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您說過，您是她的老公！”
無波的眸子慢慢地看向了窗外，儘管那裏一片漆黑。 .
“一個老公，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病，還好意思大言不慚地站在這裏嗎？”
“喂，我家boss又不是學醫的，怎麼能知道？況且，我們要是什麼都知道了，要你們醫院——？”旁邊的江楠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懟了回去。
“——江楠！”楚墨言森冷的目光看了回去，江楠那剩下的話直接嚥了回去。
“boss啊，boss了不起嗎？此刻的太平間裏還停着一個boss呢！”冷薄的脣角濃濃的嘲諷。
楚墨言的眸光隔着玻璃牆，靜靜地落在那張白得如紙的面容。
那微微蹙着的眉心，那輕輕抿着的脣角，那略略有些憔悴的表情。
他心裏的痛一點點變大了。
凌若溪，你是怎麼了？
凌若溪，你不要有事啊！
“對不起，因爲我的疏忽，我的妻子生病了！”話語裏足夠的平靜和誠懇，讓那個一直致力於“找茬”的醫生終於恢復了正常的情緒。
“醫生，作爲丈夫，我能詳細得了解我妻子的病症嗎？”一身冷豔的氣質，卻是這樣低到塵埃裏的語氣。
身後的江楠微微皺了皺眉頭。
boss大人，這還是我的boss大人嗎？居然可以這樣——低聲下氣？
“哼！”白大褂鼻息之間毫不掩飾的冷氣，但是談話終是繼續了下去：
“selctive amnesia，聽過嗎？選擇性失憶！”
“選擇性失憶？”楚墨言攥着的手指微微發白。
“這種病，與其說是一種身體的疾病，不如說它一種心理的疾病！”專業的冰冷的語調。
“於是，這個世界有了選擇性失憶！”
“可是，她記得以前的事情，她給我講過。”楚墨言雖然對於醫學並不通曉，可是哈佛才子的理解力和分析力，讓他很快理解了這種病。
“所以，才叫做‘選擇性失憶’！”白大褂微微冷嘲地說道。
與此同時，白大褂的步子慢慢地走到玻璃牆邊，眸光靜靜地看着一壁之隔的病牀，那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聲眸光裏有一抹近似於憐惜的溫暖。
他還記得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見到凌若溪的時候，那種帶着些微微羞澀的少女的樣子。
“卓醫生，你可以幫助我，對嗎？”她的聲音溫柔好聽，但是那種冷靜，超脫了她這個年齡的冷靜，讓她多了一絲憂鬱的味道。
“那你回答我，你是想要忘記呢，還是想要記起來？”
“——”長久的沉默，像是在努力思考：“我想要想起我的媽媽，想起小時候一些開心的事情！”
“那麼，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呢？也許它們會跟着開心的事情一起醒來呢？”他再次擡眸，醫生的職業註定了他必須要把治療可能產生的所有後果，好的或者壞的，都要跟他的治療對象講清楚。
“也許，等到那些記憶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長大了。我想，長大的人是可以承受的吧！”那是她想了半天之後的回答。
事實證明，她太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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