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門和項衝鋒交代過,不要跟沈愛紅透露是自己要查汽水廠的信息,沈愛紅完全不知道這其實是梁一飛還人情,還以爲是項衝鋒找了有錢的‘同學’,看到梁一飛之後,一直顯得十分的拘禁,脊樑挺得筆直,坐在沙發,兩隻手擺在膝蓋目不斜視。
倒是項衝鋒,第一次來嵐韻湖,也是第一次來梁一飛的辦公室,好的左看看右摸摸,說什麼我爸要是早知道你有這麼大一個山莊,早讓我來給你當保安了……
沈愛紅兩個弟弟,大的叫做沈國,十七,小一點的叫做沈家,十五多點,很隨意的兩個名字。
兩個年輕人,大的那個眼神很機靈,雖然一直坐在沙發沒動,可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轉;
小的那個很靦腆。
“梁老……大……梁大哥。”沈愛紅結巴了幾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大哥’這個稱呼,顯得近一些,又不失尊重,對梁一飛說:“他兩都是初畢業沒念了,沈國以前在家門口小店幫工,沈家今年剛畢業。都沒什麼化,不過你放心,他兩都勤快,能喫苦。”
“我也沒什麼化,這不是跟衝鋒一塊夜校了嘛,好好幹,將來有出息,單位出錢,供他們兩個考聘。”梁一飛笑笑。
“那太好了,梁大哥你放心,他兩指定好好幹,沈國,沈家,趕緊謝謝梁老闆!”沈愛紅連忙對兩個弟弟說。
沈國沈家正要起身道謝,梁一飛揮揮手,打斷了他們兩,說:“不用謝我,你們好好幹,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沈國啊,你17了,初畢業有一兩年了吧,怎麼一直都沒找工作?”
沈國正要回話,沈愛紅又插嘴,眼眶發紅,自責的說:“都怪我耽誤了他兩,當初我媽病退下來,廠子裏是有一個職工子弟名額的,我這個當姐姐的佔了,搞得他兩沒工作。”
梁一飛笑了笑,抱着茶杯喝了口茶。
“你……你別羅嗦!”項衝鋒眼睛一瞪,“問……問他兩呢,沒問你!他兩自己說!以後他兩有什麼事,是不……不是都你來……來幫着幹?”
被項衝鋒這麼一吼,沈愛紅臉頓時紅了。
“梁老闆,不怪我姐,那時候一個名額,她要是不去,我還在學,被別人頂了。”
沈國接着開口了,說:“我畢業之後,幫我媽賣過冰棍,去年,家門口街道開了個門市部賣副食品,我去幫着記帳,也站過櫃檯。記帳、買賣什麼的,我都懂點,迎來送往的我也能應付。”
“嗯,不錯。”梁一飛點點頭,又看向沈家,說:“你呢,會點什麼?”
沈愛紅下意識又要開口幫弟弟回答,剛擡頭,看項衝鋒牛眼瞪着她,話到嘴邊,憋回去了。
相對於沈國的相對老練,沈家顯得青澀的多,還沒開口,臉有點紅了,說:“我……我剛畢業,什麼都不太懂。”
“不懂沒關係,可以學。”
梁一飛拿起桌的電話,撥了一個內線,沒一會,李守財敲門進來了。
目前李守財不光管着嵐韻湖的財務,還有人事。
“老李,這兩個你帶去安排一下。”梁一飛沉吟了片刻,指着沈國說:“這個大點的,叫沈國,安排他去舞廳,從服務員開始幹;”又看向沈家,說:“這個小的,初才畢業,沒工作經驗,嗯,去施工部幹吧。”
“好。”李守財話不多,認清了人之後點點頭。
梁一飛笑着問沈家,說:“施工部可不輕鬆,每天風吹日曬的,天天在工地,能不能吃得了苦?”
沈家低着頭嗯了一聲。
梁一飛看看時間,說:“那這樣,老李,明天你帶他們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儘快班。衝鋒,我接下來還有點事,今天怕是陪不了你了,我在樓下餐廳給你們一家開了個包廂,你們在這喫個飯。”
“哦,啊,好。那我們先走了啊。”
梁一飛是真有事,今天道明誠回來,吳三手去接人了,估摸着再有半小時能回來,要談點關於汽水廠的‘正事’。
項衝鋒一行四人到了樓下餐廳包廂,看到菜單,沈愛紅臉嚇得都有點發白,雖說是梁一飛請客,她也不敢點太貴的菜,隨便點了幾個最便宜的。
等菜的功夫,她才一肚子疑惑問項衝鋒:“怎麼這麼安排?沈國去舞廳當服務員沒什麼,可沈家才這麼點大,去工地,太辛苦了吧?工地那些事,他也不懂啊。”
當姐姐的,很心疼最小的弟弟,倒是沈家自己小聲嘀咕說:“姐,我能喫苦!”
“可是去工地,也太苦了,你從小沒幹過重活,工地那些水泥磚頭什麼的,你受得了嘛?還有,工地的工人都是大老粗,你好歹也是初畢業,跟他們能搞到一塊來嘛。”
沈國皺眉說,“姐,你別擔心了。項大哥能託這個人不容易,現在到處都在下崗,能找到工作很不錯了,咱們怎麼好挑肥揀瘦的?”
“這話對!”項衝鋒點點頭,對沈國沈家說:“你們兩個別……別聽你姐瞎說。讓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好好幹!你們兩纔多……多大,圖安逸啊?”
說着,指了指天花板,樓的位置,說:“我這個同……學,20歲,有這麼……麼大一個產業,可你們知道不,他,他十二歲擺地攤,還坐過牢。不磨……磨練,怎麼能成器?”
“還坐過牢?”沈國沈家相互對視一眼,並沒有什麼‘看不起’的神情,反而顯得十分的佩服,沈家說:“項大哥,我們老闆經歷這麼傳啊,你給我們講講唄。”
項衝鋒擺擺手,說:“你們記住,做人要知道好……好歹。踏踏實實幹,今天喫的苦,明天全部會成……成你的本事!”
沈愛紅是個普通女人,一開始擔心,聽項衝鋒這麼講,也不再說什麼了,反而抿嘴一笑,說:“呦,你今天怎麼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項衝鋒拍了拍強壯的胸肌,說:“什麼大道理,這……這都是我爸從**着我練武術時候跟我講的話,喫得苦苦方爲人人,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小……小學課本都有的嘛。”
……
樓,梁一飛站在落地窗邊,透過玻璃窗朝下看。
樓下的高爾夫球場輪廓已經基本成型,央的嵐韻湖在夕陽下倒影出粼粼的波光,很是好看。
再眺望遠方,一棟棟不算高的樓,已經開始拔地而起,整個城市都飛快的發展着。
每次看到這些,都會覺得,手下可用的人實在太少。
把沈國沈家兩兄弟,分配到舞廳和施工部基層,也是這個意思,這兩個人都年輕,可以塑造。
吳三手順利和鹿仁康搞定了代言,最後還還了點價,180萬。
三年的獨家廣告代言,外加那個所謂的祕方。
果然不出所料,祕方的主要原料,是甲魚,號稱是‘鱉精華’,長期服用,可以極大的提高人體的爆發力、耐力、免疫力和壽命。
接下來,如果能順利拿下汽水廠,緊跟着又是要一大堆人事安排,搞企業管理,用人的問題始終是最關鍵的問題之一。
等了一會,辦公室外有人敲門,喊了一聲‘進’。
門從外面推開,吳三手率先走進來,道明誠隨後跟着進門。
“家裏事處理好了?”梁一飛丟了一支菸過去。
道明誠隨手一抄,接住了,沒抽,別在耳朵,說:“我哪還有家?處理不處理的,是圖個心安。”
梁一飛知道道明誠那點心思,總覺得他媽去世,是因爲他當年坐牢,心裏一直揹負着一個巨大的包袱,嘴不提,心裏陰影面積很大。
他出獄之後,連續兩次回老家,兩次都呆了很久,能看出來,這個心結他始終沒解開。
梁一飛看了看桌的檯曆,半開玩笑說:“要不,等空下來,送你出國玩一段時間,散散心?”
道明誠倒是認真的想了想,說:“我看可以,國外是什麼樣子,我還沒見過呢,說不定,我們這裏還人傻錢多!”
“那我不敢說,不過,洋妞胸大屁股翹,東方女人可不。”梁一飛笑道。
吳三手在邊聽得一愣一愣的,憋了半天,說:“那汽水廠怎麼辦?”
道明誠掃了他一眼,說:“這又什麼怎麼辦的,要辦你說的那個羅貢獻,隨手辦了,分分鐘的事。不過,一飛,這次和次不一樣,你要的是汽水廠,光搞羅貢獻本人,沒什麼用吧?算他坐大牢被槍斃,汽水廠跟你也沒關係啊。”
梁一飛轉身從抽屜裏拿出項衝鋒給他的那張‘欠款清單’,說:“你看看這個。”
“嗯?”道明誠接過來,飛快的掃了一眼,然後不解的看向梁一飛。
“估計接下里,你得出幾趟差。”梁一飛笑說:“眼看着到年底了,各個廠家的日子不好過,這欠的賬,也該收一收了。”
吳三手沒反應過來,嘀咕說:“啊?我們幫他們收賬?”
道明誠卻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抖了抖手裏的紙,“我們是‘幫’他們收賬,不是‘替’他們收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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