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爲着諾諾對於他的看法而糾結着,現在看來,她是多此一舉了,他可能根本就不想要諾諾,根本就不在乎諾諾認不認他,他只是覺得如她這樣聽話的人,居然隱瞞了他如此大的祕密,他氣不過了,他一定要抓回來,只是,抓回來了,卻又覺得,她和諾諾,根本就是個多餘吧
她覺得喉嚨口有點難受,像是哽住了呼吸,每一次的呼吸都顯得極爲小心翼翼,她怕她一用力,氣反而進不去,而胸口會因爲缺氧而窒息,窒息到疼痛。
面前突然出現一杯水,冒着騰騰的熱氣,她擡眼,卻看到何祕書站在那裏:“慕小姐,聽說你感冒了,好點了嗎多喝水吧”
“謝謝”向晚伸手接過,對着何祕書笑笑,低口飲了口水,溫溫熱熱的,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心底,她覺得此刻,從沒有過的溫暖。
“這些資料都不是太要緊的,你不用那麼趕,如果覺得人不舒服,就休息下”
“嗯好”
何祕書又對着她笑笑,走出助理室。
向晚卻捧着那杯水,呆滯在那裏,還是覺得太孤獨了吧所以纔會那麼容易被感動,哪怕只是別人對她的一點點的好。
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讓她瞬間回過神來,她忙回接起電話,聽到那端的聲音,一下子笑開。
“向晚媽咪”
“學長,你很空麼”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一聽說你來上班了,就忙打電話來問候你一下,怎樣感冒好多了嗎”
“嗯,還行,昨晚去掛鹽水了,今天就好多了”
風從開着窗口吹入,桌子上的文件一下子吹得散開,向晚用肩夾着電話,忙伸手去整理,卻一不小心碰翻了放在一邊的水杯,水一下子全都灑在資料上。
“昨晚又去掛了那怎麼不叫我我可以做免費的車伕”
“學長我不說了,我把水灑資料上了”
“好好,中午一起喫飯吧,我有事問你”
“什麼事兒啊”
“中午再說,對了,找到了一處好去處,中午帶你去啊”
“嗯行,那中午見”向晚忙掛了電話,將另一邊的資料拿起,幸好是白開水,可是曬乾了仍然會有水漬,她又去抽桌子上的紙巾,擡眼卻看到站在門口臉色陰鬱的人,她伸出的手就那樣僵在那裏,而他卻是微扯動了脣角。
“慕向晚,工作的時候要專心”他走到桌子邊上,瞟了眼她手裏拿着的資料,“重新去整
他說句話倒容易,她做起來得多久
一個上午,她連喝杯水的功夫都沒有,又是跑宣傳部,又是跑外企部,這是她做祕書助理以來,最忙的一天了吧
生活倒真充實
言立誠過來找她的時候,她還在影印室內,一份資料一份資料得對齊整理好。
“你讓我好找”言立誠進門的第一句話。
向晚望向他,他手裏拿着一個紙袋,靠在門邊上,還喘着粗氣,像是跑了幾里路。
“你在幹嘛”
“我買了喫的,一會兒我們去上面喫”他伸手指了指上面,向晚不明所以。
“天台你沒去過吧現在陽光正好,我們可以曬太陽”他臉上一片笑意,和這窗外的陽光成正比,卻又突然想什麼,斂下笑容問道,“你不會怕紫外線吧”
“我喜歡陽光”向晚笑笑,將那些資料抱起朝辦公室而去,“你等下,我馬上就來”
來這兒工作了兩個月,這裏她倒真的還沒有來過,莫氏本來就很大,而且又是那麼高,站在頂樓的天台上,真的有種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略微擡頭,太陽就在頭頂上,炙熱的陽光熱烈的照下來,覺得身上都有種暖烘烘的感覺。
她從來不知道這裏還有另一番天地,一邊是簡易的玻璃房,另一邊,儼然是個小花園,哪怕是在十二月的冬季,依然有各種各樣,向晚叫不出名的鮮豔花朵綻放着。
“怎樣漂亮吧”言立誠在玻璃房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嗯,漂亮”向晚望着那滿目的豔麗,走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下,“對了,你說有事問我,什麼事”
“你和他怎樣了昨晚住在哪兒你都沒回仙凌那裏諾諾呢今天去上學了嗎你怎麼來上班了”
言立誠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向晚不禁要翻白眼:“你買了什麼喫的先讓我喫點東西吧,我餓了”她伸手去拿他面前的紙袋子,裏面有好多東西,餃子,甜品,飲料。
“你都去哪兒買的啊天哪,這附近沒有這些東西吧”
“爲了你,跑遠點又有何干系”言立誠一邊將東西拿出來,一邊悠哉遊哉着說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想打聽仙凌什麼”向晚邊喫邊問他,言立誠最慣用的手法,三年前是,三年後還是。
他笑得挺靦腆:“沒有”
“沒有那你對我這麼好”向晚嘻笑着,一個上午的鬱悶也在此時化爲虛有,還想要說什麼,卻看到對面的人僵了臉色,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