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皇上隆恩浩蕩 >第436章(1更)【求月票】
    見絃音問了她又不說話,就傻愣愣站在那裏,李襄韻皺眉,也不想跟她多言,打簾進了馬車。

    此事宜早不宜遲,她可不能耽擱。

    一直到馬車走了老遠,絃音才怔怔回過神來。

    雖然知道李襄韻不是什麼善類,但是,她還是沒有想到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她。

    因爲對方不是別人,是卞驚寒啊。

    她不是愛卞驚寒嗎她不是連擁寒門門主的號令牌都願意給他嗎她不是爲了他,連生死眼盲都不懼,去以身試藥嗎

    怎麼會

    雖然她方纔的心裏告訴她,此次事件她的目的也是爲了卞驚寒,爲了皇帝能將她指婚給他,爲了他能承她救他脫困的恩情,感激於她,可是,可是,如此卻是將卞驚寒陷入險境啊,她怎麼會做

    她就不怕皇帝一怒之下,對卞驚寒怎樣嗎

    還有,連管深都知道二王爺卞驚平的事,李襄韻從小與卞驚寒、卞鸞這些皇子公主們一起長大,不可能不知道,她就不怕自己去承認是卞驚寒所爲的那個女人,皇帝也會對她不利嗎

    不是說所有王爺的正妃,不是重臣之女,就是名門之後嗎李襄韻什麼都不是,就算她的娘曾經是卞驚寒和卞鸞的奶孃,可出身依舊擺在那裏,她哪裏來的自信

    絃音站在那裏越想心裏越不舒服。

    尼瑪,這是她會讀心術,才得以將這個女人虛僞的面目看穿,在其他人眼裏,李襄韻該是多智慧、多大義、多偉大的女人。

    連卞驚寒都矇在鼓裏,被迫娶她,還得感激她

    絃音想想就氣難平。

    不行,得想個辦法,不能讓這個女人奸計得逞。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管這件事,因爲在她眼裏,卞驚寒跟李襄韻就是兩情相悅的關係,管她李襄韻耍不耍心機,玩不玩手段,結果反正都一樣,最終他們都是要在一起的。

    但是,現在她不這樣認爲了。

    她發現他們兩人的關係不像是兩情相悅,更像是李襄韻的一廂情願。

    若卞驚寒對李襄韻有情,像他那樣冷性又有潔癖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背叛她跟別的女人亂搞

    若卞驚寒愛李襄韻,在天旺賭館那日,又豈會任由李襄韻顏面掃地而坐視不管、冷眼旁觀

    最重要的,若他們真的兩情相悅,李襄韻又何至於當初要撒謊說卞驚寒身上的裂遲之毒,是自己請的厲神醫所解,如今又要機關算盡,設計此次事件,讓皇帝指婚、讓卞驚寒承恩於她

    既然非卞驚寒所願,她又怎麼能讓那個女人得逞

    只是,她該怎樣做呢

    **

    龍吟宮

    皇帝一襲明黃龍袍,威嚴坐於龍案前。

    在他前方的殿中央,兩名女子一人跪一人站。

    站的是八公主卞鸞,虔誠而跪的是李襄韻。

    “你說讓三王爺延遲歸朝的那個女人是你”

    皇帝聲音沉沉,俯瞰着前方,五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龍椅的椅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細響,令人心悸。

    李襄韻俯首於地,不敢擡頭:“回皇上,正

    是,正是民女。”

    皇帝微微眯了眸子。

    李襄韻的聲音繼續:“當時民女患了眼盲,爲了醫治民女的眼睛,三王爺帶着民女去尋江湖上叱吒風雲的鬼手天醫厲神醫,所以才延誤了回朝跟皇上覆命的時間,民女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欺瞞,請皇上明鑑。”

    “既然如此,三王爺有那麼多跟朕實言的機會,爲何不說爲何輪到你如此大費周章地前來跟朕說”

    皇帝語氣明顯不善。

    李襄韻長睫輕顫,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卞驚寒跟他說很方便,而她爲了面聖,還得求助卞鸞幫忙,卞鸞也是費了一番力氣,皇帝才允召見。

    “回皇上,三王爺是爲了保護民女,恐民女因此受罰,故纔不敢實言,請皇上看在他也是出自有情有義,才一時不敢講真話的份上,能原諒他這次,一切都是因民女而起,民女願意承擔所有罪責。”

    “在他眼裏朕就是如此不講情理、如此冷漠無情的皇帝事出有因也不敢講”

    李襄韻微微攥緊了袖襟,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誤會了,皇上厚德仁慈,萬民皆知,民女方纔也說了,三王爺之所以不敢說,並無其他原因,只是護民女心切,畢竟民女眼盲只是個人私事,而他爲了民女個人的私事卻誤了回朝覆命的大事,此舉是很不應該,也很惡劣的,他心知輕重利害,所以纔不敢實言。”

    提着一顆心說完,李襄韻依舊埋首不擡。

    皇帝目光盤旋在她的頭頂。

    “你可知不實言便是欺君”

    李襄韻眉心一跳。

    “回皇上,民女知道。”

    “那你就沒想過,三王爺不承認有這麼個女人,朕只能罰罰他跪,但你跑來跟朕如此一道實情,朕就完全可以治他欺君之罪”

    “回皇上,民女想過,民女也有這方面的顧慮,民女也怕,民女是猶豫再三才決定前來的,法不外乎人情,皇上方纔也說是事出有因,民女相信,只要民女如實稟報,皇上一定會做出最英明最公平的處置。”

    皇帝輕嗤:“你倒是勇氣可嘉”

    李襄韻沒做聲,手心裏溼滑一片。

    只有她自己知道,與其說是勇氣,倒不如說她敢賭。

    對,她就是賭。

    反正事已至此,她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條,什麼都不做,卞驚寒就會被皇帝指婚,成爲別人的男人、別人的夫。

    另一條,努力一把、賭一把,皇帝開恩,她得償所願。

    卞驚寒是她一生的嚮往,是她窮盡所有的追求,她吃了那麼多苦,成爲擁寒門門主,全都是因爲他,若最終沒能成爲他的女人,那所有的一切將都失去意義。

    她自然要走第二條路。

    而且,她還有一張保命符在手。

    那就是她娘,不對,應該說是八公主卞鸞。

    卞鸞幼時出水痘,所有人隔離,連卞鸞的母妃都躲得遠遠的,不見卞鸞,是她娘衣不解帶地近身照顧了卞鸞幾日幾夜,直到卞鸞脫離危險。

    這件事卞鸞記得,皇帝也知道,當時宮裏無人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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