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矮個子女人還不依不饒,瞪着我說,“你給我記住了除了在你的心理諮詢室,以後不許到監獄其他地方直接接觸犯人還有你們幾個他不知道你們不知道嗎”啪啦啪啦的罵了一大通,然後問康姐,“那監區的犯人都說這裏來了一個男管教,情緒特別激動,我怎麼跟她們說”康姐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就說他是心理諮詢師。”隊長看康姐的臉色不好,急忙換了語氣,“對對,也沒什麼要緊的。那,康指導,那牢房裏面的那些人怎麼辦我看,把她們都關了小黑屋,讓她們長長記性。”我們監獄從上到下分別設監獄長、政委、工會主席、政治處主任,以上爲監獄領導班子架構;往下是監區長、副隊長,指導員。當然,如果按具體的細分到副級別的崗位,還不止這些,還有副中隊長小隊長這些。而最下面的,就是獄警、管教。獄警和管教又有所不同,獄警泛指在監獄工作中執法管理的所有警察,是一個警種的名稱,含領導職務的警察,就例如小隊長胖女人馬姐、女漢子那種;而管教幹警類似幹事,是屬於非領導職務一類的警察,獄政管教,教育管教等,我和李洋洋就屬於這類。我想,康姐在這裏一定是有點分量的人物。這個中隊長的職位比康姐高,卻還怕她。康姐對她說,“這事你看着辦就好,至於他們”康姐轉過來看我們,對我們說道,“你們記住了,下不爲例都回去自己工作崗位。張帆你留下。”李洋洋她們高興的散了。我留了下來,不知道她要留我下來幹什麼,難道要對我單獨進行處分嗎。康姐問我,“是不是對監獄很好奇”我想了想,說:“是挺好奇的。”她說,“行,我帶你出去轉一圈,以後就別到處亂闖了。”我說,“謝謝指導員。”康姐帶着我出了辦公室,在監獄裏走着,她在前我在後,望着她那誘人的身體,挺出的胸脯,我心神搖盪。我從下到上看了好幾遍,她的臉她的胸脯,她的大腿,想起昨晚薛明媚潔白的身體,對應的每一個部位,想象康姐衣服裏面的風光。她指着那些上面掛着鐵絲網的房子對我說,“那些都是監區,牢房,裏面有四個監區,abcd,d監區的犯人性質最嚴重惡劣,重犯基本都在那裏,從d到a,依次遞減。”到了操場上,好多女犯人見了我,還是有人叫着,但因爲有幾個女獄警在她們身邊看着,她們不敢造次。康姐的目光掠過女囚,說,“女犯人一週出來這裏一次放風,輪流出來,除了探視之外,這是她們最期待的事情。”到了一個巨大的建築,康姐說:“那是廠房,勞動改造都在那裏,思想改造在後面的樓。”我喃喃道,“勞動改造”康姐道,“對,勞動改造,通過勞動,犯人能得分,有了分,買東西可以優先,可以爭取減刑。”原來如此,怪不得上次那馬姐對那羣發瘋的女犯人喊了一句扣分,犯人全都老實了。然後是犯人進來體檢的地方,監獄很大,轉了半個多小時,她很耐心的把基本該告訴我的地方全都告訴我。來到一個小平房前,很破爛,我問這地方是什麼,她卻不直接告訴我,卻說千萬別想着私自跑這裏來,這可是很嚴重的行爲。我好奇了,這個小平房到底是幹嘛用的晚上下班喫飯後回到宿舍,躺在牀上看書。沒電腦,沒手機,沒網絡,日子可真難熬啊。有人來敲門了,我知道一定是李洋洋。我開了門,果然是李洋洋。我仔細一看,她手上拿了一條煙,我馬上興高采烈的衝過去:“洋洋你從哪弄來的”她看我開心的樣子,也開心了起來,“從我小姐妹那裏拿的。”我樂不可支的拆開了,點上了一支,可憋死我了。前天我就跟她說能不能弄到煙,沒想到今天她就拿來了。我吐出一口煙,說,“洋洋,謝謝你啊,改天發工資了,我給她拿錢。”洋洋卻說,“不用了。”我問,“怎麼不用了。”洋洋說,“這是她拿來送人的,人家不要,我就給她錢跟她要了,她知道我是拿來給你,又說不要錢。”我說,“好吧,那這錢我給你。”洋洋搖頭說,“不要了不要了。”我笑了,這小女孩對我有點意思。我又問,“你小姐妹拿來送誰呀”洋洋坐了下來說,“找領導辦事呀,她想調到別的監區。”我那時還不知道對於管教來說,監管abcd幾個監區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後面才慢慢的瞭解到,裏面大有學問,不論是工作量,還是油水,或者是其他方面。有人問,爲什麼還有油水慢慢看吧,後面會告訴你們的。說着說着,李洋洋吞吞吐吐看着我襠部,問道,“張哥哥,你,你那裏好點了嗎”我看了看我襠部,看着李洋洋漲紅的臉蛋,問,“我這裏我這裏怎麼了”李洋洋的臉更紅了,低頭捋了捋秀髮,稍顯靦腆,這一刻卻顯得格外嫵媚,說,“昨晚那個女的,她,她不是咬你那裏嗎。”我撲哧笑了,這個純真的小姑娘,還以爲那個叫薛明媚的女犯人撕咬我,她哪知道那和咬是不同的。我晃了晃手上的煙,說,“沒事啊,沒事。”我仔細看煙盒,中華。軟中華。媽的,這些人送煙給領導,也夠捨得下血本了。我心裏開始滴血,發工資要是給洋洋一條煙錢,給家裏打些錢,自己也剩不下什麼了,還想買雙鞋子啊。窮屌絲傷不起。洋洋說道,“我小姐妹說你人很好,昨晚的事情,你今天在指導員和隊長她們面前,把責任都攬過去了。”我說,“這本來就是我惹的禍,怎麼能讓你們去扛。”她說,“我好怕指導員處分了你,指導員這人真好,監獄裏我遇到那麼多領導,最好就是指導員了。”我說,“是吧。”我擔心起來,像洋洋這樣很傻很天真的小女孩,如何在監獄這裏做下去。我問洋洋有沒有見過一個頭發很長,身材很高我跟她描述着那個被我強奷把我招進來的醉酒女人。洋洋搖頭,我想,那個女人,如果是監獄裏的人,最起碼是領導班子那一層的人,洋洋剛進來不久,也不太可能和那些人接觸過。週六放假一天,我辦好手續,換好衣服,要憋死我了,我要出去外面轉轉。從宿舍到監獄大門,要穿過操場,走着走着,突然一個人撲過來抱住了我:“男人男人是男人”我一聽這聲音,氣不打一處來,把她推開了,罵道:“薛明媚你腦子被打壞了是吧”薛明媚一臉暖暖的笑容,側着頭看着我,陽光下,一半明媚,一半憂傷。我看着她頭上的繃帶,關心的問,“你頭還沒好嗎。”她問道,“你到底叫什麼名字。”真是鍥而不捨啊,我說,“張帆。張帆起航。”她咯咯一笑,低吟片刻唸叨:“楊柳迎春早,明媚日寂寥。風雨起扶搖,張帆濟雲霄。”我愣住,想不到,她居然是個才女。她後面的女獄警過來拉她,“走啊看到男人又發浪走不動啊”就是那個在醫院看守她的女獄警,她剛從醫院回來。女獄警把她推走,她扭頭過來,衝我做了個可愛的鬼臉。我一扭頭,故意不看她,實際上,這一幕,看得我心裏難受。酸酸的。就算只是一夜的炮友,那也是有了點感情的,看到她被女獄警大呼大喝的吼罵推搡,唉心裏好不舒服。到警衛室拿到了手機,媽的,從來沒覺得手機對我有那麼重要的。開機後,卻沒有一條信息,也沒有來電提醒,是欠費了嗎出了監獄外面,手機開始啓動發狂模式,幾十個信息爭先恐後衝進來。靠,監獄裏是屏蔽信號的。二十幾條來電提醒是家人,幾條是我一個大學同窗同宿舍的鐵哥們王大炮,還有幾條中國移動的垃圾短信。我給家人打了電話,家人雖然知道我去了監獄幹活,但找不到我,有些擔心,我告訴父親我這幾天在監獄裏的簡單情況,父親叮囑我說,一定要好好幹,不要得罪領導什麼什麼的。我問他的病情,他說慢慢好起來,叫我不要擔心,我一聽這個就心酸,家人一般對這些,都是報喜不報憂。然後給了王大炮回了個電話,王大炮本名王達,是我大學舍友。大學的時候我一邊兼職掙錢一邊學習,剛來學校的時候衣服幾乎只有身上一套和一套高中校服,王達看不下去,就給我一些他的衣服穿,我的洗護用品沒有,他就給我買,我發了工資後給他錢,那傢伙也不要,我塞給了他。也是在宿舍,他是唯一一個看得起我的人。電話通了,這廝懶洋洋的問我現在還在不在寵物店上班。我說我現在剛從監獄出來。他急了,問,“媽的你犯了什麼事哪個看守所”我哈哈一笑說,“老子考公務員進了女子監獄。”他愕然了好久,問我怎麼考進去的,是走什麼關係。我說:“關你鳥事,有沒有時間今天聚一聚。”他說,“今天不行,還在外地出差,本想幫你介紹個工作的,下週見個面,見的時候再詳聊。”我說:“好吧,既然沒其他事,朕先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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