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的手機落在了車裏,等他從朋友那裏拿到檔案袋回到車上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的信息。
他的眼皮驀地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狂踩油門,一路風馳電掣趕回了公寓。
衝進臥房,沈慕見守在浴室門口的阿姨,忍着怒問她,“夫人呢”
那阿姨嚇了一跳,“在...在裏面。”
“黎夏黎夏開門”
嘭嘭嘭
見沒人應,沈慕猛地開始踹門,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向來冷峻的臉上,竟然寫滿了惶恐不安。
當浴室門被踹開的一剎那,映入沈慕眼中的是驚心刺目的紅整整一個浴缸的血水,染紅了黎夏身上的白色連衣裙,她的臉上不剩一絲血氣,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黎夏”
身爲沈氏的繼承人,沈慕從沒像現在這樣驚慌失措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跌跌撞撞的跑到她身邊的,也記不清自己是怎麼瘋了一樣開車帶着她到醫院的,他只記得,他一路都在喊,“黎夏,你不能死”
當醫生把黎夏推進急診室,沈慕像是被人瞬間抽走了力氣,他跌坐在走廊上,把頭深深埋進了雙膝間,口中反覆呢喃,“黎夏,你不能死,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不準”...寂靜的走廊裏,無人應答。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外的紅燈滅了。沈慕的心倏地揪起,他緊緊盯着醫生,聲音發顫,“她...怎麼樣”
醫生扯下口罩,中氣十足的說:“還好發現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末了,又訓斥了沈慕一句,“你是怎麼當人老公的”
護士離開之前,提醒了沈慕不要打擾到病人,她纔剛做完急救手術,身體虛弱的很。
沈慕坐在牀頭,怔怔的看着昏迷中的黎夏。
兩個小時前,他剛剛從朋友那裏拿到了父母當年在美國死亡的真相。
他一直恨着黎夏,恨如果不是她纏住了他,他必須要和她舉行婚禮,那他就會按約定去美國,父母就不會在家裏遭到恐怖分子的槍殺。
如果他在,他就可以護住他的父母。
可他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場意外,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他如果如約去了美國,只怕也會落得個客死他鄉的下場。
“對不起。”
大概也只有在這樣夜深人靜,無人關注的時刻,沈慕纔敢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
他一直錯怪了她,是他欠了她。
“慕哥哥...”黎夏輕聲囈語,沈慕驀地擡頭,把耳朵湊近黎夏嘴邊,“夏夏,你說什麼”
“孩子...”
“我的孩子...”
“求求你...別...別傷害,我的孩子...”
沈慕瞬間黑了臉,關切的眸子裏染上一層薄怒,咬牙切齒道,“孩子孩子你到現在還忘不了那個孽種忘不了那個野男人”
掏出手機,沈慕撥通了助理的電話,“我讓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嗎過去半年,夫人都和哪些男哪些人來往過”
“...”
“男人女人都要”
“再給你三天時間,再查不出來你就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