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男不回答我的問題,勸我道:“張帆,你收吧,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相信我。”“我的良心不允許”徐男說:“你想想你病死沒錢治的父親,你的良心值錢嗎”我搖着頭。她帶着我到了樓棟角落偏僻處:“就像隊長說的,你只有兩條路,要麼離開要麼跟我們。你想要視而不見,那不可能。如果你不收下,就只有離開了,如果你不堅決不收,我希望你能好好的離開,這裏的好多姐妹都是被抓着把柄被逼迫跟着馬隊長,這條路開始了就沒有回頭。”“每天收這些東西”我問。“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還有很多你還沒接觸到的。這些東西你不拿人家也會拿。我以前也想不開,一直到現在我都想不開。這裏的姐妹有的用錢買房,有的買了車,有的給了家人,我沒敢動過這些錢,我都存在一張卡里,只有那天你爸要治病給你打了五萬塊。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也是像你一樣覺得自己能在仕途上大幹一場,可是現實永遠比幻想的殘酷。我只是一滴水,遇上這些我無力反抗,只能無奈的被卷着流向大海,和她們一起。”徐男掏出一盒煙,給了我一支。我不說話,靜靜的點上。“你能告訴我你有什麼把柄在她們手上嗎”一會兒後,我看着徐男問。她被煙嗆到,臉一陣白:“我不會說的。”“對不起。”我道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和無奈。”“對不起。”我再次道歉。“沒關係的。”我看着徐男手中的煙,問:“每個女犯人的親戚朋友送錢送東西來給犯人,隊長她們都要扣下來嗎”徐男微微點頭:“基本都會,除非一些有關係有背景的犯人,就比如那個特殊的女犯,那個我警告你不要碰她的女犯,我們不敢。”“她到底是什麼背景”我好奇問,我一直都很好奇。“我也不知道,也許只有監獄長她們才知道。”“那麼厲害。既然那麼厲害,怎麼還被關進來。哦,那你從這裏賺了多少錢,能說說嗎”我問。徐男又點了一支菸,說:“買一輛像樣的車應該沒什麼問題。”“什麼是像樣的車奧迪奔馳寶馬”“不是,就是普通的轎車。你知道我卡里有錢爲什麼不敢給你打多點,因爲這個錢來歷不正途。隊長也經常警告我們說,花錢要低調,否則到時候怎麼死的也不明白。你也別問那麼多,這些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那些犯人家人經常給犯人打錢的是吧”“基本都會,無論有錢沒錢,有錢的充多點,窮的充少點。因爲女犯都有飯卡,飯卡我們都管着,她們不充錢,就只能喝粥喫白米飯喫青菜,勞改的勞動量那麼大,她們不充錢喫肉,就沒有力氣幹活,沒力氣幹活完不成任務量,就不用想減刑。”徐男平復下了心情,和我說着。我無奈笑了一下:“我想我對這個環節都瞭解了。”“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如果你要留下,以後還會接觸很多,就是這一部分,都能讓你的日子過得很好了。”“康指導員她們那些管理層知道嗎這些事”我明知故問。“我們拿的只是小的,上面的有上面的分大部分,但這些我們只是猜的,給我們分錢的是隊長,指導員監區長都不會出國面的。你知道女孩子守不住嘴的多,傳言是監獄高層允許的,每個監區都一樣的情況,監區長指導員負責指揮隊長做這些事。”“你今天分到了多少錢”“幾包煙,還有八百。”我驚訝了:“八百那麼多。”監區那麼多同事,就算每個人八百,這也不少了。“這還只是這幾個月來最少的一天,平時千把的算正常,很多時候過兩千的也都有。回去吧,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聽到有那麼多錢,我邪惡的在心裏算了一下:一天平均一千以上,算下來一個月能拿到三萬,那麼說的話,一年就能拿到三十萬至少。我欠的錢只需要兩年就能還完我的心不覺碰碰動,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難怪說金錢的慾望大於一切。可是又轉念一想,我每天接觸到的最多的是什麼人女犯人。他們當中因爲什麼原因進來的詐騙,賣y,非法生意,賭博,販毒等等,她們爲什麼都這樣,還不是因爲掉進金錢的窟窿裏。這事兒保不好以後東窗事發,別說什麼馬爽馬玲這些小管教,哪怕是高層的估計每一個跑得掉。而且,這錢我要是收了,我的良心也過不去,我就是拿着,我也不敢出去花,花也花不安心。坐在辦公室裏一小會兒,不知何時,馬隊長到了我身旁:“指導員叫你過去一趟。”看來,指導員要出馬了。我去了康雪辦公室。她見到我,收拾好桌上的文件,然後問我:“父親病好了嗎”“手術成功,現在在恢復。謝謝指導員,那些錢,我會慢慢還的,希望指導員把同事們借我的錢列一個單子給我。”她說:“那些都是同事們捐的,不用還。”“不,我要還。”在我的堅持下,她拿了一張詳細的登記單給我。我仔細的從頭到後看了,指導員和徐男捐的最多,指導員一萬,徐男八千,其他的同事一兩千的有,三千的有。我把登記單收好:“指導員,這錢我會慢慢還的。”“哦,這個不急。”“謝謝指導員。”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問我:“你是挺有骨氣,只不過你欠了別人估計不少錢吧”“是的,父親手術,我借了有差不多一百萬。七八十萬吧。”“我算你是兩份工資,八十萬,不喫不喝,還差不多二十年應該可以還完。”她把杯子放下。我默默點頭。“有捷徑爲什麼不走”她擡起頭盯着我。我知道她說的是收下犯人的錢的事了。我還是假裝道:“指導員,我不知道什麼捷徑”“你欠那麼多錢,還那麼多年,這一輩子都低着頭做人嗎”我不說話。“跟了馬隊長,我想你這債,兩年這樣應該可以還清吧。我是看你可憐,給你指了一條路走。”她承認了,指導員就是其中一員。“謝謝指導員,可我不需要,那不是我的,我不能這麼做。”我還是拒絕。她有些生氣:“你知道小朱走了嗎”“我知道,馬隊長都和我說了。”“哦,那你是怎麼想的”康雪轉着杯子。我咬咬牙,說:“離開。”大不了去跟了王達混。“決定了”“決定了。”我輕聲說。說實話,放棄這份工作,我也是有些捨不得,這裏工作輕鬆,工資高,而且有頭有臉。家人出去吹牛都有面子,我回家的時候村長都特地跑來找我去喝酒。以後房子啊找對象啊什麼的都有着落,要緊的是,這裏的女人多,我不怕被甩。前女友給我的傷讓我記憶猶新,想到就咬牙切齒的痛,老子在這裏,哪用得着去討好女人“哼,你想走”她瞥了我一眼說。“恩”我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你想走,我還不給你走了”她說。“爲什麼”“你走了,我還捨不得了。”她用手握住桌上筆筒,上下套弄。捨不得我的肉體吧。“指導員,你就當我沒看見不知道不就行了嗎”我給她建議。“你能守住祕密”她問我。“我發誓”我舉起手指。“不可能想要你守住祕密,只有一個辦法,把你也拖下水”她目露兇光。我感到她的可怕。“這事你還是同意吧,不然,我給你套上兩個罪名。”她威脅我。我閉上眼睛嘆氣搖頭:“一定要這樣嗎”“你和b監區那個騷女人姓薛的,我們可以告你很多條罪名,包括:強j。還有,我記得你打過不少的女犯人吧”她蔑視般看着我威脅我。我反鎖上門,走向她,然後走到她身後,她不知道我要幹嘛,警惕的看着我。我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給她揉肩膀,輕聲細語:“指導員,我知道你對我很好,非常好,我上次要被趕走,是你護着我。這次我家裏有事,你又是讓同事們給我捐款還捐的最多。還有我回來後,你讓我加入馬隊長一起分錢,我心裏真的很感激你。”她看起來很受用,微微閉着眼睛:“你也知道”“可是,指導員,我真的花的不安心,你看吧,你捨不得我,我還不捨得你呢”我伸手向她前面。她很舒服的哼哼:“是嗎你是不捨得這裏的很多女人吧。”這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小九九,我繼續說:“指導員在我心中是最重的,我有時候做夢都夢見過和指導員躺在牀上被子裏睡覺,好暖活。”“胡扯”她嘴上雖然罵,卻沒有任何拒絕我手動作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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