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衛也相互看了一眼,顯出了驚訝之色。
“你說什麼?”沈妙玉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剛纔自己已經親眼看見了人羣中央的葉明揚,現在又在華嚴口中得到證實,不相信也不行了。
在沈妙玉心中,這次出行本來應該是低調平靜的一次行程,現在倒好,對個對聯鬧得沸沸揚揚也就算了,上個茅房也能搞出這麼大動靜來!
居然還指望着不要傳到父親的耳朵裏去,唉.........
想到這裏,沈妙玉又有了怒氣,忍不住自語道:“葉明揚啊葉明揚,你讓我說你什麼纔好!”
沈妙玉接着又問:“華嚴,到底是怎麼回事,葉明揚他爲什麼要打人?”
華嚴道:“屬下也不清楚來龍去脈,只是聽人說葉明揚他揍了一個姓孔的秀才,打的人家鼻子都出血了,據說已經派人去報官了,郡主,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出面去找他們說說?”
“說什麼?”沈妙玉厲聲道:“替他求情嗎?”
華嚴沉默不語。
雁洺插話道:“姐姐,難道真不管葉明揚了嗎?這過年過節的,被抓進牢裏去,可就太可憐了。”
“活該!誰叫他不分場合鬧事打人的?目無王法,還想借着王府的名頭仗勢欺人嗎?”沈妙玉粉拳緊握道。
“可是.......”雁洺還要再說話,立刻又被沈妙玉給喝住。
“雁洺,你不要再說了,今日我是絕對不會出面爲他說話的,自己惹的禍,自己負責!”沈妙玉道。
雁洺瞭解姐姐的脾氣,她知道現在這會兒是沒有辦法勸過來了,於是只好拉着香茗又回到欄杆邊張望起來,企圖看清下面事態的發展。
沈妙玉平息了一下怒火,回頭一想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過於無情了,便吩咐道:“華嚴,你還是去下去看着點,不要讓這些人太激動再動起手來,有什麼事兒等衙門的人來了再處理.......”
這話的語氣雖然有些硬,但很明顯還是看得出來沈妙玉心軟了些,既然決定不出面爲他撐腰,就讓華嚴去保障一下他的人身安全吧。到時候衙門的人來了,依法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便是。
華嚴領命快速下了樓去。
沈妙玉感覺有些心煩,獨自坐在位子上,鎖着眉頭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明閣一樓廳內。
幸虧華嚴身強體壯,憑藉着一副好身板,他很容易的就擠進了人堆中,在人羣的前兩排中找了一個便於觀察事態發展的位子才定住不前。
本來還擔心這些讀書人義憤填膺動手打人,可現在的情況看來,葉明揚似乎已經完全掌握住了現場圍觀羣衆的節奏,他正在口若懸河的說着鐵公雞孔卓一路來的摳門事蹟,一邊說還一邊問身邊的伍遠馳是否屬實。
葉明揚口才好能說會道華嚴是早就親眼見過的,不敢說他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紅的說成黑的!但是通過敘述一件事情讓別人全身心投入其中去聆聽,那是百分之兩百沒有問題的。
隨着故事的進行,先前圍觀人羣同仇敵愾的情緒逐漸開始消散,轉而替代是對孔卓行爲的不恥。
葉明揚還沒說完,孔卓已經發現衆人看向自己的眼色有了巨大的轉變,他額頭和背夾後不自覺的就冒出了一粒粒的汗珠。
孔卓暗道:不行,不能讓他再說下去了........
“大家千瓦不要相信他,這小子分明是在胡說八道,他在誣陷我.......獨孤老爺,曹老爺,你們不要相信他.......都是他們瞎編的..........”孔卓心中焦急,忽然大叫了起來。
“孔秀才!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難道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獨孤塵冷眼看着孔卓,問道。
孔卓趕緊否認道:“不是的,不是的,獨孤老爺,你不要聽他們一唱一和,都是胡編亂造的,騙人的......”
曹恆道:“孔秀才,若他口中的事都是編造的假話,你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們說甚?待會兒衙門來人寫下口供,再多加他一條污衊誹謗之罪便是了!何需如此慌張?虧的你也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之人!”
葉明揚也笑了,他看着獨孤塵和曹恆道:“兩位先生,這黑貨現在肯定着急呀。因爲他自己明白,我剛纔說的這些經過都是完全屬實的,他想抵賴也抵不了的!”
獨孤塵對葉明揚道:“你繼續說完便是。”
葉明揚點頭,接着話頭繼續說了下去。
很快,整個過程便說了。只見葉明揚攤開雙手,臉上無比感慨的嘆道:“唉!喫人家的!花人家的!用人家的!連路上買兩個燒餅都不願自己掏錢出來,才幾文錢的東西呀,你怎麼就那麼摳門呢?我猜你一定是屬雞的對不對?哦不,應該是屬鐵公雞纔對,簡直是厲害的一毛不拔呀!”
損完這句,葉明揚馬上又道:“諸位,這些我都不說了,誰叫我朋友伍公子爲人大方呢,可恨就可恨在,人家都這樣待他了,這個孔黑貨到最後了還要陰人家老實人一筆大的!這樣,你們讓上官閣主出來讓我們當面問問,我就不信了,買兩張水景江閣的帖子,要花上六百兩銀子之巨!在場諸位,你們憑的良心說,這個孔黑貨黑是不黑?”
廳內圍觀的讀書人聽完這番話,終於是炸開了鍋。
“哇,這人心好黑呀.......”
“是啊,跟他臉一樣黑啊,啊不,比臉黑多了......”
“丟咱們讀書人的臉......無恥......”
這時說什麼話的都有,場面頓時嘈雜不堪。
“諸君且聽我一言.......”獨孤塵舉手示意大家先安靜一下。
場面這才漸漸安靜,獨孤塵和曹恆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才道:“小兄弟,你方纔說,他們花了六百兩銀子買了兩張進入這裏的請帖,此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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