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伯一聲令下,雲府大門外很快響起了鞭炮聲,鞭炮一響便代表着年夜飯開始了。
雲府正堂內的大圓桌上,早已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碟碗,各色菜餚應有盡有。
飯桌子雖大,卻只坐了四個人,雲婧,葉明揚,雲伯和鐵蛋。
雲婧是雲家主人又是葉明揚的上官,自然是安坐主位,葉明揚和雲伯分坐其左右,而鐵蛋自然是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他一臉的緊張,險些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了。
本來有資格坐在主桌上的只有雲婧和葉明揚兩個人,可是雲婧擔心場面尷尬,便提議讓雲伯和鐵蛋母子也一起坐過來。
雲伯自然是百分百的聽從自家小姐的安排。但林氏卻不願意,在她心中主次等級是十分重要的,她以身份不夠爲由堅決不肯坐上主桌,大家眼見如此便也不再勉強,任由她去了。
鐵蛋本來也想跟着母親坐到下人們一桌去,誰知林氏卻立刻板起臉來,還私下教訓了兒子一通。葉明揚一看就明白了林媽的心思,她是想讓鐵蛋多同上官進行一些接觸,將來總是會對自己的前程有些益處的。
於是,在葉明揚的“命令”下,鐵蛋只好乖乖坐上了主桌的末席位置。
雲府正堂內燭火通明,除了留下雲婧身邊的小晴伺候,以及門外一名傳話的僕人,其餘的人都在後廚裏忙碌。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下人們的年夜飯要晚一些才能開始,必須是等主人們用餐完畢才能輪到他們。
鞭炮放完,雲伯緩緩起身,然後端起酒杯,開口說了些祝福的話語,過年嘛,無非就是些萬事如意的吉祥話。
雲伯說完將酒杯一舉,敬道:“小姐,葉大人,老頭子敬你們一杯。”說罷,一口就喝完了杯中的屠蘇酒。
屠蘇酒是每年春節必飲的一種酒,具有益氣溫陽、祛風散寒、避除疫癧之邪的功效,又稱爲歲酒。
葉明揚和雲婧也先後乾了杯中的屠蘇酒,雲伯見鐵蛋沒有端杯,佯裝不悅道:“鐵蛋,你怎麼不喝呀?”
鐵蛋有些緊張,他先是看了葉明揚和雲婧一眼,才道:“雲大人說.......我現在練的功,最好不要喝酒........”
雲婧插言道:“雲伯,鐵蛋還是個孩子,再說他練功要緊,我們喝我們的吧。”
雲伯笑着點頭,轉頭對鐵蛋道:“鐵蛋,那你以茶代酒敬葉大人和雲大人一杯!”
鐵蛋一聽便手忙腳亂的去拿茶杯,端起杯子的手都是發顫的,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葉......大人,云云雲大人,鐵蛋敬你們.......”說完就學着先前雲伯的樣子,一口喝掉了茶水,由於喝的太急,鐵蛋還被嗆的咳嗽起來。
鐵蛋的樣子有些滑稽,逗得小晴在一邊捂嘴笑了起來,桌上的人也都紛紛露出了笑意。
葉明揚擡手給鐵蛋夾了個雞腿,道:“這個給你喫,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誰知一回頭,葉明揚就看見小晴給自己的碗裏也夾了個雞腿,便道:“我又不長身體,幹嘛夾給我呀?”
雲婧道:“這是犒勞你的,一直以來辛苦你了。”
葉明揚也不客氣,抓起雞腿就撕咬掉一塊肉,邊嚼邊道:“雲長官,這好辦呀,你幫我加些俸祿唄,我就不覺得辛苦了......”
雲婧笑道:“加俸祿得朝廷說了算,我沒那權利。”
雲婧一邊夾菜一邊撇了葉明揚一眼,道:“虧你還是個讀書人,怎麼成天都是錢錢錢的?俗不俗呀......”
葉明揚毫不在意,只是連連搖頭:“不俗不俗,錢的事兒一點都不俗......”
葉明揚和雲婧兩人一邊喫一邊拌嘴聊着閒話,小晴一邊聽一邊給大家添着酒水,有時候還會忍不住笑出聲來。雲伯在一旁很少插話,更多的是用笑眯眯的眼神關注着這兩人,而鐵蛋已經化身爲喫貨一名,嘴裏和眼裏只剩了桌上的美味菜餚。
喫過年夜飯後,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這個時空可沒什麼“春晚”供大家打發時間,葉明揚百無聊賴之餘便提議來打幾圈馬吊。
雲婧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人們立刻取來好久沒用過的馬吊牌,並架起了牌桌。
就這樣,葉明揚同林氏一邊,雲婧與雲伯一邊,兩兩對家而坐的展開了牌局。
本來這牌局是沒想過叫林氏參加的,但云府上下一大羣人裏面會打馬吊的居然只有葉明揚、雲婧、雲伯三人,這下好了,三缺一!這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也不知鐵蛋悄悄對葉明揚說了什麼話,下一刻葉明揚突然就高聲說要教鐵蛋打馬吊,好讓他臨時湊上一腳。一旁的林氏見狀連忙上前拉住葉明揚,說她自己年輕的時候學過打馬吊,這纔算是湊成了牌局。
葉明揚暗地裏偷偷對着鐵蛋豎了豎大拇指,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俗話說的好,打牌不打錢,就像菜裏沒放鹽——那叫一個沒味!
雲婧和葉明揚對這句話也深表贊同。
葉明揚害怕林氏有負擔,便道:“林媽,你隨便打,輸了算我的,贏了全歸你!”
林媽謝道:“那就先謝謝少爺慷慨了。”
雲婧也道:“雲伯,你也放心打,輸的也算我的!”
雲伯笑呵呵的道:“好好......”
牌局就這麼開始了,但沒打兩把,葉明揚就忍不住了,嘴裏一個勁的說這種牌節奏慢吞吞的,打着沒意思,嚷嚷着要改改規矩。
雲婧譏笑道:“瞧你這輸不起的樣,馬吊的規矩一直就這樣,你還能改出花來不成?”
“你還別不信,我還真能改出花來!不過我今天不說那麼複雜的玩法,說點簡單的........”葉明揚拿起一張“西”道:“把這些風牌都給去了就行了!”
“去了風?”大家一聽就愣住了,他們還從來沒聽過馬吊能不帶風玩的。
葉明揚頓時來了興致,他很快將二十八張風牌剔除了出去,然後讓大家重新碼好牌。
“總體來說,規則玩法是差不多的,但是不要風牌以後打起來節奏會快很多...........”葉明揚開始口若懸河的介紹起“無風麻將”的玩法。
本來規則就沒有什麼大改變,加上又是實踐中進行教學,四人模擬着打了兩盤後,大家很快就學會了新的玩法。
幾圈下來,大家都表示這個玩法節奏明快,新鮮刺激,紛紛有些欲罷不能的意思,就連在一旁觀戰的小晴也看的興致勃勃、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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