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沒見,他還跟從前一樣,那樣耀眼。
那樣驚豔。
沈念歡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坐在車子,眉眼冷清卻自帶風情。
也就是那一眼,便註定了往後餘生他們的命運都糾葛在了一起。
剪不斷,理還亂。
她進來的時候,他正偏頭跟陸以銘說着什麼,嘴角微勾,輪廓比以前深邃了些許。
她貪戀的看着他,看着這張她日思夜想的臉。
幾乎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衝過去緊緊的抱住他。
可是
不能
他們好不容易纔走到了今天這步。
該結束的早就在一個月之前結束了。
就在這時,陸湛北的目光輕輕一擡,朝着門口看了過來,沈念歡還維持着剛纔的動作,對上他眼睛的瞬間。
她愣了一下。
一時間,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又錯開。
周圍瀰漫着一股無言的沉默。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莫安安過來打破了這樣的尷尬。
“歡歡,你來了。趕緊坐,我去看看後廚東西做好了沒有。”
“喂,安安,你”
沈念歡一句話還沒說出口,莫安安就扯着陸以銘跑出去了。
她看着莫安安他們的背影,總有一種被坑了的感覺。
偌大的餐廳裏,只剩下陸湛北和沈念歡兩個人,外面彩色的霓虹燈透過落地窗落進來,鋪灑在兩個人之間。
彩色的光影跳動着,明明只是咫尺的距離。
他們兩個人之間,卻好似隔着萬水千山。
餐廳裏很安靜,靜的能夠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
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過了片刻,沈念歡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她拿起自己的包包,從裏面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垂眸說道:“麻煩陸先生一會幫我轉交給安安。我還有事,先走了。”
“歡歡”
陸湛北終於開口,聲音嘶啞艱澀。
卻帶着千絲萬縷說不清的情愫。
“還有事嗎”
沈念歡背對着陸湛北,手指輕輕蜷縮着。
“你不是說我沒有向你求過婚嗎你不是想要一個婚禮麼今天安安叫你來,其實”
沈念歡的心臟突突的跳動着,“陸湛北”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但她沒有勇氣再繼續聽下去了。
“我要結婚了。”
五個字從她的嘴巴里輕輕的說出來,卻彷彿是千金重石砸在了陸湛北的心口。
將他砸的粉身碎骨,鮮血淋漓。
“是麼”
沈念歡從包包裏面拿出一張白色精緻的賀卡,放在了陸湛北的面前。
陸湛北目光落在那張賀卡上,魂不守舍的打開了它。
清脆的結婚進行曲在安靜的空間裏緩緩流淌開來,中間的照片上是她穿着白色婚紗的模樣,很美。
一如她在他夢裏的樣子。
巧笑嫣然,回眸傾城。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她穿白紗走向他的畫面。
如今,她真的穿上了婚紗。
“他跟我求婚了,婚禮在下週舉行,如果你有空可以來參加。我聽說”
聽說你跟秦楚也不錯。
可是這句話到了嘴邊,她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沈念歡抿了抿脣,這些跟她也都無關了。
“恭喜你。”
聽到這三個字,沈念歡低下頭,所有強裝的鎮定和無所謂在這一刻都差點崩掉了。
眼睛酸脹的厲害,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停的從眼睛裏往外涌出來。
世界變得模糊一片。
她抓住自己的包,趕在自己流淚之前匆忙的離開。
她走的又急又快。
匆匆的出現,又匆匆的離開。
就像是一陣風,刮過他的世界,隨後便消失不見。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最終卻只抓住了一片虛空。
她還是走了。
陸湛北的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那張賀卡上面,他薄涼的脣角微勾,伸手將那張賀卡撿了起來。
下一秒。
扔進了垃圾箱裏。
沈念歡拽着自己的包匆匆的走進了電梯,電梯裏還有其他的人,她魂不守舍的站在裏面。
一直跟着人羣走出電梯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走錯了地方。
居然跑到地下停車場來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
這張賀卡是她在一個月前就準備好的,就是爲了有一天親手遞到陸湛北的手上。
她早就預想過無數遍他的反應了。
她也告誡過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淡然。
可
是真的到了這一天的時候,她的心啊,還是忍不住會疼。
會難受。
沈念歡重新走回到電梯口,她站在門口視線模糊的連上下鍵都分辨不清了。
最後她乾脆就站在原地發呆。
自己這個鬼樣子要是出去的話,也會被人圍觀的吧。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念歡才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光,擡頭望天,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沈念歡才重新摁了電梯上行的箭頭。
“叮”
門開了。
沈念歡低着頭剛剛邁進去一步,就被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抓住了手腕,接着她的身體被一股力量從電梯裏扯了出來。
她一個踉蹌往後跌了幾步,纖細的身體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裏。
沈念歡鼻尖一酸,不用擡頭看,也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就算她死也不會忘記。
她想要推開他的身體卻發現自己雙手綿軟無力,“陸湛北唔”
他霸道的將她的身體抵在一旁的牆上,俯下身體直接封住了她的脣瓣。
將她所有要說的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裏。
他的吻,霸道而又猛烈。
不容抗拒,不容置疑。
帶着一股子毀天滅地的氣勢,彷彿要把她吸進自己身體裏一樣。
沈念歡艱難的睜開自己的眼睛,眼前是男人精緻的眉眼,他的眉頭緊緊的蹙着,哪怕是此刻做着這麼親密的事情,他依舊緊緊的皺着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