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蒂垂眸,淚水從眼眶裏滑落。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就這樣離開了,留給莫雷的,不僅是你無法彌補的傷口,還有深深的遺憾。”
“你怕自己揹負太多,所以選擇逃避,但是莫雷呢莫雷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地愛你、疼惜你,可是你甚至連最後一個機會都不給他。”
“等你將來離開了,他甚至連一些和你在一起甜美的回憶都沒有。失去你之後,他靠什麼度日他靠什麼來思念你”
看着溫蒂愈發哭的厲害,夏夏苦澀的一笑,眼中好像想到什麼,變得更加的苦:“相信我,這種想思念一個人,但是連回憶都沒有的感覺,真的糟透了。”
抹去溫蒂的淚水,她看着這個和自己太過相似的小女生。
她知道,溫蒂對莫雷不是沒有感情,而是不敢去愛。
“溫蒂,你告訴我,你愛他嗎”
半晌,溫蒂羞澀的點了點頭。
“溫蒂,給你們一個彼此一個機會,好好地愛,用力的愛,不要給彼此留下遺憾。知道嗎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相愛更加幸福了。”
溫蒂看着她良久,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
“溫蒂”
身後,傳來沙啞的男聲。
她們同時向門口望去,莫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那裏,一雙狹長的挑花眼此刻灼灼的望着溫蒂。
夏夏向溫蒂鼓勵的一笑,起身從房間退了出來,關上房門,將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病房裏,隱隱傳來了溫蒂的哭泣的聲音。
夏夏靠在門旁冷冷的牆壁,白淨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於她來說,溫蒂太幸福了,至少她的身邊,還有莫雷。
而她呢身邊還有誰
還有誰能爲她的悲傷而悲傷,能在她離開的時候爲她哭泣
這是一番怎樣殘酷的事實
殘酷到讓她已經完全放棄了希望,覺得活着,真的好累
再次得到蕭戚言的消息,沒有想到竟然是從電視上。
漓曜出門上班,只有夏夏和皇莆湘湘在家,許是皇莆湘湘也討厭和夏夏大眼瞪小眼,於是打開了餐廳裏的液晶電視,一邊用餐一邊調着臺。
夏夏沒有覺得什麼,只是想着趕快喫完離開,她和皇莆湘湘不對盤,這是從小到大就知道的事情。
突然,電視中插播的一個新文吸引了夏夏的注意。
她緩緩擡起頭,看着對面的液晶屏幕。
新聞主播正在播報最新消息,東城和西城的兩個黑幫因爲一家酒吧的歸屬權問題大打出手,女主播後面的背景酒吧夏夏是認識的,季默曾經和她說過幾次,不過蕭戚言從來也不想讓她摻和進這裏面的事,所以很少和她提及。
看到電視中幾個熟悉的人,夏夏的臉色白了白,手中的勺子掉進碗裏,發出好大一個聲響,就連皇莆湘湘也回過頭來不悅的看着她。
但是見到夏夏蒼白的盯着電視屏幕,皇莆湘湘馬上了悟,臉上出現一抹嘲弄譏諷的笑容,涼涼的說:“是不是情夫出事了我記得他好像是東城有名的頭頭吧,這下糟了,聽說黑幫大家都是火拼呢。槍啊,刀啊,什麼的”
皇莆湘湘的眸子冷了幾分,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說:“皇莆凌夏,你真是和你媽咪一樣水性楊花,兩個出色的男人你都扒着不放如果你喜歡那個姓蕭的,就不要困着漓曜你知道漓曜爲什麼把我留在這嗎”
最後一句話,果然讓夏夏停下了腳步,但是並未回頭。
皇莆湘湘陰險一笑:“因爲不久之後,他就要娶我了,你若是不想做人人喊打的情婦,不想破壞唯一妹妹的婚姻,就給我滾的越遠越好,滾到姓蕭的那裏也行”
皇莆湘湘的話破綻百出,她根本就不知道其實夏夏早已經和漓曜結婚了,所以才說漓曜想要娶她的話來。
其實她自己都搞不懂,漓曜爲什麼將她帶到這裏,卻又不聞不問。
可是隱隱的,她覺得自己被晾在這個家,多少有一些夏夏的關係。
但是皇莆湘湘這話聽在夏夏的耳裏,卻合情合理,漓曜向來不喜歡接觸人,縱使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卻從不留宿,也絕對不會帶回家來。
而皇莆湘湘,卻是他唯一的意外。
雖然漓曜每晚都會到她房間裏來,而且幾乎每晚都和她歡愛幾次,直到她暈過去爲止。
但是身體的親密並不代表心靈也是親密的,至少除了在牀上以外的地方,他從不和她多說一句話。
他,終於還是要和她離婚了嗎
夏夏眼神平靜,只有身體微微僵硬,須臾,不再理會身後的皇莆湘湘,邁開步子迅速離開餐廳。
她撥了一個電話給蕭戚言,知道他沒事後才稍稍安心。
不過寧則暮受了點傷,現在正在躺在醫院休養。
這件事情鬧的有沸沸揚揚,但是不知道兩方都用了什麼手段,很快就把事情擺平了。
夏夏做計程車來到寧則暮的病房,門外依舊守着好多人,但是這次看到夏夏,一個個都笑容滿面,一路上也沒有人攔着她。
不過讓這些總是喊打喊殺的人突然笑得像朵花,讓夏夏的心臟嚇得停了好一會兒。
後來季默告訴她,是因爲上次蕭戚言受傷,她去醫院看他被這些人攔下來之後,過了幾天,蕭戚言就把她的照片給盟裏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而且囑咐他們,如果夏夏下次再來,不許攔着她,不許對她冷着臉,不許嚇到她。
直到她的照片在盟裏傳了個便,這些人看到夏夏比自己女朋友還熟,但是她卻在那次之後一次都沒有在出現過,甚至還結了婚
後來季默說,其實戚言哥一直等她出現,一直等到明明知道她不會再來,卻還是等着
不過這些,她知道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來到寧則暮的病房,她被裏面圍着病牀的一羣人嚇了一跳,烏壓壓都是人頭,直到站在最外面的季默見到夏夏,才喊了一聲:“小傢伙,你來了”
話剛落,房間裏的人都齊刷刷的回眸同時看着她,夏夏僵硬的站在門口,看着這幫兇神惡煞的男人。
直到片刻後,一道清潤低啞的嗓音輕輕地從房間的一角傳來,聲音並不大,但是非常有威嚴和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