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鑰匙打門,一眼便看到坐在窗邊搖椅上正吸菸的男人,噴吐出的白色煙霧繚繞,模糊了他尖刻深邃的棱角。
但那動作,一如既往的好看。
以爲是寧則暮回來了,蕭戚言沒有理會,依舊保持那個姿勢後仰在靠椅上,不疾不徐的吸着煙。
突然,他剛剛又要將香菸送到脣邊的時候,忽然指尖一空。
“阿暮,把煙給”看到夏夏,他頓時僵住。
她將香菸掐滅了扔在菸灰缸裏:“戚言哥,爲什麼不好好養傷你知不知道吸菸對你的傷口沒有好處”
她雙手插腰,本想在厲聲呵斥這個不懂得關心自己身體的男人幾句,忽然,腰間一緊,夏夏驚呼聲音,然後整個人跌進了蕭戚言的懷裏。
這個擁抱幾乎要將她肺中的空氣擠出來一般,窒息而緊密。
耳邊傳來蕭戚言的一聲悶哼,思及到他身上的傷口,她慌忙擡起頭,想從他的身上起身,但腰間的鐵臂卻死死的將她禁錮在他的懷裏。
“原諒我了”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間,聲音略帶沙啞而小心的問道。
“不。”夏夏搖搖頭,感覺到身下的男人身體徒然一僵。
“戚言哥,應該是你原諒我,對不起。”
蕭戚言坐在窗邊的搖椅上,一如往常的俊逸瀟灑,碎髮的陰影打在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形成另一種神祕而又狂野的氣質。
夏夏蹲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爲他揭開紗布,他的傷口癒合的還算不錯,已經新長出了紅紅的皮膚,但那道三釐米的傷疤看起來還是有些觸目驚心。
她的眸光閃了閃,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觸碰到他凹凸不平的疤痕。
一定很疼吧,這麼深的刀疤,當時戚言哥一定很疼吧。
想着,她的眼眶漸紅,死死的咬住下脣。
月光下夏夏的臉色,好像比他這個受傷的人還要蒼白許多。
蕭戚言將她在自己身上作祟的手握在掌心裏,她不知道她每觸碰到他一下,都能引起他身體最深處的熱源。
“沒關係,我不疼。”彷彿看懂了她眼中的心疼,他笑着對她說。
幫蕭戚言將傷口換好藥,兩個人就擠在那張不大的搖椅上,他從背後擁着她小小的身體,兩人就像是兩隻緊緊相扣的湯匙一般貼在一起。
“戚言哥,等我長大了,就掙錢養你,你和季默哥他們我都養,我不會再讓你們受傷了。”
蕭戚言的脣角不可自抑的漾出一抹柔和謎魅的弧度,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眼神比之前更柔。
也許是她的生活環境造成了她如此早熟,但在他面前,她有時總會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就連說出的話都這麼孩子氣,可是他卻很愛聽。
“好,等到夏夏長大了,我就洗手不幹。”他低頭親吻她的頭頂。
夏夏轉過身窩進蕭戚言的懷裏,兩隻纖細的胳膊環住男人的腰肢。
小小的搖椅因爲她的動作輕輕搖晃了幾下,所幸夏夏的體重和一片羽毛差不了多少。
她今天也很累,早上昏倒,晚上又要接受萬叔的疲勞轟炸,而且這幾天,她從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每每夜裏都會夢到母親離世那時候的情景,然後就驚嚇出一聲冷汗,再也睡不着。
這是夏夏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她的母親,蕭戚言搖了搖頭。
“因爲吸毒。”她閉上微微溼潤的眼睛。
她的母親因爲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並不愛她,因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選擇自暴自棄開始吸食毒品。
而這個要命的東西也的確加速了她的死亡,在她終於醒悟過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看到夏夏那雙清澈澄亮的眼睛後頓時後悔不已。
但是,卻爲時晚矣。
蕭戚言的身體一震,而下一秒,則更加擁緊了她。
怪不得那天,她在他面前那樣失控。
原來,她是在害怕,害怕在失去自己的母親後,又以同樣的方式失去他。
“我保證,在也不會碰那些東西了,好嗎”
在他懷裏的小女生這才露出了笑容,在他的懷裏蹭了蹭,是她最喜歡的薄荷香氣。
然後,沉沉的睡去。
半夢半醒間,她好像聽到了戚言哥略帶沙啞低柔的聲音。
“夏夏,我們私奔吧。”
她又向他的懷裏蹭了蹭,迷糊的咕噥一聲好,再次沉入夢想之中。
午後,和煦的陽光驅走了冬日的一絲絲冰冷。
寬敞的總裁辦公室內,光鑑可人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幾縷柔和的光線,辦公室裏有着最先進的科技設備,和獨特設計裝潢,不難看出主人高端的品味。
不遠處一座巨型書架從地面直達天花板,木香陣陣,雕刻精細的中國風花紋精緻而奢侈。
此刻,漓曜正坐在辦公桌後翻閱文件,距離他接手這邊公司的日子越來越近,他的工作也日益繁忙起來。
纖長有力的手指夾着一隻鑽石鋼筆,另一隻手則是偶爾端起一旁早已經冷掉的咖啡放在薄脣邊輕啄。
黑色的意大利手工剪的西裝,不僅襯托出賁起結實的身形,更加彰顯出成功男人的風韻和成熟魅力。
襯衣的鈕釦即便在獨處的時候也系的規整而有型,立領處獨特的鑲邊紋路每一處勾勒都是再爲這個男人加分。
手指夾着一張白紙緩緩翻動,帶起的一陣微風如此輕妙,順便也拂起男人額前的碎髮,露出那雙罕見顏色的紫瞳
perry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漓曜的動作未變,視線依舊落在面前的文件上,薄脣微抿。
“boss,門外皇莆小姐說要見你。”
漓曜不疾不徐的開口問:“哪個皇莆小姐”
“是皇莆凌夏。”perry注意到此刻老闆的手指好似有一瞬間的停頓。
漓曜的神情未變,但眼神裏卻是一冷:“她來做什麼土地的事情可以去找傑瑞,不必來煩我。”
“可是”漓曜說這樣的話,擺明是不想見她,perry此刻有些爲難,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剛剛這些話他也和皇莆小姐說過了,但是皇莆小姐只是不在意的聳聳肩,說今天一定要見到老闆。
漓曜緩緩的擡眸,視線本就冷如冰霜,此刻其中又夾雜了些許不悅,看起來更是讓人心驚。
“perry,不要認爲在我的身邊呆久了,就妄圖想要猜透我的想法。”紫水晶一般的眸子此刻好似淬了毒汁,又彷彿又能洞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