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稍微富裕點的家庭,大不了買一個傻瓜照相機,那種用紙盒子包裝着,面印着英‘歡迎來到美國’的山寨貨,三米之外拍出來的東西幾乎沒法看。
所以,當吳三手戴着大墨鏡,拿着柯尼卡照相機,在寰宇教室門口,給道明誠手下的一個‘女學生’拍照的時候,幾個路過的學生,也一起圍來看熱鬧。
不光是看照相機,還看人,那個被拍照的女學生雖然穿着打扮普通,可一頻一笑,眼波流動,有股子誘人的風情。
”有個男生笑嘻嘻得湊去搭訕,“呦,你不是今天早來報名的嘛?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了,你給我指路的嘛!”女生很自然的挽住了男生的手臂,說:“來一起拍個照吧。”
“好咧!”男生美滋滋的站在她身邊。
“你們兩站好了,衝着鏡頭,說一二三茄子!”吳三手帶着大墨鏡,冒充藝術家……
咔嚓一聲,一男一女兩個學生,印了膠捲底片,背景,是寰宇的教室。
“很好,外瑞古德!”吳三手劃了一個大拇指:“再去教室裏坐着照一張吧!”
……
晚九點半,大宇宙二樓,宇宙歌舞廳。
要說效率,宇宙歌舞廳的絕對是一流,在阿明提議搞什麼‘學生妹之夜’後,不到一個禮拜,宇宙歌舞廳居然真讓一批陪酒女穿了學生服裝,其有阿明帶來的那幾個。
短袖,開領的小襯衫,下面是隻有十幾公分的短裙,還穿着一雙厚厚的學生襪,胸口,統一別着‘校徽’,有省大、省科大這類的大學的,還有四、鐵路技校這一類學高職的,甚至有幾個看起來長着一張娃娃臉的女孩,別的是小學的校徽。
當然,小學一般是沒有校徽的,可是在這種場所,誰還會在意這個?
阿明手下的那幾個人,統一別的是寰宇和新時代的校徽,這兩個學校也是沒有校徽的,於是用一塊小牌牌代替。
有客人點臺,不叫名字,直接說‘哪個哪個學校的’,會有帶着校徽的小妹來,說‘老師您好,我是某校某年級某班的某某某’
這一下,原本生意很好的歌舞廳,頓時火澆油,每天的流水,增加了接近一倍!
這天晚,場子里正羣魔亂舞,一個卡座,忽然亮起來一道強光。
對於整個舞廳而言,這光並不算刺眼,可是站在大堂經理的角度,卻正好能發現,這是照相機的光,十分明顯。
他皺了皺眉,大步走向那個卡座。
卡座裏只有一個客人,乾瘦乾瘦的,尖嘴猴腮,大晚的,卻還帶着一副墨鏡。
脖子,掛着一條栓狗都嫌粗的金鍊子!
周圍點了足足五個小妹!
看到對方這副打扮,大堂經理不敢造次,很客氣的說:“先生,剛纔您是在拍照嗎?”
“怎麼了?”那人操着一口濃厚的地方口音,啪得一拍桌子,“老子來你們這裏花錢,拍張照片都不行啊?”
“不是,先生,您要是喜歡,您天天來,我們歡迎,可是您拍照幹嘛呢?”經理笑道:“難道這麼多小妹妹,還不如照片?”
“我在老家也是開歌舞廳的,你們這裏辦的好,我學習經驗,拍點照片回去,我投資個五十萬,也按照你們這裏來搞!”金鍊子暴發戶說。
……
一大早,濱海市友誼賓館。
阿兵摟着一個穿着打扮和學生似的小姑娘,從二樓出來,一臉的銷魂。
這個妞是阿明帶的,第一眼看到,他被這妞給勾了魂!
眼神媚得狠!
當晚迫不及待的牀一試,那滋味,誰嘗誰知道!
幾次下來,阿兵覺得徹底離不開了,到哪去都把她帶着,甚至在想,等寰宇第一次分紅,乾脆把這個娘們給包了!
別看周老闆天天板着個臉,搞得跟老幹部似的,其實他在外面,不也養着女人?
將來寰宇做大了,老子自己也是大老闆!
阿兵在吧檯結賬,那女人靠在阿兵身,看大廳的電視機。
正在放一則新聞。
1992年3月26日,重量級拳擊冠軍邁克泰森,因犯強姦罪被印第安納波利斯法庭罰款3萬美元,判處監禁6年,鏡頭,黑人拳王走出法庭,臉色像吃了大便一樣難看。
“哥,你是練武功的,你能不能打過泰森啊?”女人十分八卦的問。
“我那叫散打,不是一回事。再說了,我告訴你,拳擊臺都是有規則的,什麼他嗎拳王、冠軍,全扯淡,下了擂臺,一把槍,分分鐘讓他慫!”
“呦,哥你還玩槍呢?”女人十分驚訝,滿臉的崇拜。
“哼,槍算個屁!”阿兵一臉的炫耀。
……
……
幾天之後,在小香江的老房子裏,梁一飛面前放着十幾張照片,都是吳三手跟拍或者偷拍的。
梁一飛一邊看,一邊笑說:“沒看出來,這個吳三手還挺有攝影天賦的……”
道明誠咧嘴笑笑,隨手拿了一張舞廳裏穿着學生妹制服的小妞照片,搖頭笑說:“他媽的,學生妹之夜,穿成這個鬼樣子,虧你想的出來。你知道不,現在舞廳裏都有人稱呼我‘歡場教父’了。”
“我可不是什麼歡場教父。”梁一飛呵呵一笑,他是年輕時候小黃片看多了而已……
所以說吧,甭管什麼知識都得學,說不準哪天派用場了呢。
“對了,你說的那個外號叫做黑頭劉的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梁一飛問。
道明誠說:“現在還不確定,我派去專門關照阿兵的女孩說的,阿兵那個叫做黑頭劉的朋友有槍,可是神神祕祕的,平時偶爾去歌舞廳玩,都是半夜,而且戴着一定鴨舌帽,好像深怕被人認出來。”
“嗯。”梁一飛點點頭,大宇宙底子不乾淨,這是早在預料之的,以阿誠的精明,‘打進敵人內部’,能抓到的肯定不止是什麼三陪、賣淫嫖娼。
不過沒想到,居然找到這樣一條線索。
“繼續跟進,摸清楚這人是來歷、住處,不過……別讓那個女孩摻和太深,後面的事,叫吳三手去做,這小子合適。”
“這個我懂,你放心,這批女的到現在爲止,都還矇在鼓裏,事情結束,我送她們去外地。”
道明誠想了想,指着桌的照片和材料,說:“我是擔心僅僅靠着照片、字不夠。如果需要人證的話,更能坐實。”
“有人證,那反而容易露陷,把我們牽連進去。這種破事,他媽的屎還臭,沾了洗不掉,咱們遠遠躲開最好。”
梁一飛把桌的材料整理了整理,塞進一個大大的牛皮信封,說:“只要聲勢造起來了,證據不需要我們操心,自然有人去找。”
“也是。”道明誠歪頭笑笑:“這些東西流出去,他想不死都不行。得了,我先走,晚還要去大宇宙。”
梁一飛說:“等等,錢還夠用嗎?”
道明誠咯咯一笑:“你忘了,我現在可是帶人的阿明哥,每天都有不少的抽頭,不缺錢。”
“草,你趕緊走,大晚別這麼笑。”梁一飛揮揮手。
道明誠又是十分惡意的咯咯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裹着軍大衣,消失在夜色裏。
梁一飛把材料揣在懷裏,鎖家門,走到街口的副食品店,播了通了電信尋呼臺。
“你好,請呼一下9011022,機主姓林,麻煩連呼三遍,留言‘有重大新聞線索’,我姓梁,謝謝。”
/47/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