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燃情年代 >第424章 忠言逆耳
    袁欣然是典型的小姐脾氣,性格十足,平時幹活什麼的沒得說,一般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孩子反而更認真一些,大概也是家傳的緣故,但是呢,你指望她把你當級領導來拍你馬屁,動輒逢迎,甚至勾勾搭搭,想通過領導朝爬,這想都別想。手機端 m..

    人家從小是跟領導一塊生活長大的,梁一飛這個級別的‘領導’,還真沒太放在她眼裏,梁一飛那麼多下屬,有一個算一個,甚至包括吳三手在內,敢在梁一飛面前完全做到想什麼說什麼,有一說一的,只有袁欣然。

    梁一飛請她來,多少也是看她這一點,這個小姑娘家世好,眼界高,看問題有一套很獨特的視角,跳出公司其他員工的死角,關鍵是她不順着梁一飛心意,敢說、敢想。

    領導做久了,耳邊不能講盡是阿諛奉承吧,但終究是順着領導的意思多一些,有的時候是下屬拍馬屁,有的時候的確是下屬沒自信,覺得可能領導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久而久之,當領導的,自我膨脹,自我感覺良好,往往會真的以爲自己是最牛逼最正確的那一個,有時候甚至會釀出一些笑話來。

    所以,身邊也必須有那麼極少數,敢於頂着來,甚至是挖苦諷刺兩句都可以,哪怕她很多時候講的話,也不一定對,但這是給梁一飛一個提醒:世界還有很多和你不一樣的想法,不是人人都覺得你最牛。

    說個題外事件,自從華強廠改制,制定了新一套的規章制度之後,每過一段時間,會把近期新進的員工集合起來進來‘考試’,考察員工對於規章制度的理解和掌握,梁一飛自己也會參加。

    袁欣然來之前,每次都是梁一飛第一名,袁欣然來的那一次,梁一飛還是第一,結果袁欣然氣沖沖的跑到辦公室裏來發了一通火,說你什麼意思?搞得梁一飛莫名其妙,聽她一說,才知道,原來之前每次內部考試,改卷的時候,負責改卷的廠裏層領導都會把考試成績超過樑一飛的,朝後壓一壓,再把梁一飛朝前提一提,所以每次都是他第一。

    袁欣然這次考完,覺得自己回答的都對,結果下來才91分,梁一飛92,她倒不是要爭什麼第一,這小姑娘較較真,又不怕得罪領導,於是把試題拿過來,挨個和正確答案對,最後確認她考了滿分。

    這下露餡了。

    這個餡兒,露出的問題是值得深思,甚至影響結果對於長遠來說,是惡劣的。

    絕不是一些層幹部巴結領導,吹捧領導的不正之風這麼簡單。

    不是每個新員工,都像袁欣然這麼自信,也敢於較真,那麼在考試,他們按照廠子裏教的東西去答題,結果成績不對,扣分了,那員工會怎麼想?廠子裏的規章制度到底是怎麼樣的?

    明明他是對的,可改卷老師說他錯了,那他可能真的把錯的當成了對的,或者迷茫起來,分不清對錯。

    反過來,從梁一飛的角度來說,他這個大領導,有時候明明錯了,卻得了高分,幾次下來,他會形成固定思維,反而把錯的當成對的。

    下面的人,對錯難分,面的人,以錯爲對,久而久之,錯的人錯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尚不自知,而明明最初正確的人,卻漸漸的習慣於‘規則不如領導重要,只要滿足領導,規則可以放在一邊’的狀態。

    偏偏梁一飛自己可能還覺得,下面幾個廠子經過自己的改良,運轉的相當棒。

    到最後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小事件,透露出了大問題,如果不是袁欣然,誰會來和梁一飛說這些,誰敢來和梁一飛說這些?!

    企業越做越大,公司越來越多,基層的員工怎麼管理?靠的是規章制度,他們和吳三手以及各個單位的大領導和不一樣,後者需要揣摩梁一飛的心思,以便於貫徹他的指示,但前者,根本沒必要,他們是整臺機器的‘零件’,必須按照‘說明書’,也是規章制度,近乎死板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那企業這臺機器才能正常運轉。

    尤其是像華強廠這一類技術含量不高的加工廠,更是如此!

    當時梁一飛也意識到這是個問題,當天準備開會……開會,是我黨克敵制勝的法寶之一,統一思想,明確任務,傳達指示,反饋信息,都在一場場會里,只要會開的好,問題的綱領能明確……

    結果,還是袁欣然把梁一飛挖苦幾句。

    這事開會沒用,制度可以約束人的行爲,可是沒法管控人的內心,你梁老闆在企業裏一言九鼎,威望極高,那些五六十歲的老同志,都被你調教的老老實實,年輕人更是把你當偶像來看,你讓他們不偏向你,不巴結你,不讓你得第一,這即違背了你的領導者身份,也違背了下級的人性。

    簡單來講,不是說領導講你們不要拍我馬屁,下級不拍的,而且這事吧,不完全是拍馬屁,很多是下級出於內心對梁一飛的熱愛……至少梁一飛這個無恥的人有時候是這麼認爲的。

    解決辦法很簡單,袁欣然講了一句讓梁一飛很羞臊的話: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不是讓你死,以後這種活動,你壓根不要參加。

    你一個大老闆,跟新員工一塊考試,意義再哪裏?對廠子有什麼好處?本來是個簡單的考覈,你老人家一參加,好嘛,勞命傷財,變成一項‘運動’了,下面的人,考贏了你,他自己坐立不安,無法自處;都考不過你,那時間久了,像你說了,人人都知道,這考試是混,是捧領導,那誰還會重視考試本身的目的呢?

    梁一飛說我這是從底層開始,掌握企業。

    袁欣然講你還現代企業家呢?腦子怎麼那麼封建,這都什麼年代了,企業是產權的好不好?再說了,你真要在年輕員工裏樹立威信,你也不能和他們一塊考試啊,把人家的辛辛苦苦學習,應該得到的第一名榮譽給搶了,人家會愛戴你?

    有這時間,把新人召集起來,你給堂課,也不要講什麼專業技術,吹牛逼嘛,吹你的窮小子奮鬥史嘛,這不是很勵志嘛,年輕人都愛聽這個,你又會忽悠……

    當然袁欣然的原話講得這個還刻薄一些,搞得梁一飛都有點惱火了。

    但是泡杯茶冷靜下來想想,她講得道理,是一點兒都沒錯的。

    講了這麼多,總之袁欣然這個人有能力,有見底,但是絕對不會來拍梁一飛馬屁,所以看到她在機場外面,梁一飛心裏咯噔一下子。

    看了眼吳三手,吳三手臉的微笑很自然,但是衝自己微微點點頭……

    好了,果然出事了,是不知道到底什麼事,看吳三手的表情,應該不至於是太大的麻煩,要不然,他也該電話彙報。

    “呦,任鵬啊,乍一眼都沒認出你來,從非洲回來的呢?”等到第三眼,纔看到後面戴着鴨舌帽,跟黑人一樣的任鵬,也半年時間,變得又黑又瘦。

    “嘿嘿嘿嘿……”任鵬咧嘴訕笑,露出一口白牙。

    這傢伙磨練了一段時間,身流裏流氣的東西少了很多。

    “那我先回礦,你忙你的,閒下來,去你那喫飯。”丁靜靜說。

    “行,我說你別當黑心資本家啊,瞧瞧任鵬給你餓的。”梁一飛開了個玩笑,然後送丁靜靜了任鵬的車。

    自己一行人也登等在門口的那輛奔馳,韓雷做副駕駛,袁欣然很自然的一貓腰鑽進了後排,衝梁一飛擠了擠眼,說:“我給你找了一樁好買賣!”

    “什麼好買賣?”梁一飛很無語的靠在後排,搖開了車窗,摸出一支菸,說:“大姐你來接我,我覺得沒什麼好事!”

    “你能不能注意點,車裏有女士呢!”袁欣然瞪了梁一飛一眼,梁一飛正要恰煙,她說:“這麼冷天你把車窗開着,我多冷啊!”

    “啊?”梁一飛一愣,這女人的腦回路相當詭異。

    “窗戶關點,沒事我不怕煙燻。”袁欣然在後視鏡裏,衝前面吳三手說:“吳哥,前面的事情你來說,後面的我來說吧。”

    吳三手搖搖頭苦笑一下,然後說:“哥,本來不關我們什麼事,是溫玉春那裏出問題了。”

    “溫玉春又怎麼了?”梁一飛道。

    溫玉春也沒怎麼,或者說,誰都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

    這傢伙捐款消失了!

    次國債事件裏,溫玉春虧了一大筆錢,連商場的正常運作都支撐不下去,爲了儘快回籠資金,他把商場剩下的一部分鋪面,還有二期尚在施工還沒有成型的鋪面,全部用低價租了出去。

    這年頭窮人越來越多,但消費水平卻越來越高,這一類的大商場很受歡迎,鋪位的租金又低,很快租出去了大半,收攏了一筆錢。

    可在這時候,溫玉春捐款潛逃,消失不見了!

    一句話都沒留,一個字都沒有,這麼帶着租金預付款,消失在茫茫人海。

    這是前半部分,不關梁一飛屁事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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