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靈坐了下來,我走到她旁邊:“說吧,找我有什麼事。”我喝了一口茶,然後突然纔想起這是給她倒的,我急忙給她遞過去:“不好意思哈。”她看看,然後接過去,在手上轉着,“我找你,是,是想。”“求我什麼事”我問。是選拔女演員的事還是她想我難道是真的心理有困惑有疾病“是不是有什麼想不開的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你怎麼這樣子呀。”她有點不高興了。“好了好了和你開玩笑的了,快點說啊什麼事,你要急死我”“是薛姐姐的事。”“薛姐姐薛明媚”我問。她點點頭。“你找我談薛明媚,談她什麼事”我問她。“她被關禁閉了。”“我知道啊,她在操場上打羣架。”“可她不是故意踩到駱春芳的腳的,她不是故意的,駱春芳就是沒事喜歡找她麻煩。”“監區領導們都在,她們可不管那麼多,就只看到薛明媚和駱春芳帶頭打了起來,話說回來,你這個薛姐姐還真有幾把刷子啊,現在是監區裏的扛把子了啊。”我點了一根菸。“什麼是扛把子呀”丁靈天真的問我。“就是老大的意思,她現在是不是b監區女犯中的老大了。”“她不是老大,她是大姐大,幫助我們,我們都是被駱春芳欺負,駱春芳她們不幹活,老是搶我們做好的活計。她們喜歡欺負人,每一次監區裏有什麼好事她們都搶了,薛姐姐看不下去,才幫我們出頭的。你能不能幫幫她。”“幫什麼”她說:“她被關了好久的禁閉,你救她出來好不好,關那個不好受。”我說道:“不行,這真的不行,我救不了,我也不希望她被關,但這個是監區的領導們親自下令關的,我沒那麼大的能力把她放出來。”我還以爲丁靈找我是什麼事,居然是爲了薛明媚。“好吧。”丁靈弱弱說道。“就這個事啊你找我”“那你能不能經常去看看她,我擔心她在裏面,會,會不好。”“怕她自殺怕她受折磨怕她死掉”她點點頭嗯。“放心吧,就算你不和我說,我也會去看她的。薛明媚是個好人,我能幫到的儘量好嗎”我安慰丁靈說。丁靈點着頭說:“嗯,薛姐姐是好人,你也是。”“我靠我是好人,好人渣。”“那,我還可不可以有個請求”她又問我。“你請求還真多啊你。說吧”“電視臺找女演員,能不能讓薛姐姐去呀”她央求的看着我。我盯着丁靈好幾秒,然後說:“我的確是負責這一塊,可是上面規定說要表現好的,你看薛明媚,表現不好,然後分數又很低,我要讓她去,難以服衆啊,而且上面的領導也不樂意啊丁靈。”她說:“我知道很難,我也知道要錢,我來出這個錢。”我傻愣了一下,問她:“你幹嘛對她那麼好”“薛姐姐對我們真的是很好很好。”丁靈說。“你從哪裏知道的要給錢的”我問她。“每次監獄裏有要選犯人出去做什麼好事的,都是要交錢的呀。”看來丁靈也已經熟知這裏邊的衆多暗規則明規則。“就算你給錢,我也是很難辦啊丁靈,像你吧,分數高,表現好,說選你的話,還有可能,可是薛明媚就很難啊。”我嘆氣說。“我比她們出多點錢。”她還是喋喋不休。我問丁靈:“你從哪裏來的那麼多錢。問你那個媽媽的相好要嗎”“我要就要了,以後我也是要還的。薛姐姐那麼好,你看她在這裏,都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我不想她這樣子,我想她好好的,以後還要出去,好好的過生活。”丁靈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啊。“我只能這麼說,丁靈,我盡力,好嗎”“謝謝你”她高興的說。“你先別謝,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選,是不是還要申請領導,所以先別謝,過不過那關還不一定呢。”“我知道,錢我怎麼給你啊。”“唉,先別說這個,八字還沒一半。到時候有什麼情況,我通知你啊,還有啊,你的刑期那麼短,表現那麼好,多半減刑很快就出去,你可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啊,努力改造,早日出去。你弟弟你家人都等着你一家團聚。”我對她說。提到家人,她的兩行淚就流了下來:“我會的。”“好好好不說這個,還有十幾分鍾,我們聊點其他的好吧。”她點着頭。我開始嘻嘻的不老實靠着她,用臉蛋在她臉蛋上蹭了蹭,她急忙閃開,臉紅撲撲的,我問她:“有沒有想過我。”她臉更紅了。我又問了一次,然後臉蛋蹭着她的臉。她吞吞吐吐的說:“她們說,她們說。她們說你和薛姐姐是一起。”“我艹這誰傳出去的”我問。“駱春芳她們經常這樣子罵,說薛姐姐勾引了你,然後你每次都幫着薛姐姐。”我氣道:“媽的駱春芳那個女人真欠揍,她自己橫行霸道,做什麼都巧取豪奪,欺負弱小,我下次應該把她往死裏打”“駱春芳是很壞的。”我繼續貼着她的臉蛋:“別管什麼駱春芳了,薛姐姐了,那你有沒有想我。”“我,我,我走了。”她急忙站了起來。“哦不送。”我坐了回去。她一見我這樣,又回過身來,眼巴巴看着我:“你生氣了呀。”“怎麼可能生氣。”我又點了一支菸。她走過來到辦公桌前,問我說:“那你怎麼變了這個表情。”“好,那我就用這個表情。你坐下。”丁靈坐下來。我走到她跟前,捏了捏她的臉,然後把手指插進她秀髮裏,輕輕的撫摸了她的頭髮。看起來很舒服啊。然後我輕輕的親了親她的白皙脖子,她兩隻手的手指纏在一起,很是糾結啊看起來。然後我喝了一口水,又繼續親了她脖子。她貌似糾結,又是期待。有人突然敲門,嚇得我兩一大跳。我心裏十分不爽:“進來進來”進來的是那兩個女管教,“時間到了。我們要把犯人帶走了。”“哦,帶走吧。”媽的多給我十分鐘不行丁靈站了起來,表情還是有些緊張,看看我,然後有些不捨的說:“那我先走了。”“拜拜。”在兩個女管教的監押下,她回去了。讓薛明媚進這個大衆女演員,不容易啊。就算是給我錢,讓我全權負責選拔,但是我選她進來,難以服衆啊,女犯們會有意見,尤其是平時表現好的。最難的就是領導這一關,薛明媚平時就和監獄管理對抗,領導管教們都不喜歡她,而且還剛剛打過架,影響極其惡劣,那些領導會願意嗎肯定不會願意。不過,如果我和指導員說,薛明媚願意出比別人多的錢,可能指導員還是能過的,只要指導員同意,應該就可以了啊。外面又有人敲門。我讓進來了。又是兩個女管教押着一個女犯人。兩個女管教我沒見過,進來後,她們說:“我們是d監區的,領導說,給監區裏那些心理問題很嚴重的做心理輔導。這個女犯,聽別的女犯說,已經兩個多月沒說過一句話,不喫不喝,都是要我們和其他女犯逼着喫喝,可能有想自殺的念頭。”兩個女管教也不在女犯面前避諱,直接就這麼說了。我說:“哦,我和她聊聊。”我看着這個女犯,d監區的,重刑犯,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進來的,重刑犯的刑期基本都是遙遙無期,很多犯人在d監區終老,她們監區的很多犯人,早就對活着這個詞沒有了概念,更不用說想着要出去什麼的。我說:“讓她坐這裏吧,你們出去等。”兩個女管教把女犯押過來,坐在了辦公桌前椅子上,然後出去了。女犯像一句行屍走肉,我觀察她,表情如同死人,瘦削乾枯。我想到了金墉小說裏那個詞:活死人。我看着她,她空靈無神的如同沒有焦點,沒有目光,只是一具乾屍。我問她:“同志你好,我是監獄裏的心理輔導師,請問你有什麼問題需要諮詢的”她不說話,歪着頭,像極了雕塑。“你叫什麼名字”“是家裏的事監獄的事還是別人欺負你了”我試着打開話題。她還是那樣。我給她倒水遞給她,她也不接,就只是這麼定定的。或許,她是真的心已死,覺得活着已然沒有意義,想要自殺了。她想死,我總不能就讓她這麼死吧,我是心理輔導醫生,救人是醫生的天職。如果萬一她回去了,就這麼自殺了,完了,我他媽的還是會內疚啊。“你家裏都有什麼人”我又問。她還那樣。“這樣,換個話題,你們監區挺熱鬧的呵呵,是不是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信你不講話了她真的不說話。“你家人來看過你嗎”我問。“你在這裏多久了”好吧,我有些氣餒了,無論我說什麼問什麼,都是我一個人自問自答,自言自語,她就是一個活死人。靠,要是柳智慧在就好了。問得我自己都渴了,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不行,根本找不到突破口。我開了門,看見兩個女管教在門外邊等着。我過去輕聲問她們兩:“我想問你們關於裏面那個女犯的一些情況。”其中一個女管教對着另一個說:“小凌對她比較瞭解,你問小凌,我進去看着她。”然後她進去裏面看那個女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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