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裏,給王大炮打電話,說請他喫飯,這貨二話沒說,說馬上到。十分鐘後兩人就在一家小館子裏聚頭了。進去後,我先點紅燒肉,再來一個紅燒豬手,又點一個紅燒魚。剛要點一個火鍋雞,王達攔住我:“行了行了,都是葷菜。我點幾個素菜。你在裏面,沒喫過肉嗎”“我要請你喫飯,怕你喫不好才點的。不過話說回來,我在裏面,想喫到這樣的肉餐,還真的挺難。”王達一副可憐我的樣子:“你在監獄裏受苦了哥們。”王達後面桌的三個姑娘回頭看着我。我急忙捂住他的狗嘴:“靠你小聲點老闆上半箱百威”王達馬上跟着喊:“不要百威,要珠江的”“沒有珠江,沒有百威,只有青島”老闆回話。“什麼”王達霍的就站起來,“只有青島只有青島你還開什麼店爲什麼只有青島”我拉着王達坐下來,勸他說:“青島就青島吧。”“什麼青島就青島,不行我只喝珠江,珠江纔好喝你這個叛徒,老子搞珠江的,你偏偏要喝青島,是要替老子的情敵壓住老子是吧”我這纔想起來,這廝是推銷珠江的,搶他馬子的他兄弟是這個城市的青島啤酒總代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老闆上二鍋頭”上了兩瓶北京二鍋頭。火鍋上了,菜上了,滿酒了,我勸他說:“大炮,你媳婦那事,忘了算了,你看都過去那麼久了,隨便找個女的,把她給忘了吧。”“你說得輕巧,哪能說忘了就忘了你能忘了你那個嗎”他把桌子拍的震響。我舉起酒杯:“當我沒說。”他也舉起杯子:“看在你請我喝酒份上,暫時忘了吧。”兩人胡侃了起來,我問他工作的事,他問我監獄的事,我比較好奇他怎麼開拓了那麼大的幾個市場,他好奇我監獄裏的各種女人們的事。在王達的努力下,他們牌子的啤酒在這個城市的啤酒銷量份額翻了一番,這廝的月收入不下於兩萬。老闆都笑的合不攏嘴。“把你那工作辭了,跟我做吧,我最近發現了一種利潤比這個還高的啤酒,還是本地的啤酒廠,味道真的是好,價格不高,廣受廣大羣衆低消費者的喜愛,如果我能把代理拿下來,我就辭職。你跟着我幹,喫香喝辣”王大炮目光堅毅。“不好吧,你現在一個月幾萬塊錢,你去幹那個,能不能幹得起來的”“要是做得起來,這一個月一兩萬的算個屁。你辭職吧,跟我幹吧。”我搖頭。“膽小鬼,行,等我把業務做起來了,你再辭職過來跟我幹有錢大家賺。”他舉起杯子。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洋洋給我打的。本想和王大炮聚完再找她的。急忙出飯館門口接了,洋洋問我在哪,當我說我在市中心和朋友喝酒時,她有點埋怨我沒先找她。我讓她過來市中心,她開心的嗯了。回到桌邊,王大炮斜眼看着我問:“情人打來的”“你怎麼知道”“靠看你走路鼻孔都翹到天上去了,一邊走還一邊笑,不是情人難道是敵人”“哈哈,是是是。”“監獄裏面搞的”他還沒完沒了了。“你怎麼知道”“猜的,就你那樣,除了監獄搞還能在哪裏搞。叫她過來了是吧”“這你也知道”“老子剛纔悄悄跟在你後面偷聽了,哈哈哈哈。”他無恥的大笑。我等他笑完,說要跟他借錢的事。他問我爲什麼要借錢,我說要送禮給領導。他說好,喫完飯給我轉兩萬過來。他老闆給他打來了電話,王達掛了電話後跟我說,原本想看看你新馬子長啥樣的,可沒辦法了老闆叫他過去跟一家餐廳的老闆對賬收尾款,錢一會兒轉給我,如果很快忙完就今晚聚,忙不完就下週聚。我表示理解。他就先走了,我送他送到了門口。不多時,李洋洋來了,小姑娘打扮得真是漂亮,長髮烏黑閃着光白白淨淨的臉蛋,笑容可人,一顛一顛跳到我面前抱住了我,然後假裝打了我兩下:“出來也不找我,出來也不找我。”我高興的拉着她坐下來,洋洋看着桌上的兩瓶只喝了一點的二鍋頭,皺起眉頭問:“你們中午就喝這個了呀。”“怎麼了洋洋。”“不要喝烈酒呀,傷身體。”她關心的說道,坐下來雙手握住我雙手。我問她要喫什麼,她說她都已經喫過了。我也喫飽了,看着這一桌大魚大肉,有點膩反胃。叫老闆買單,洋洋忙拿錢包,我攔住她說我自己來。老闆說剛纔你那個一直喊着要喝珠江的朋友已經買過了。靠,王大炮這廝什麼時候偷偷買單了。我給王大炮發了個短信:說了我請客,你還偷偷買單,老子日死你。他馬上回信息:咱兩誰跟誰,錢打了。我回:好的,如果今天還有空喝酒,記得給我信息。王達:ok。出了飯館,洋洋問我去哪。像一隻小鳥逃出牢籠一般心情大好的我手一揮:“走奢侈一番,看電影去”看了一部外國的超人系列之類的片子,外國人很有意思。外國人的英雄和泱泱大z國的英雄各有各的特點,z國的英雄就更注重和自然的和諧,和自然融爲一體,自身就能玩轉宇宙。外國人的拯救地球英雄是靠着科技機械,或者強化細胞之類的,以現代科學爲根本幻想着未來超越如今。要是老子有那麼厲害的話。算了不胡想了,我連個康雪都搞不定,還說什麼要是。從電影院出來,一陣冷風吹起,我裹緊了衣服的領口,小洋洋則是可愛的斜着頭看着我:“冷冷呀。”“是的,冷冷呀。”她抱抱我,然後嘻嘻笑着。我打趣說道:“你出獄後心情好了很多嘛。”洋洋嘟起嘴:“什麼嘛說這麼難聽。”我趁她不注意,在她嘴脣上咬了一下,她呀的叫一聲。我摟緊她:“走吧,我們去逛逛小喫街。”這兒離小喫街並不遠,去了小喫街,我們找了一個茶屋坐下點了兩杯熱飲,然後在茶屋的門口點了一些小喫。我問洋洋調到新崗位工作開心不開心。李洋洋說,她原本就不喜歡沉悶的監獄,到了監獄管理局雖然也還是沉悶,但終究都比在監獄好很多。可是她父親有些不高興。我問她是不是因爲被人栽贓的事。洋洋說她爸爸聽到她被人栽贓的事,確實是不高興,但更不高興的是,監獄把她給調走了。我納悶道:“奇怪,如果有地方去,誰願意去監獄那個地方,你爸到底怎麼想的。”“我爸說我性格太單純,讓我去監獄磨練。”李洋洋是獨生子女,她父親看着自己女兒性格柔弱單純天真無邪,把她弄到監獄去歷練歷練,讓她知道什麼叫人間險惡。她父親真是個極品,去哪兒歷練不好非要去監獄。“我爸說,一個人如果到了監獄工作,能讓罪大惡極的囚犯既感到害怕又感到尊敬,而且還能讓監獄裏每個同事和領導都喜歡,那他到了社會的哪裏,都是個人才。”李洋洋端起飲料喝了一口。我細細琢磨着這句話,能讓罪大惡極的囚犯害怕又尊敬,還要讓每個同事和領導都喜歡,教教我這要怎麼做“你爸爸是要你做到監獄長的位置嗎估計是希望你成爲神吧。”“他說我太善良,讓我去看看惡人們。我爸常說,人的心比山川還險惡。”李洋洋看着我說。這話確實是孔子說的,原話是,“凡人心險于山川,難知於天。天猶有春秋冬夏旦暮之期,人者厚貌深情,故有貌願而益,有長若不肖,有順懷而達,有堅而縵,有緩而釬。”“你爸那麼仇恨社會啊我可是聽古人說,一個人覺得全世界都是壞人,那他多半個壞人,如果他覺得全世界都是好人,那他一定是好人。”我驚訝的說道。“他不仇恨,他是個好人,可是他覺得我太善良了。”“那你覺得監獄裏都是壞人嗎”她掰着手指頭數給我聽:“不是呀。她們都有她們的苦衷,你看,丁靈啦,薛姐姐啦,還有死去的屈大姐啦,還有。”我打斷她的話:“屈大姐和丁靈苦衷我知道,可是薛姐姐,是不是說的薛明媚”“對呀。”薛明媚犯的什麼罪進的監獄我還不清楚,我就問洋洋,洋洋也不知道,只說有人說薛明媚是被人害的。被人害的具體李洋洋也不知道,她只不過聽監牢裏的人說薛明媚是被人害。我之前問過薛明媚,她也沒和我說過爲什麼,一問起她犯的罪,她臉色都不好了。“你要一直在監獄管理局做下去嗎”我問李洋洋。李洋洋告訴我,她爸已經在安排她去別的單位了。李洋洋勸我,讓我不再去摻和監獄裏那些麻煩事了。我說我不摻和了。她說要不然你別在監獄做下去了,在外面隨便找個工作都比去那裏好。我表面說看看吧,心裏想,哪有那麼容易啊小姑娘,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家庭背景,我還願意跑監獄裏去幹什麼工作啊。唉,該拿什麼拯救你,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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