又是噓寒問暖一陣,不過熱絡的彷彿只有王后和聶炎溟。
過了一會兒,忽然聶炎溟意味不明的語氣問薇拉:“對了薇拉,還記得你以前總是幫三弟籌劃生日宴會,這不久就到要到了三弟的生日,你的生日也快了吧”
沒有人能猜的透聶炎溟的想法,聶傾寒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出現,反倒是聶司峻皺了皺眉頭。
薇拉點了點頭,這才第一次將目光落到聶傾寒的身上,藍眸微閃,笑道:“是呢,我和三殿下的生日只隔了十天。”
薇拉藍眸裏此刻閃爍着的光芒,絕對談不上什麼友好。
汐兒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笑容中的不懷好意,也許是下意識將薇拉劃爲了壞人這一欄,所以汐兒本能的便認爲她此刻的出現,絕對不可能是那麼簡單。
也許五年前,藏在薇拉背後的勢力就是聶炎溟。
她還記得她當時和聶傾寒還住在那間小小的公寓時,就處處收到薇拉的排擠和阻撓,薇拉很明顯的不希望她和聶傾寒在一起,也許就是聶炎溟私下爲薇拉下的命令。
畢竟聶傾寒本就是瓦洛蘭的儲君,要是萬一真的能夠和她在一起,那麼身爲皇集團唯一掌上明珠的丈夫,聶傾寒一定會受到皇集團的支持,而這對於聶炎溟就是大大不利的因素。
不得不承認,薇拉是一個聰明女人,作爲聶傾寒的未婚妻,背後還有聶炎溟另一股勢力的支持,當時她還有意無意的希望能和聶幕瑾合作。
這三個最有機會能夠成爲瓦洛蘭未來國王的人,都和她有瓜葛,而無論誰將來坐上那個位置,自然都少不了她的榮華富貴。
只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薇拉最大的錯誤可能就是不該腳踏幾隻船,到最後哪個都沒站穩,反倒掉入河裏弄了一身溼。
“殿下八月十三的生日,而我是八月二十三。”薇拉笑盈盈的補充道。
聶傾寒緩緩擡眸,隔着一段距離,遙遙的與薇拉的藍眸直視,只不過藍眸笑意淺淺,灰眸則是平靜無波。
王后聽後,訝異道:“原來薇拉和傾寒的生日如此接近呢,我竟然都不知道,還以爲薇拉要小傾寒好幾歲呢。”
“唉,我們也從未爲薇拉過過生日,不如這次和傾寒的一起辦了吧,也把公爵叫來,我們這些老人都湊在一起熱鬧熱鬧。”
一旁的聶炎溟聽到母親這麼說,卻反倒笑了:“母親說什麼呢,薇拉的生日哪需要母親操心,每年都是帕斯利諾夫人爲薇拉小姐親自舉辦呢。”
忽然,大殿寂靜了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落在帕斯利諾夫人的臉上,帕斯利諾夫人低着頭,只是沉默不語。
聶炎溟忽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然道:“哦,瞧我,大家當然不知到了,每年帕斯利諾夫人都是偷偷爲薇拉舉辦呢,那禮物昂貴的咦,傾寒,你好似從未收到過帕斯利諾夫人的禮物吧。”
這話,明明是在聶傾寒的傷口上撒鹽
汐兒氣憤的看着聶炎溟,這人究竟是什麼目的藉着帕斯利諾夫人對薇拉的寵愛,刺激聶傾寒嗎
聶司峻與汐兒對望一眼,紛紛用複雜的目光看向聶傾寒。
而與他們相比,聶傾寒的表情卻更加高深莫測,嘴角始終掛着的淺笑從未消減過一分,而是挑眉與聶炎溟對望。
國王看了一眼帕斯利諾夫人,平靜道:“公爵的獨生女過生日,帕斯利諾夫人不過是代表皇室送上一份大禮,這代表的是皇室,自然在禮物上也不能馬虎。”
國王用低低的語氣對着帕斯利諾夫人道:“這些年,倒是麻煩你替我想這些事了。”
聞言,帕斯利諾夫人飛快的擡起眸看了一眼國王,藍眸複雜的看着國王片刻,又迅速的低下頭。
得不到帕斯利諾夫人的迴應,國王淺蹙眉頭,許是累了,剛擡起手,欲讓王后推他回寢宮,忽然就聽到薇拉奇怪的笑聲。
“母親給自己的女兒送禮,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藉口”
薇拉停下笑,目光掃向衆人:“這麼多年我的母親沒在我的身邊,我只是在每年的生日收到自己母親送的禮物,你們說我可不可憐”
忽然,薇拉話落,寢宮倒像是沒有了人一般的寂靜無聲,令人窒息的安靜,幾乎連不知是誰倒吸口涼氣的聲音都聽得真真的。
汐兒也是一驚,幾乎震驚到反應不過來,甚至要想很久才明白些薇拉話中的含義,而聶司峻抽氣的聲音也驚醒了汐兒,她飛快的轉過頭看向聶傾寒,只見他的脣角已經沒有了上揚的弧度,依舊是那張美得讓人驚心動魄的臉龐,卻失去了平常的溫度,極冷。
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要的嗎
汐兒忽然響起聶炎溟那天對她說的有關聶傾寒出生的故事,那是聶傾寒的出生彷彿是爲瓦洛蘭帶來了生機和轉折,國王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才一改瓦洛蘭立順位繼承人爲儲君的規矩,反而讓當時年幼的聶傾寒爲
忽然,汐兒心裏一驚。
如果當初國王是因爲聶傾寒的出生,才冊立的他,那麼,一旦這個條件不存在,那麼國王打破傳統的理由便也不能再成立了
原來,聶炎溟如此胸有成竹的對她說,不要逼他用那張王牌毀了聶傾寒。
那麼質疑聶傾寒的出生,便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只是,這怎麼可能
聶炎溟這時彷彿從震驚中回過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薇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的意思是,帕斯利諾夫人難道是你的母親不成難道帕斯利諾夫人背叛陛下不成”
薇拉看着聶炎溟的眼睛,只是冷笑道:“二殿下,不要演了,你這麼大發善心的幫我脫罪,然後請我來,不就是想讓我把這個事實說出來麼那好,我成全你”
薇拉轉過身,對着國王收斂起笑意,認真的道:“二殿下說的沒錯,帕斯利諾夫人的確是我的母親而且據我所知,帕斯利諾夫人這一生只懷過一次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我公爵是我的父親,帕斯利諾夫人是我的母親,而三殿下”
薇拉看向聶傾寒,只是冷冷一笑:“至於三殿下的身世,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帕斯利諾夫人只有我唯一一個女兒”
聶炎溟和薇拉一搭一唱,幾乎要騙過所有人。
但是
汐兒看向帕斯利諾夫人,此刻她只是閉上眼睛,雍容華貴的臉上只有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但她不反駁,卻已經是最殘忍的傷害。
汐兒轉眸,聶傾寒此刻也正在看他的母親,他脣角微勾,一抹看似嘲弄的淺弧出現在他的臉上,而緊跟着他便再也沒有任何情緒出現,而這樣的聶傾寒,卻更加讓汐兒擔心,因爲她此刻,只感覺到他身上濃濃的譏諷和失望。
大殿內的空氣彷彿是被繃緊了的弦,任何輕微的碰觸恐怕都會將這根弦崩斷。
“來人,去請公爵一趟。”忽然,只聽國王的聲音冷冷的傳來。
聶炎溟脣邊劃過一絲笑意,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聶司峻擔心的看向聶傾寒,而聶傾寒只是看向某一個點,視線彷彿沒有焦距。
不由得,聶司峻的視線只好落在汐兒身上。
汐兒接收到他的視線,而同時,一個念頭忽然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刷的一聲,汐兒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汐兒,她侷促了片刻,不過馬上有了決定:“既然這是陛下的家務事,那我這個外人也不便久留,陛下,請容我先離開。”
國王這才注意到汐兒,當然也不希望家醜外揚,聽到她的話,立刻點了點頭應允她離開。
聶司峻喫驚且不解的看着她,而汐兒也沒有想要對他解釋什麼,而是看向聶傾寒,欲言又止。
而聶傾寒只是在聽到她說話時,片刻的時間睜開了眼睛,眼底劃過一抹澀然後,立刻又重新閉上,她注意到他脣角的譏諷更濃,便知道他想錯了自己。
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解釋,汐兒立刻匆匆從大殿上出來。
安安等在大殿的外面,是汐兒爲怕有個萬一留她在這裏的。
而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正確的。
安安見汐兒出現,馬上迎了上來。
而汐兒在安安開口之前,立刻疾聲吩咐:“安安,你立刻去公爵府請公爵到聖蓮殿,一定要搶在國王侍從的前頭而且,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在之前還不曾覺得,但今晚發生這些事之後,汐兒真覺得薇拉和帕斯利諾夫人長得極爲相像,尤其是那一雙冰藍的眸子,顏色深淺一致,更是如出一轍。
怪不得汐兒在第一次見到帕斯利諾夫人的時候就覺得似曾相識,如今一想,原來是和薇拉相似。
可是,這樣不切實際的事實會是真的嗎
聶傾寒出生當時如此轟動的事情怎麼可能有假
如果帕斯利諾夫人不是聶傾寒的母親,那誰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