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人山人海,亂哄哄一片,如同他此刻亂作一團的心裏。
他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他竟然被這樣一個絲毫武功都沒有的女人給跑了。
該找的他都找了,也追了一路,始終未能找到那個女人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要如何跟卞驚寒交代,卞驚寒又會如何對他他通通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將那個女人給看丟了,將那個卞驚寒千叮囑萬囑咐一定要看牢的女人給看丟了
他要進去拍賣席找人,卻是被攔住了,因爲他拿的是看臺席的牌子,是無法進去拍賣席的。
心急如焚的他差點跟人家動手,又恐給卞驚寒惹出什麼麻煩,只得作罷。
沒有辦法,他只得在看臺席的人羣中擠來擠去,去看拍賣席裏的人。
所幸卞驚寒和李襄韻的一頭銀髮打眼,在他擠出一身臭汗之後,終於看到兩人。
兩人正坐在拍賣席一角,卞驚寒眉目低垂,一手端着茶盞,另一手執着杯蓋,一下一下輕拂着茶麪,李襄韻在旁邊似是跟他說着什麼。
不能上前,管深只能大聲喊:“羌老爺,羌老爺”
卞驚寒和李襄韻喬裝的是羌氏夫妻。
無奈人實在太多,拍賣會又未開始,現場嘈雜得厲害,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一片喧囂裏。
管深想了想,這個男人沒有聽到的原因,除了最主要的現場太吵之外,不熟悉自己羌老爺的稱謂應該也有一部分。
可是又不能喊他三王爺,更不可能直呼其名卞驚寒,略一沉吟,他朗聲喊道:“呂言意,呂言意......”
見狀,他又趕緊趁熱打鐵,扯開嗓子喊兩聲:“呂言意,呂言意,這裏這裏”
男人終於回頭。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他清楚地看到男人面露震驚,然後蹙眉,然後當即自座位上起身,邊上李襄韻似是在問他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有沒有回答,徑直擠着席間的人往邊上走。
見狀,管深也趕緊往看臺席的邊上擠。
這廂,絃音正在跟秦義說着話,恍惚間似是聽到有人在喊“呂言意”,心中大驚,連忙環顧。
並未看到認識的人。
猶不放心,她又再凝神聽了聽,也未再聽到,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自己聽錯了。
那頭,管深終於擠到了卞驚寒的跟前,還未出聲,卞驚寒就已先開了口:“你怎麼在這裏她呢”
那一刻,若不是人多,若不是擠得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管深差點就要跪了。
“她......她跑了。”
“跑了”卞驚寒面部線條瞬間冷凝,聲音幾乎從牙縫中出來,“你守在門口,門窗緊閉,她又不會武功,甚至讓你無論她找什麼藉口,都不要理會,她如何能跑了”
“她......她用美人計騙過奴才,然後......”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卞驚寒沉聲打斷:“什麼美人計”
“就是......”管深猶豫着,不敢講,可又心知,事到如今,不講肯定交代不了,遂硬着頭皮,鼓足勇氣道:“就是身上什麼都沒穿,突然出現在奴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