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整個別墅倏地亮了起來。

    漓曜只用了不到一秒便適應了突如其來的刺眼光線,定神一望前方。

    果然,不算遠的地方此刻站着一名同樣高大、不可一世的男人

    蕭戚言。

    緊跟在蕭戚言身後出現的,是一羣黑衣黑褲的男人。

    蕭戚言已經今非昔比,如今只要他勾勾手指,黑道上就有無數人爲他賣命。

    尤其是此刻,每個人的手裏都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槍,全部對着正前方的紫眸男人。

    而漓曜卻只是冷冷觀望,神情完全不見波動和起伏,彷彿對面的這些人不是敵人,而是正和他在玩遊戲的朋友一般,絲毫沒有從他那張英俊幾近邪魅的臉上,端詳出一絲一毫的懼意。

    縱使漓曜此刻穿着的只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睡衣,但是卻絲毫沒有減弱他的氣勢,反而更加讓人佩服這個男人的機敏和臨危不亂。

    蕭戚言眯起眼睛,盯着漓曜。

    他們之間雖然只見過兩面,而且都是匆匆打個照面而已,但這個男人卻已經像是一根肉中刺一樣在蕭戚言的心中存在着。

    要不是漓曜,夏夏便不會受到傷害。

    要不是漓曜,夏夏不會頂替自己坐牢。

    要不是漓曜,也許他早已經讓夏夏得到了幸福

    “深夜造訪,不知道蕭先生究竟有何事,這麼着急相見。”手裏把玩着手槍,這麼危險的物品在漓曜的手中好似只是一個玩具而已,面對這麼多對着自己的手槍,他似乎毫不在意。

    蕭戚言眯起眼睛:“你不怕我殺了你”

    漓曜挑了挑眉,只淡淡的道:“你不會。”

    “哦你從何而來的自信我不會殺你要知道,這三年我無時無刻想要親自了結你的性命”

    漓曜這才藏起了瞳孔,神情莫測的看着蕭戚言危險的眼神,紫眸閃了閃,卻依舊沒有懼怕:“因爲我知道,你不會當着皇莆凌夏的面要我的命,你怕自己會在她心中,落得一個殘忍冷酷的頭銜。”

    蕭戚言神情一凜:“夏夏果然在你這裏”

    漓曜沒有否認:“妻子和丈夫呆在一起,難道不應該嗎倒是蕭先生,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闖進民宅,擾人清夢,恐怕是不應該吧。”

    在聽到妻子丈夫這兩個詞時,蕭戚言真的有衝動上前好好教訓這個男人。

    但是漓曜說得對,就算他有多想殺掉漓曜,他卻是不會在夏夏面前動手。

    “把夏夏交出來,你若是傷了她一根頭髮,我就殺了你”蕭戚言咬牙道。

    他從來一副冷酷高高在上的模樣,卻第一次動了肝火。

    漓曜盯着蕭戚言的黑眸,深潭一般的紫眸望不見底,只見他只是一笑,勾脣一抹狂狷肆意的弧度:“抱歉,辦不到”

    隨着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動。

    突然從各個地方竄出了不少黑衣保鏢,瞬間包圍了這件別墅。

    但這些人的槍,卻全部對着站在一樓大廳處的蕭戚言。

    perry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勢均力敵的敵人,才沉穩的走到漓曜的身邊:“抱歉,boss,我們來晚了。”

    漓曜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聽到蕭戚言醇濃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在客廳裏響起:“我真是低估你了,原來你並不只是一個商人而已,不過,你真的覺得這些人能夠對付得了我”

    漓曜挑眉:“我不會對付你,蕭戚言。”

    見蕭戚言漆黑的瞳仁中瞬間閃過一抹懷疑,漓曜才又接着到:“因爲我答應過皇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動你。”

    就這樣,蕭戚言身後十幾人用搶遠遠的指着二樓走廊處的漓曜。

    而漓曜的保鏢們,卻在這十幾人身後,同樣用槍指着他們的腦袋,只要稍不注意擦槍走火,就會蹦了人腦袋開花。

    空氣,愈發變得焦灼起來。

    沒有人肯讓步,兩個獨裁者隔着一段距離遙遙相望,卻誰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忽然這時,一聲吱呀的開門聲,在死寂一般的別墅裏顯得格外明顯。

    同一時間,漓曜和蕭戚言瞬間變了臉色,卻都已來不及叫下屬把槍收回去。

    所以當夏夏跳着腳,從臥室門口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劍拔弩張,只有在電影裏才能出現的畫面。

    “呀”她下了一大跳,一隻手扶着牆壁,另一隻手慌忙安撫心口下怦怦亂跳的心臟。

    她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尤其這麼多面目冷酷的男人,和這麼多黑漆漆的槍支。

    在看到樓下的蕭戚言和他們身後漓曜的保鏢時,夏夏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你們你們”所有人都盯着忽然出現的她,而她也無措的將目光從蕭戚言的身上徐徐的移轉到漓曜的臉上。

    漓曜微微使了一個顏色,樓下的保鏢立刻收起了槍支。

    而蕭戚言也微點了下頭,示意收手。

    幾乎只消片刻時間,別墅裏又恢復了一派平和,好似剛纔近乎要相互廝殺的畫面並不存在一般。

    “夏夏,我來帶你離開這裏。”漓曜綱要開口,蕭戚言卻搶先一步。

    夏夏恢復冷靜,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發的漓曜。

    須臾,點了點頭,擡着一隻腳,想要從他的身邊走過。

    戚言哥來救她了,那她也不必再被囚禁在這裏。

    雖然,也只不過才一夜的時間而已。

    但是,在夏夏剛跳兩步,與漓曜錯身交匯的一剎那,他卻忽然伸出了手,死死握住她纖細的手臂。

    他滿目猩紅,剛纔的冷靜面具出現一絲龜裂,沒想到,她真的說走就走

    他幾乎咬牙切齒,用着冷到極致的聲音,咬牙道:“你敢離開這裏”

    夏夏輕嘆一聲,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推開:“你想得到的也已經得到了,還困着我在這裏做什麼”

    “你認爲,我想要的就只是你的身體”他眯起眼睛,語氣帶着一絲危險。

    夏夏輕輕搖頭:“你想要的只是征服。”

    因她的話,他瞬間定在原地。

    沒有收回被她推開的大掌,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勢僵凝在空中

    夏夏扶着牆壁,跳着腳走下樓梯。

    剛跳到第二節,蕭戚言就已經大步上前,將夏夏攔腰抱起。

    她沒有掙扎,只是在最初的僵硬過後,安心的帶着男人的懷裏,聞着讓她最爲舒心的味道。

    看着他們一步步離開,漓曜始終沒有表情,只是那雙眼睛瞬間變得更加深沉,連那漂亮的紫色,彷彿都暗沉得幾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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