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着煙,問格子:“要不要抽菸。”格子搖了搖頭。我說道:“你挺好的一個姑娘。”格子慘然一笑,“好就不會來這裏了。”我說道:“你挺神祕的。”格子說道:“你也想知道我的故事嗎。”我說道:“很多人都很好奇啊。”格子說道:“你好奇我爲什麼那麼有錢吧。”我說:“這個也好奇,你是孤兒院長大的,爲什麼那麼有錢,然後,你搶劫殺人,怎麼搶劫殺人的。”格子長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說:“不會吧,你也不知道。”格子說道:“我被人冤枉的。”我說:“怎麼說呢。”格子說道:“我不知道從哪兒說起。”我說:“沒事,從頭開始說,我有的是時間聽你說。”格子說道:“被警察送去孤兒院,院長叫我格子,孤兒院,不是公立的,是私立的。”我說:“什麼私立”格子說道:“院長苦命,和丈夫結婚後有了可愛的女兒,女兒卻在三歲的時候,走丟。女兒走丟,夫妻兩用了一切辦法找女兒,丈夫受不住心裏的譴責,自殺了,院長自己尋找,找不到,絕望了。她在尋找女兒的過程中,看到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就想到辦孤兒院,然後賣了房子地皮,買了一塊地,蓋了一個孤兒院,不大,接收了幾十個孩子,各種因素,到了孤兒院,有的生病,有的是因爲是女兒,被父母拋棄,有的是因爲父母去世,各種原因,到了孤兒院中。孤兒院的資金來源,是院長通過社會的捐助,支撐下來,我們很小的時候,在孤兒院就一邊學習,一邊幹活,有的是針線活,各種手工的活兒。我就這麼在孤兒院中長大,院長是個才華出衆的女人,她會很多樂器,教會我彈鋼琴,詩書,琴棋書畫,還教會了我一口流利的英語。在十八歲的時候,我去找工作,進了一家外企,從小翻譯做起,坐到老總的特別助理,這也不僅僅是因爲我英語能力,也因爲我長得漂亮。從月薪三千,到年薪三十萬。”她咳嗽了一下,我問道:“喝水嗎。”她說不用。我說:“哦,那後來呢。”格子說:“後來,因爲我是老總的特別助理,接待了很多有錢的商人,這其中不乏有追求我的。這當中,追我最緊的,追了好些年的,是香港的一個富商,他五十多了,和妻子白手起家,到四十多歲的時候,身家過億,她妻子卻一直無子,因爲身體一直有病,要不了孩子,後來,宮頸癌,去世了,富商一直就單身着,見到我後,追求我,好多年。我也沒男朋友,他對我很好,很細膩,細緻,會經常噓寒問暖,節日送花,我們老總經常調侃我,讓我就嫁給他了吧。我對他挺有好感,可是這並不是愛情,這不是我想要的愛情,公司裏也有很多人追求我,但沒有一個讓我覺得心動的。後來我還是跟了這個富商在一起,你知道爲什麼嗎。”我問:“年紀大了,想嫁人了”格子說道:“不是。是孤兒院出事了。”我問:“出事了。”格子說道:“孤兒院火災,小孩子們都沒事,但是火燒到了附近民樓,燒死了一對老夫妻,被關閉了。孤兒院本身就是沒有什麼辦證件的,說關就關。封了,不給進去住了。上百孤兒,只能在院長帶領下到處借宿,院長給我打電話一直哭,我也心疼孩子們,想着能爲他們做什麼。我就跟我們老總借錢,老總有錢,但是也不能一下子解決問題。香港富商知道了這事,說能解決問題,他有個空着的工廠,改建一下,做成孤兒院沒什麼問題,而且他可以以捐資辦學的名義,把孤兒院給合法的做起來。這不僅需要錢,更需要人脈。他的確可以解決得了,我去求了他,不過他和我說,他是個商人,不是一個慈善家,他需要回報。我問他需要什麼回報,他說,他年紀也很大了,拼搏了那麼多年,也很累了,妻子去世多年,也沒有再找,這兩年更是查出來他身體有問題,活不了幾年了,也要不了孩子,更是覺得累。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想錯過,想讓我陪着他度過餘生,如果我願意,他可以和我結婚,沒有任何家人的他,可以定遺囑,在他過世後,把他的所有都留給我。我毫不猶豫,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因爲院長,因爲孤兒們,因爲孤兒院纔是我的家,我的港灣,院長是我媽媽,和我一樣大的孤兒是我的姐妹兄弟朋友,比我小的是我的弟弟妹妹們。他們都是我的家人,爲了我的家人,我同意了。孤兒院做起來了,院長很高興,孤兒們都很高興,所有的孤兒院出來的姐妹兄弟,都很高興,我成了他們心中的神。”格子說着,自己倒是笑笑。我說道:“你付出了你自己,你難道沒有覺得,喫虧什麼的嗎。”格子說道:“我覺得我賺到了,爲了孤兒院,我一切付出都願意。我也看過心理學,孤兒院有圖書館,有社會人士捐的很多書,有不少心理學的書,人,都有心理支柱,心理依靠,對嗎。”我說:“對。很多人都有。活着,爲了信仰,目的,目標,精神支柱。有的人精神世界坍塌崩潰,可能就因爲這支柱倒了。”格子說道:“孤兒院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說:“我理解。”格子說道:“後來,他病死了,你理解了我爲什麼有那麼多錢了吧。”我說:“嗯,他所有的遺產,都是你的了。”格子說道:“是的。”我問道:“然後呢。”格子說道:“我離職了,專心的和院長把孤兒院做好。公司的一個小我兩歲的男孩,一直追求我,到孤兒院來找我,他對小孩也很好很有愛心,經常捐助孩子們,陪着孩子們玩,從工資裏拿出不少錢買東西給孩子們。他家沒錢。所以我覺得他的愛心更是難能可貴。他長得不錯,挺帥氣,院長覺得他那麼好,就說,人家挺好的,讓我和他在一起。日久生情吧,和他相處久了,我也覺得他挺不錯,就和他在一起了。”說到這,格子冷笑一聲,帶着無奈。我看着格子。她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從一開始接觸我,就有他的目的,他開始追求我,不僅因爲我漂亮,還因爲我是老總身邊的紅人,而且他知道我有錢。他是市場部的一個小員工,他想翻身,他家是農村的,很窮的,他讀大學的學費,都是他女朋友打工給他的錢。一直追不到我,他使用各種辦法,包括,假裝喜歡小孩子,對小孩子好,讓我產生對他的好感。剛開始在一起我並不知道,後來我發現了他有女朋友,他一腳踏兩船,他女朋友也知道了,我和他吵架,想分手,噩夢就來了。他不想和他女朋友分手,怕被所有人罵他,怕背上罵名,他家鄉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女朋友打工掙錢給他讀書。他也不想和我分手,因爲和我分手,他的前程未來,辛辛苦苦走到的現在也都沒了。他女朋友要和他分手,他把他女朋友給囚禁了起來,威脅說分手就殺了他女朋友。後來,把我也騙到了囚禁他女朋友的那地方,那出租屋,把我也囚禁了,他用一張新卡給他女朋友的家人發信息,說綁架了他女朋友,要他家出二十萬贖人,不然就撕票。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爲什麼這樣做,可是他已經是心理崩潰了,瘋狂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幹什麼,也許是因爲他恨他在女朋友父母面前低三下四吧。而我更不知道的是,在隔間,他女朋友被他給活活打死了,他對我說是失手打死。他想把我也殺了,然後自殺,可他哭着崩潰,下不了手。隔壁有人聽着我們這屋裏的哭聲,報了警,我們被抓了。他和警察說,是我和他商量的,因爲我和他談戀愛,怕他女朋友知道,到處去說,我成了別人的小三,我們兩人的名聲都毀了。他跟警察說是我教他這麼做的,讓他把他女朋友悄悄的殺掉,但是抓了他女朋友出來了之後,說我圖錢,要讓他家人帶錢過來,拿到了錢再殺了人,反正神不知鬼不覺。這謊話連篇的這些事,警察不知道怎麼查案的,信了。”我說道:“信了”她說道:“他因爲打死了他女朋友,死刑,我,無期。”我問道:“你認罪了”她說:“沒。”我說:“那你爲什麼被判刑”她的眼淚流出來:“我能說我恨透了那些警察嗎”我問:“怎麼說呢。”她說道:“開始的幾份認罪,每次都是徹夜的審問,徹夜的拷打,不讓我睡,我幾乎是剩着半條命,我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做什麼,筆錄,他們自己寫,手印,是抓着我的手按下去,庭審上,我沒有承認,我說,警察刑訊逼供,供述都是假的,手印是被按着摁,可是法庭不管,判了我無期徒刑,我上訴,被撤銷原判,發回重審,在沒有采取任何新證據情況下,判處無期。”我說道:“你真是無辜的啊”她說:“我是被冤枉的。”她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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