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曜坐在駕駛座上,穩穩的掌控着方向盤,一如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掌心一般。
那一雙大掌,強勢而有力,同時也握有着至高無上的權利、勢力、以及無人可匹敵的財富。
法國果然是浪漫之都,就連夜晚也被裝飾得如此的美麗。
車外霓虹燈繽紛奪目,透過貼着黑色窗紙的玻璃傾灑在她的側顏,白如玉瓷般的肌膚此刻也染上了點點星芒和顏色,翦水瀲灩的雙瞳彷彿帶着一絲憂愁,卻堪堪被長長地羽睫遮擋了大半,多了一絲屬於女人的嫵媚和神祕。
“剛剛車裏的人是誰”
不慍不火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夏夏微瞠杏眸,偏過頭看他。
漓曜的側顏依舊棱角分明,隱蘊着鋒利尖銳的侵佔力和權威,眼中毫無波瀾,好像剛剛的話只是隨口問問。
她暗暗苦笑了一下,熄滅了雙瞳中升起的亮光。
她還以爲,他多少還是在乎她的
“你應該也認識的,是格麗華德先生上次參加我們呃,聚會時,帶來的女伴。”
想他可能很反感婚禮這個詞,所以她毫無技巧可言的改口。
終於,漓曜的視線從前方的路況上,移到她的身上。
他凝視她半晌,隱祕而仔細。
這時候,車子緩緩停到了一處碼頭。
時間不早了,岸邊盡是停靠在那裏的遊艇。
海風絲絲吹了過來,輕拂在她的臉頰。
夏夏下車後,有些冷的抱緊了雙臂,突然,帶着男人特有體香的西裝被搭在她的身上。
嬌軀一震,她不可思議的看着身旁高大英挺的男人。
子夜下,他眉清目雋,俊美逼人。
漓曜帶着夏夏走上一旁的遊艇,甲板很穩,沒有很大的顛簸。
夏夏看着眼前天水一色的景象,幾乎被這種美景吸引得迷失了神志
夜晚的海面極其安靜,子夜的天空繁星點點,閃爍着奪目而又瑩亮的光芒。
而這種光芒,灑在和天交接的大海,像是一顆顆珍貴而又稀有的碎鑽,好似意圖浮出水面,等着人來摘取,又好像沉在海水的最深處,渺渺茫茫。
海風夾雜着絲絲鹹腥的味道,一起輕拂。
夜晚,那麼美
讓夏夏恍惚以爲自己此刻已經置身於天堂之中。
突然,原本靜謐的空氣傳來轟鳴的引擎聲。
漓曜已經啓動遊艇,站在哪裏,大掌握住方向盤,向大海中央駛去。
夏夏不知道漓曜爲什麼要帶她來這裏,但是此刻短暫的溫馨和安寧,讓她有一種已經和他是老夫老妻的錯覺。
站在甲板上回眸看他,每一個注目都摻雜了太多的眷戀與愛意。
她並不後悔兩年前那件事,因爲如果不是她的那一時衝動,這一輩子她也許都不會認識他,更不會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深愛一個人。
如果說由她有後悔的事情,就是在那個時候沒有得到他的一張相片。
以至於這兩年來,每每的思念愈濃,卻找不到任何可以藉以思念的東西,愈想,他的面孔在她的腦海裏就愈模糊。
她恐慌着,害怕未來的某一天,會連自己深愛的男人的模樣都忘卻掉。
但是幸好,在那之前,上帝將他又送到了她的面前。
此刻,漓曜薄削的碎髮被海風吹起了不羈狂野的弧度,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那雙深邃如鷹隼般的紫眸,狂妄而極富有魅力,尖銳的棱角好似出鞘的寒劍閃爍着幽深鋒利的鋒芒,無與倫比的魅力和氣勢。
他穩穩的站在那裏,硬挺而筆直,一貫的霸氣斐然,氣勢凌傲而尊貴,真是賞心悅目。
這時,夏夏又將視線緩緩下移,落在掌握着方向盤的那隻手。
那一雙乾淨修長的手,會彈琴,會開車,又會開遊艇,他到底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的這樣天之驕子一般,卻仍舊得到上帝的偏愛,將一切的優點和令人欽佩的能力集於一身。
就在夏夏還兀自沉浸在漓曜無盡的魅力中時,他忽然凝眸微轉,炯深幽然的眸色不出意外的與她遇上。
下頜的線條依舊冷凜不可一世的微揚,但眸心一閃而逝的情緒分明不是厭惡,而是些微的玩味,岑冷的薄脣輕啓,他看着她問:“有這麼好看”
幾乎是瞬間,她的臉色爆紅,就連如此深濃的夜色下,也可以輕易的看出她俏顏上漸漸染上的那抹嫣紅和綺麗。
夏夏慌忙低下頭,好似被大人捉到做壞事的小孩子一般,心虛的不敢再擡眸。
這個時候,遊艇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海風漸小,微揚起她掩過雙耳的碎髮。
船身隨着海浪的微波偶爾搖晃幾下,沒有城市裏的霓虹燈,沒有岸邊涌來照明用的路燈,四周黑暗一片,只有海水波光粼粼。
這艘停泊在大海中央的白色遊艇,就像是一座孤島一般傲世獨立。
夏夏帶着不解,轉頭看向漓曜,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船艙裏拿出了一瓶紅酒,倒在玻璃杯裏,猩紅的液體像是人鮮豔的紅血一般
她看着他兩指執着玻璃酒杯,徑自淺酌,時而優雅從容時而邪魅狂狷。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她聲音聽起來很輕,像是很容易便能破碎在這海風裏。
漓曜轉過頭,脣角微抿出淡淡薄薄的淺弧,聲音磁性如弦:“怎麼怕了”
許是他身上不再帶着那種無時無刻散發着凜冽的冰寒,她的心情也跟着奇異的輕鬆了許多。
月光下,她揚起笑靨,甜美的梨渦像是鑲嵌在臉頰的兩個鑽石,精緻而絕美:“不怕,你在這裏,我怎麼會怕”
漓曜收回險些陷進她美麗之中的視線,穩了穩呼吸,揚起俊顏,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他跟着打趣道:“也許我會殺人滅口,將你拋屍海底,然後去把你的保險取出來,一個人去逍遙快活。”
若是說真要殺她滅口,他根本不必自己親自動手,恐怕只是勾勾手指頭,就能讓她萬劫不復哪裏還要這麼麻煩。
不過
“如果能死在你的手裏,我也許會很幸福。”
她語氣很輕很柔,依舊沒有出現驚慌的神色,而是垂眸斂睫,掩蓋眼中一閃而逝的酸澀。
漓曜只是微微挑眉,將她這句話視爲玩笑,卻不知道,夏夏真的是這麼想的。
如果能死在最愛的人手裏,恐怕比死在冰冷冷的手術室裏,要好的多吧
“你心情不好還是有什麼困擾”她猶豫的出聲問道,還是猜不透他爲什麼將她帶來這裏。
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徑自品嚐酒液。
不過,能難得到漓曜的問題,真的存在嗎
夏夏不由得皺着眉頭,看着他頗爲丰神俊朗的側顏,在夜色下恍若天人一般的不切實際,尖銳的棱角稍稍軟化了許多,不再那麼陰鷙。
他總是穿着嚴謹的西裝,生活、工作,一切的一切都一絲不苟,完美的近乎可怕。
可是這樣,會不會很累
不知道從哪裏生出來的勇氣,夏夏走到他的面前,將身上披着他的西裝遞給他,仰起小臉,用着笑容來問他:“我給你跳支舞,怎麼樣”
月光下,美麗的海域多情而浪漫。
天上的星星此刻充當着舞臺上耀眼的燈光,音樂是浪漫的波濤拍打着大海的聲音,像是來自最遠古最和諧的聲樂。
夏夏開始起舞,白色的襯衣過於寬大,偶爾會隨着海風微微向上揚起,彷彿是飄落的櫻花。
身姿曼妙,舞姿輕盈而充滿靈氣。
薄薄的布料此刻全部貼合在她的身上,將她凹凸有致、玲瓏曼妙的身材彰顯無遺,卻又帶着一絲讓人心疼的纖瘦和脆弱。
淡淡的月光下,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她整個人都散發着驚爲天人的靈氣,月光淡然靜靜傾瀉在夏夏從未施過粉黛,純白淨滑的臉頰上,更是一種不似沾染凡塵的純美,恍若仙子
而她,卻渾然不覺自己如此令人窒息的美,碎髮齊肩披下,月亮的清輝映着海水淡淡的藍色,波光粼粼,好似置身天堂一般的美妙。
夏夏站在甲板中央,漓曜的視線好似再也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
她惆悵蘊藏無盡深意的眸波如漣漪般輕輕漾開,美得如同春日枝頭上的梨花,淡淡的,帶着難解的風情
漓曜英挺筆直的站在那裏,宛若天神,紫色的眸光愈發的深諳,視線緊緊凝着在她輕盈纖弱的身上。
他知道她喜歡跳舞,卻從不知道可以跳的這麼美,這麼無法
讓人移開目光
晶瑩璀璨的紫眸如最珍貴的寶石水晶,倒映着她白色的身影。
眉眼是冷的柔和,漓曜擡手,將紅酒杯輕輕地放在一旁。
夏夏看着他大步向自己走來,也停下了動作,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愈發清晰的眉眼和紫眸。
黑色的夜,靜默諧永。
這樣看着他,她才意識到,自己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這樣的男人。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四目緊緊膠凝,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彎,成熟而優雅,尊貴的伸出那隻大掌
漓曜輕聲詢問:“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