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家娘子卻不肯回答,官昀生和賴猴問了半天,黎家娘子才支支吾吾道:“相公他......他埋怨我讓東家去賭坊.......喚.......喚他回來........”
官昀生和賴猴一聽明白了,黎開山是把自己捱打的怨氣撒在了自己妻子的身,不僅打了妻子,還撂挑子走人了!
官昀生恨的牙癢癢,狠狠罵道:“豬狗不如的東西!”
“他去了何處?”賴猴也忙問道。 .
黎家娘子不敢去看二人,只是頷首道:“我.......我不知道,相公他走的時候沒說......”
官昀生大概看了看屋裏的情況,沉默了片刻後,對賴猴道:“必須儘快把黎開山找回來,他爹的後事不可無人操辦!”
賴猴爲難道:“東家,這大半夜的,咱們哪找人去呀?”
官昀生馬道:“哪?賭坊找唄,你覺得這種廢物還能去哪?”
“那我現在去找........”賴猴心說這叫什麼事呀,但還是轉身出門找人去了。
賴猴一走,屋子裏只剩官昀生和黎家娘子兩個人了。
與陌生男人共處一室,黎家娘子顯然是不自在的,於是便道:“東家,不如.......不如您先回去休息吧......”
黎家娘子說這話是送客的意思,她心裏還是害怕黎開山回來了撞見這一幕。
官昀生自然聽的懂她話的意思,但他是不想走,便道:“某現在不困,等賴掌櫃把你男人找回來,我便回去!”
說完這話,屋裏安靜了下來,誰也不說話了。
說實話,黎家娘子的心理很矛盾,有幾次她鼓起勇氣想用堅決一點的態度勸官昀生離開,可一張嘴那些話無論如何也出不來。她一個女人家,公公的遺體擺在牀,剛斷氣那會兒她還沒覺着害怕,但現在時間一久,心底開始發毛了。
雖然共處一室,但官昀生還是與黎家娘子保持着距離,他站在門邊,把門開了一條細縫,時刻注意着外面有沒有賴猴的動靜。
這樣乾等了一個時辰左右,官昀生聽見外面有動靜,一看是賴猴回來了,還跑的滿頭的大汗。
“怎麼,沒找到人?”官昀生見賴猴是一人進屋,後面再沒有別人了。
賴猴搖頭,看了一眼裏面的黎家娘子,喘着粗氣回答道:“東家,我把知道的賭坊都找了一遍,可是沒看見黎開山的人影呀!”
黎家娘子聽了這話,兩隻小手馬緊攥在了一起,臉寫着的全是憂慮和焦急,丈夫人找不到,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官昀生聽後也陷入了思索,找不回黎開山,可不能任由黎老漢的遺體這麼擺着呀?
隔了一會兒,賴猴問:“東家,現在怎麼辦呀?”
賴猴一想也是,靈堂設好以後,消息自然會傳到黎開山的耳朵裏,到時候肯定得回來。
但隨即賴猴又道:“可是東家,咱們幫着黎家操辦後事.......這.......這不合規矩呀,街坊鄰居們會說三道四的.......”
“說三道四?”官昀生的火氣一下來了,聲音也大了:“........算他們說五道六都沒關係,誰他黎開山只知道賭錢,不管老爹死活的?”
賴猴見官昀生這麼堅決,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賴掌櫃,你馬找辦白事的人,先把靈堂搭好再說!”官昀生吩咐道。
賴猴知道這一宿是沒有覺睡了,於是點頭要走,但剛走兩步又轉身回來了。
“黎家娘子,那個......辦白事的銀子可不可以........”後面的話賴猴沒有說下去了。
黎家娘子低着頭道:“賴掌櫃,我.......我沒有銀子.......”
這時,官昀生不高興的打斷道:“廢什麼話,銀子某先墊着,趕緊去找人!”
賴猴欲言又止,心裏嘆了口氣,乖乖的又出了門。
“東家,要不.......要不還是等我丈夫先回來吧.......”
官昀生聞聲回頭一看,黎家娘子不知什麼時候臉已經漲的通紅了。
“等他回來?你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他要是不回來了呢?”
官昀生連着三個問題,立刻讓黎家娘子無話可說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賴猴帶着幾個專辦白事的人回來了。
官昀生一點頭,他們便開始在黎家院子裏忙碌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賴猴過來對官昀生悄悄說了兩句話,官昀生輕輕點頭道:“知道了,某去跟她說........”
賴猴走開後,官昀生便來到黎家娘子身邊,道:“黎家娘子,你知道附近哪有棺材鋪嗎?”
黎家娘子馬是一驚,安放公公的棺木還沒準備呢。
“東家,我......”
官昀生知她想說什麼,當即截斷她的話道:“某說過了,辦白事的銀子某會先墊着,咱們是共一堵牆的鄰居,互相幫襯是應該的,以後有錢了你還某是!”
黎家娘子本在衡州城裏無親無故,她此時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好向官昀生道謝行禮。
而後,官昀生幫忙在附近的棺材鋪買了一副不錯的棺材,黎家娘子的公公才終於有了安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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