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怕涼了不好喫,就去廚房拿來保溫罩蓋上。坐在沙發裏,她忍不住猜測夏明朗到底遇到了什麼難題,但想來想去都沒個結論,索性就等着他自己揭開謎底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夏明朗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從臥室走出來,打着哈欠問:面做好了嗎
早做好了,這會兒恐怕都已經糊了。你過去看看還能喫不要是不能吃了,我再給你重做一碗。
怎麼不能喫只要是你做的,毒藥我也能喫
傅明月伸出腿踹了一下他的小腿。你什麼意思意思是我做得很難喫是吧
天大的冤枉簡直六月飛霜我的意思是說,你做什麼我都愛喫,我都覺得好喫。
別貧了,趕緊喫東西去。
夏明朗笑了笑,走到餐桌坐下來,抓起筷子吃麪。他喫得很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慢,彷彿這樣就能把每一秒時間都給掰成了數十份。但喫得再慢,一碗麪也只有這麼多,終究有喫完的時候。
最後一口湯也喝完了。
放下筷子的那一刻,夏明朗差點兒就哭了,心臟疼得就跟要撕裂開一樣。
面喫完了,他跟傅明月也走到頭了。
傅明月正全神貫注地觀看一個綜藝節目,夏明朗又背對着她,所以她沒有注意他的異樣,直到他端着碗筷站起來。
放着吧,我來洗,你去洗澡。
沒事。
夏明朗將碗筷清洗乾淨,放回它該待的位置,然後視線緩緩地在這個小廚房裏移動。這個小小的空間裏,有着他們共同的快樂記憶,兩個人湊在一起,一個切菜一個洗菜的畫面彷彿就在眼前。她廚藝不好,大多數時候是他來掌勺,她負責站在一旁當觀衆,順便幫忙試喫。他一點都不介意她只負責當食客,只要讓他看到她甜美的笑容就行
夏明朗艱難地轉過身,對上她那雙漂亮得像黑玉石一樣的眼睛。他的眼角微紅,隱約還有水光。
到底怎麼了你今天晚上很不對勁,究竟怎麼了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好不好不管發生了什麼,咱們都是可以商量,可以一起面對的,不是嗎只要人好好的,別的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
夏明朗倏然伸出手臂,再次一把將她攬進懷裏,緊緊地抱着。
明月,我一點都不想放手八年前不想放棄,八年後更不想可人生中有些事情總是充滿了無奈,不管怎麼費盡心思怎麼付出努力,最後都是慘淡收場。
夏明朗用力收緊手臂,用力地閉了一下雙眼,然後鬆開她,往後退開一步。深深地看着她,看着這個他癡迷了將近十年的女子。這輩子,他恐怕都不會像愛上她一樣去愛上另一個女人了。
到底
明月,我們分手吧。
傅明月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也倏然瞪到最大,瞪得眼珠子幾乎要掉下來了。他剛剛說了什麼是她幻聽了嗎
明月,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夏明朗越過她,大步地往門口走,步子邁得又急又猛,彷彿不給自己退縮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