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神色肅穆的白澤,微不可察的一個冷顫,竟然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幾十萬歲的小姑娘叫做小白
他不忿的打了個響鼻,猛地展開雙翅,以閃電般的速度急衝雲霄。
身後並沒有傳來預想中幽凰害怕的顫抖,耳邊喧囂着卻是小姑娘興奮的尖叫。
“哇哦小白你可以飛到出雲森林上去嗎”
白澤沒好氣的說,“那上面有什麼可看的”
“哎呀反正也要原路返回,你就帶我去看看嘛”幽凰有些孩子氣的撒嬌說。
前面御劍的長闕似乎下了決心,突然轉身,來到她的面前。“時間尚早,你陪我走一趟”
說完,未等幽凰回答便拉起她朝這南方隱約的樓宇而去。
不料,幽凰卻猛然掙脫,一雙眸子灼灼的盯着他笑的奸詐。“我陪你走這一趟,出去後你幫我查出殺害我父兄的背後黑手後,還要隨我一道去南詔。
長闕想都沒想,“好”
這回讓幽凰有些驚訝,心裏悶悶的想,一向滿腹算計的長闕,這次竟然這麼幹脆看來這個人對他而言果然很重要
她伏在白澤的身上,看着前面的長闕,竟然有一些好奇,那個讓長闕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誰
雲荒禁地裏除了上古遺蹟還有就是被流放的妖獸和墮仙。不管哪一類似乎都不像能跟不食人間煙火的國師長闕扯的上關係的。
白澤,沉默的跟在長闕身後,感受着頭頂幽凰小小的身子傳來的溫度。還有她柔軟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他頭頂的茸毛。
心裏竟然有種難以言表的寧靜,就像那些遙遠的時空中那個人輕柔的撫摸。也許是他在這裏沉睡太久也寂寞太久了。
飛了一會兒,突然狂風大作,吹的人睜不開眼。幽凰陡然坐起,警覺的打量四周,月離已經自行現身,錚錚作響的將她圍繞起來。
眼前的天空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的旋風驅策着雲霧捲進風眼中。水汽將周圍數十里氤氳成一片白茫。
長闕俯首立在承影上,白色的長袍卻如同凝固了一般紋絲不動。
反觀幽凰一頭長髮被吹得羣魔亂舞。她憤恨的從乾坤袋裏抽出一根雪白腰帶裹在頭上。一雙手將身下的白澤抱得更緊。
白澤轉頭嘲笑她,“剛纔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這會兒慫成這樣”
幽凰眼皮都沒擡一下,“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我怕死啊”
白澤聽着這臉不紅心不跳的無賴話,一時語塞。有種自己被騙了的感覺。
幽凰一邊觀望着前面,一邊對白澤說:“別瞎想了,你現在後悔也晚了趕緊想想辦法過去。幫前面那隻狐狸了了心願。我好早點出去報我的仇,你好去喚醒你的真神。”
白澤看着眼前的陣眼道,“當年上古界面的墜落,巨大的靈力破碎造成了空間的扭曲。這裏成了一個摺疊錯落的空間。每一處空間的邊緣都是一個錯亂的空間。進去了就不知道會掉到哪裏去,別說是我,只怕只有真神在才能掌控去向。”
幽凰眉頭一挑,衝着長闕的背影喊話,“喂這一次你知不知道路啊你要不知道,本姑娘可不”奉陪兩個字還沒出口,便感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吸力,等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連同白澤一起被硬拉進了漩渦裏。
巨大的離心力,幽凰被甩的暈頭轉向,只能緊緊的趴在白澤身上。
“九尾狐狸,我這輩子都最恨別人算計。你最好祈禱我這次死在了這裏,不然等我出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幽凰邊說邊打開靈識,試圖查探周圍的情況然而一切都移動的太快了,她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楚。
千千萬萬的空間入口,如同夜晚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繁星。就算是曾經走過一遍大概也很難記得來時的路
幽凰心裏哀嚎竟然一時大意被一隻死狐狸給騙了。
長闕卻一直都很安靜的觀察着這裏的一切。她難道就這樣不想見到自己。爲了躲開他她竟然逃到另一個空間裏去。
但是她不知道,他對她心理感應,除非是她死了,否則,不管她在哪裏自己都能找到她。突然一陣靈魂深處的吸引,自一處空間傳來。長闕伸手將幽凰抓住,朝下飛進去。
白澤連忙隨後跟上。猛烈地氣流呼嘯着壓頂而來。
幽凰感道四周巨大的氣壓向他擠壓過來,五臟六腑都被壓的生疼。
如同那
一年自己在深海潛泳執行暗殺任務時那種整個人被深海的水壓擠的快要爆開的感覺。幽凰感覺下一秒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金石震顫之聲中道道金光不斷涌入幽凰的體內。幽凰感到體外的壓力漸漸消失。耳邊呼嘯的氣流也漸漸平靜。睜開眼發現她和長闕降落在一片潔白的沙灘上。
幽凰仰躺在沙灘上,雙眼陰沉的看着一旁依舊風度翩翩的長闕。“你的事兒我不感興趣,但我警告過你的,拿我的命陪你冒險我會讓你後悔的”
“不會有事兒的,你不用擔心”長闕聲音低沉,似乎在解釋。
幽凰看他一副心神不寧的卻又十分篤定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伸手將白澤召喚到身邊。
對着長闕說:“我肉身凡胎幫不上你什麼,你儘快乾淨利落的解決了,我還要趕緊回去”說完,整個人靠在白澤身上,閉上眼調息養神。
長闕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忍住了。他轉身朝前走了幾步最後站在沙灘邊,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海面聲音帶着疼痛的壓抑:“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肯見我”
一個飄渺的女聲遠遠的從海上傳過來。
“你竟然能找到這裏看來這些年你的修爲長進不少啊”
突然聽到除了幾人之外的聲音幽凰驚異的睜開雙眼,看着一旁的白澤好奇的問,“你在這裏這麼久了,知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啊”
白澤搖頭,“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在沉睡,對於這雲荒禁地的情形並不清楚,要不是你的紅蓮業火將我喚醒,我還不知道要繼續沉睡多久”
幽凰悻悻的點了點頭。轉頭看着不遠處驀然有些激動的長闕。
“那你當初爲什麼將我帶到這個世上你生下我卻又不要我,連一個理由都不肯給我嗎”長闕一向清冷蒼白的臉,此刻變成透明的白,彷彿隨時都會消失在空氣裏。
幽凰見他如此,一時怔住,從認識他到現在,這個男人一向冷靜理智的不食人間煙火。
他是奸詐的,陰險的,高高在上的如同一個迷從未見過這樣的他,一個索取愛和關懷的孩子,那個人是她的母親
聽道長闕的話,海面上的那個女聲突然變的如刀鋒般銳利冰冷。“好一個琅軒,爲了那個女人到現在他都在隱瞞事情的真相。”
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沸騰,白色的巨浪翻滾着朝沙灘涌來。就在一個浪頭快要拍到幽凰身上的時候,白澤一個轉身,將她甩到背上飛到半空。
地上的長闕卻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任憑巨浪砸下。他原本可以用法術避開的,此刻卻被海水兜頭淋了個透溼。
幽凰摸着白澤柔軟的毛髮嘖嘖嘆氣。看來這個大洛被萬人朝拜如神祗一樣的男人,也有他無法掙脫的執念啊
不過,“白澤,剛纔幹得好”她越來越喜歡這隻神獸了。
滔天白浪中,一個淡藍的身影盈盈而立。華麗的鮫綃如同薄紗翻飛,藍色長髮長及腳踝。冰藍的雙眸此刻正刻怨毒的看着長闕。
竟然是一個鮫人
只是眉間那一抹暗紅的墮仙印記,讓她原本沉靜柔美的臉顯得陰戾而妖異。
眼前的一切讓原本一臉堅毅的長闕如遭雷劈呆立當場。他大聲質問:“你說什麼父親他隱瞞了什麼你到底是誰”
“你現在明白了,我不是你的孃親。你有着最純淨的九尾白狐血脈。而我的真身卻是一隻鮫人。”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有着惡毒的快意。
長闕似乎一時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切,他低聲的喃喃道:“這不可能,當年我在被送到占星臺之前,曾經遠遠的見過你。那時的你明明跟我一樣,是一隻九尾白狐。”
那個鮫人妖嬈的仰臥在碧浪上,一臉譏諷:“你難道忘記了九尾狐最擅長的是幻術嗎你的好父皇恰恰精於此道啊”
長闕猛然擡頭,飛身到半空於她平視。“那這麼多年你先是一再的引我來此,後又不斷的躲避究竟是什麼目的”
幽凰遠遠看着又突然變回那個孤高冷傲的國師長闕,眼前這個女人要倒黴了。
“哈哈哈哈”那個鮫人笑的柔媚入骨。連身爲女人的幽凰都心頭一緊,難以從她身上移開雙眼。
“小心,那是攝魂術”白澤低沉的聲音在耳邊警示,她才驀然回過神來。
那個鮫人凌空一步步的走向長闕。她每踏出一步,便有一道水柱凌空延伸到她的腳下,將她緩緩托住。“我的好兒子,我當然是想要讓你帶我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