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青卓剛要說話,卻被軒轅玦伸手打斷。
“這兩份奏摺你一定放好,不可有一絲閃失,二皇子那邊一切都已安排妥當,明日只需要再將這兩份奏摺由兵部一併呈報,軒轅澈必死無疑我現在要馬上再去一趟寧州,你明日帶着這兩份奏摺在宣武門外等我”說完他將奏摺放到青卓手中從掌心祭出一道青芒,赫然是神劍龍淵
“殿下戰元帥她只是險些遇刺並無大礙,而且她一項吉人天相,不會有事。你已經強行御劍一次,若此時您隻身御劍前往寧州,不但十分損耗靈力,還有可能觸發魂引,到時候”青卓急得上前阻攔。
卻被軒轅玦伸手製止,“青卓,你說的我都清楚,可我此刻只想親眼看到她安好,一刻也不能等這一路上我會小心,況且,他們並不清楚我的修爲,也猜不到我敢在此刻離開琅琊城,所以你不必擔心。事不宜遲我必須馬上出發,才能在天亮之前趕回來”
說完一道青芒咻然而過,只留下一臉擔憂的青卓。
雲層之上,月光清冷,軒轅玦一聲白衣獵獵作響,他不敢想,若那暗器傷到了她會是怎樣,三年前母后被害時他曾有過這樣的懊悔和痛恨,痛恨自己的無能,這三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要變得強大,才能夠不再品嚐這種失去的痛苦,他甚至變得無情而淡漠,卻不料還是遇上了她
這樣囂張霸道而又危險的她,戰幽凰她就像一個漩渦,裹挾着自己情不自禁的深陷,他自己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強大,他還一再的對她說,一切有他,到頭來卻還是讓她陷於危難之中,凜冽的風在耳邊呼嘯,一如他此刻狂躁而不安的內心。
幽凰一直睡得不安穩,腦海中前世的片段不斷閃現,她嫣紅如血的長裙,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斷裂的船舷上尖叫哭泣狂奔的人羣,還有那一張她曾經無比信賴卻最終要了她性命的臉,冰冷的海水,無休無止的下墜,頭頂上漸漸隱沒的光,最終只剩下胸口撕裂的痛和無邊無際的冰冷黑暗
她漆黑的長髮和海藻漂浮在眼前,巨大的座頭鯨孤獨而空曠的叫聲,她很害怕,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怕黑怕冷怕一個人。她告訴自己這是夢,她要快點醒來,睜開眼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卻怎麼都掙不脫。
軒轅玦到的時候,正看到幽凰嬌小的身子蜷縮成嬰兒在母體內的姿勢,她眉毛緊蹙,眼角隱隱有淚光,嘴角輕聲低吟着什麼,慌亂而急促,褪去了平日裏的強悍和冷漠,她像個孤獨而無助的孩子,在深夜的夢裏都無法安睡。
軒轅玦只覺得心口一陣銳利的疼,讓他幾乎要窒息。那一刻他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裏,她那麼單薄,那麼輕,脆弱的令他甚至不敢用力。
眉心一抹冰涼的柔軟,在觸碰到的一剎那變成了灼人的熾烈。
循着那溫暖,幽凰緩緩地睜開雙眼,正對上那一雙滿含擔憂的漆黑眸子,她有一瞬間的迷濛,卻在下一刻認清了現狀,她居然整個人躺在軒轅玦的懷裏:“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幽凰只覺得臉上一陣滾燙,手忙腳亂的想要掙脫,卻被他抱得更緊。
“別動”他低啞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我去而復返,又連夜從琅琊城趕過來,只想靜靜的抱你一會兒。”
幽凰像是被蠱惑了一樣,聽話的沒有再掙扎,而軒轅玦也沒有動,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一雙臂膀將她緊緊的抱着,整個大帳內只聽得到兩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聲。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放開她,雙手握着她單薄的肩,額頭抵着她的額頭,閉着眼低聲說:“幽凰,我後悔了,我後悔讓你帶兵南征”
幽凰從未見過軒轅玦這樣的表情,他緊蹙的劍眉,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要怎麼接下去。她輕輕地推了一下他,“是琅琊城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軒轅玦緩緩睜開眼,搖了搖頭,“沒有,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那那你怎麼”
“我擔心你看剛到府上看到你差點遇刺的奏摺,我在琅琊城一刻鐘都呆不下去”他說着眼中有什麼東西噴薄而出。
那毫不掩飾的灼熱,像幽冥離火一樣瞬間焚燒了他一貫引以爲傲的理智。“軒轅澈他居然敢對你用屍蠱,我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幽凰被眼前瘋狂的軒轅玦震驚了。他這樣滔天的怒火是因爲自己嗎他居然
“幽凰答應我,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軒轅玦的眼中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幽凰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下一秒軒轅玦的臉上露出一貫痞痞的笑容,薄脣在幽凰額頭輕點,一朵血紅的鳳羽花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盛開隱沒。
幽凰只覺得眉心一熱,慌忙推開他下牀,背對着他微怒道:“三皇子殿下,請你自重”
沒想到他卻一臉無賴的纏了上來,從背後將她抱緊懷裏,下巴枕在她的頸窩裏低笑:“原來,你也會害羞”戲謔的嗓音裏帶着讓人心顫的挑逗。
原來只有看到她安然無恙,自己的心才能正常跳動
幽凰自認爲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十幾歲少女,前世也曾有過感情經驗,但卻依舊心如擂鼓,他灼人的氣息在耳畔撩撥起一陣潮紅。一張臉滾燙的像是要着了火。
“你你流氓”她掙不開他的懷抱,惱羞成怒的罵道。
然而那聲音在軒轅玦聽來卻像少女羞澀的嬌嗔,令他忍不住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