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皇莆湘湘故技重施。

    可這一次的約會不一樣,漓曜說要帶她去見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

    對他很重要的人,對她來說更加重要。

    爲了這一天,她幾乎準備了一個星期,不知道他的那位重要的人會不會喜歡自己,她練習了一個星期的微笑,試着學會如何平易近人。

    又怎麼可能在皇莆湘湘這裏,功虧一簣

    手機被傭人搶走,她連和漓曜聯繫的機會都沒有。

    她之前已經失約過多次,她不希望漓曜覺得她在如此重要的約會上還這麼不守時。

    她不停的拍打着房門,盼望着有哪個好心的傭人會偷偷幫她把門打開。

    雖然知道這不可能,因爲別墅裏的傭人都是皇莆湘湘母親從孃家帶來的,就算有人肯可憐她,但礙於皇莆湘湘和她母親的淫威也不可能放她離開。

    她的手通紅一片,她的嗓子喊的已經嘶啞。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房門終於緩緩被人打開,但是當看到房門口出現皇莆湘湘陰森的笑臉時,夏夏的道謝梗在喉嚨。

    而她,全然不知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等着她。

    皇莆湘湘雙手環胸極其高傲的看着她,背後站着幾名高大的男傭人凶神惡煞的盯着她,時刻防備她的逃跑。

    “我要你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開心了,我就馬上放你走。”皇莆湘湘說。

    夏夏蹙着眉尖,戒備的盯着她。

    皇莆湘湘的把戲太多了,她也領教了太多次,所以夏夏噤口不語,等着她的下一步動作。

    皇莆湘湘聳了聳肩,公主一般走進她的房間:“告訴我,你接近漓曜,是不是因爲我喜歡他”

    夏夏蹙眉,沉默不語。

    皇莆湘湘沒有生氣,只是笑容愈發的有些駭人:“無所謂,你要是不說,就別想走出這個大門。”她神色一怔:“你說,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他”

    這樣的問題有些奇怪,夏夏心生疑竇,卻不得不回答她:“不是,我喜歡他。”

    這一點,毋庸置疑。

    她很確定自己對漓曜的感情,怎麼能不動心他是那樣優秀高貴的男人啊。

    卻沒想到,這個回答卻讓皇莆湘湘瞬間變了臉色,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胡說你怎麼可能喜歡他你是因爲我喜歡他,才接近他的”

    夏夏蹙眉,不知道皇莆湘湘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說過了,你的答案要是不讓我滿意,你就休想能從這裏離開。想和他約會沒門一個私生女,還想攀高枝,你真是做夢皇莆凌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小腦袋瓜裏在想什麼”

    夏夏垂着美眸,依舊沉默。

    皇莆湘湘不罷休,清楚夏夏的弱點在哪裏,倏地,她詭異的勾起脣,說道:“皇莆,你就和你那下作的母親一樣,喜歡搶人家的男人喜歡橫刀奪愛你真下賤噁心你的下場一定會和你母親一樣”

    皇莆湘湘這句話,像是踩到了夏夏的貓尾巴,她猛的擡起頭,看着面前的妹妹。

    “沒錯,我就是喜歡搶,尤其是搶你喜歡的。更何況,漓曜並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又有什麼資格過來指責我就算我承認,我不愛他,我只是爲了報復你才接近他,那又怎麼樣你只是不甘心罷了,不甘心會輸給我這個私生女”

    若是平常,夏夏這樣嗆聲,皇莆湘湘必定又是一番撒潑,不過這次,奇異的,她沒有不悅,而是擴大了脣邊的笑意。

    她就知道,每次罵皇莆凌夏的母親,皇莆凌夏就會立刻丟失理智。

    “所以,你是爲了報復我,才接近他的,而你,根本就不喜歡他,他只是你用來報復的棋子罷了。”

    不是

    她愛他,很愛很愛

    夏夏在心裏說道,卻知道這不是夏夏想要的答案。

    看了看牆上的始終,已經過了她和漓曜約定的時間將近二十分鐘,心裏焦急萬分。

    爲了擺脫皇莆湘湘的糾纏,咬了咬牙,她點頭。

    “沒錯”

    擺脫了皇莆湘湘的糾纏,夏夏就急忙來到和漓曜已經約定好的地點。

    這是他們的老地方,巨型繽紛奪目的摩天輪在不遠處依舊徐徐的轉動着,下面則是古典希臘似的噴泉,她猶記得從最高處向下望,那種踩在雲端不切實際的飄飄然,至今都清晰的映在腦海裏。

    這個地方,他第一吻了她。

    是她如珍寶般的小心翼翼,一貫涼薄性感的脣瓣貼上她的,那個時候,她幾乎以爲自己的心臟會提前罷工

    拉攏了一下身上的大衣,夏夏找了他好久。

    冷風順着單薄的布料吹在身體上和臉上,她凍得鼻尖通紅,用圍巾將自己包裹的密密實實,只看看露出了那一雙蘊藏着柔柔水波的黑瞳。

    他怎麼不在這裏

    夏夏蹙着眉尖,用雙手併攏放在脣邊不斷呵着熱氣。

    眼見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卻仍舊不見那摩英挺高頎的身影。

    她開始擔心是不是因爲自己又遲到,所以他見她不到,就生氣的離開了

    摸索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她這才記起剛剛在跑出來的時候,手機不知道被丟在哪個角落裏了。

    聯繫不到漓曜,又找不到他的人,好像她今天的黴運出奇的多。

    將自己身上的口袋翻了個遍,才勉強的找出幾枚硬幣。

    她不如皇莆湘湘,有那麼多的零用錢,這段時間,她甚至爲了將錢留下來和漓曜約會,將買藥的錢省了下來

    而她手裏現在的這些錢,根本就坐不了出租車。

    天色漸晚,她確定漓曜不會出現,於是踩着早已經凍僵冰冷的雙足,緩慢的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站在一座豪華的別墅前。

    裏面燈火通明,院落裏的那座噴泉比他們老地方的噴泉還要美麗,沿襲古希臘古典風格,眼前的別墅美輪美奐,富麗堂皇,宛若一座巨大的宮殿。

    她站在原地,舉步不前,這是她除了那次可笑的告白,第二次來到他的家。

    那樣的宏偉雄姿,映襯着清輝如銀粉般的月光,更加讓她顯得極其渺小。

    蔥白瑩亮的指尖,緊緊的攥住胸口位置的布料,她剛要走上前,一名高大的保鏢及時將她攔了下來。

    “小姐你找誰”冰冷疏遠的聲音,他的眼神同樣如此。

    夏夏微仰着頭,擡起那張蒼白的小臉,困難的扯動被凍得僵硬的脣角:“請問漓曜在嗎”

    那名保鏢的眼神不變,只是口氣更冷:“boss現在很忙,不方便見客。”

    夏夏眼神一亮:“這就是代表,他現在就在這裏面”

    保鏢沉默,夏夏雙手合十,孩子氣的懇求:“請您拜託幫我問一下他好嗎也許他聽到是我來找他,會見我的。”

    就算他現在還對她的不守信用生氣,但她可以道歉,一直到他原諒爲止。

    而遲到原因,她仍舊不會告訴他。

    保鏢遲疑了很久,他最應該做的就是毫不猶豫的拒絕眼前這個小女孩,但是那雙靈動的黑瞳中,涌動着的淡淡哀求和令人憐愛的眸光,他無奈的嘆聲氣,拿起別再腰間的對講機,向上頭請示。

    夏夏心跳如雷,緊張極了。

    過了幾分鐘,那名保鏢別過頭來,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爲難:“不好意思,老闆說了,不見客。”

    夏夏的雙肩瞬間垮了下來,臉上的希冀也瞬間被熄滅。

    “謝謝。”她有氣無力的說道。

    月光傾灑在她長長地羽睫,像是被撒上了一層耀眼的銀光,思忖片刻,她擡起頭,問:“我可以在這裏等他嗎”

    保鏢微怔。

    這麼冷的天氣,她又是一副單薄的好似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樣子

    點點頭,他說:“只要不在別墅的安全範圍內,你的行動我們無法干涉。”

    夏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徑自走到一旁的角落,依靠着牆壁蹲下。

    白色的大衣衣襬落在地上,在她纖柔的身邊形成了一個白色如舞臺般的白色圈圈。

    一手捏着文件,垂眸,將頭埋在雙膝。

    時間不知不覺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因爲這裏早晚的溫差很大,白天總是陽光和煦,但到了夜裏仍舊冷到近乎冰寒,夏夏有些瑟瑟發抖,只好更加抱緊自己,將頭埋得更深,在角落裏顯得極其可憐,就像是被人丟棄掉的寵物。

    陣陣花香伴着清脆的鳥兒歡叫聲,夏夏從昏睡中醒來。

    一時間,她竟然有恍惚,看着四周,美眸裏迷茫的眸波緩緩地盪漾開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細細密密的樹影投射下一絲絲斑駁的影子,清風從發間吹過,帶動起甜甜的花香和清爽的青草味道。

    這時,一雙高級的手工牛皮黑色皮鞋,驀然進入她低垂着的視線。

    巨大的黑影,將她蜷縮着的小小身影如數籠罩在黑暗之中。

    美眸間的迷失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醒。

    這裏是漓曜的別墅,而她則是在這裏等着他的出現,然後對自己失約的行爲道歉。

    她猛然擡起頭,頭卻沉重的像是灌了鉛一般,就連擡頭這個小小的動作,都能引起一陣陣耳鳴和暈眩。

    她一定是發燒了,對於生病,她有着太過敏銳的感覺。

    眨動了幾下眼睫,她才從朦朧的視線裏看清楚面前高大的男人時,夏夏的臉上迸發出了絢麗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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