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包廂外,她急急拿起手機按着老師的電話,待聽到老師說諾諾已經午睡了時,她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包廂內,司徒靜雅明顯得不高興:“黎霆,你那麼護着他們母女幹什麼那個小孩子,我又不會把他賣了,更不會把他生吞活剝了,你有必要這樣大動干戈麼”
“媽,您說的什麼話,是您大動干戈了,小孩子很怕生的,您這樣子會嚇壞小朋友的”
莫黎霆的話還沒說完,司徒靜雅既已打斷:“我怎麼了我只不守是派人把他接來,看看到底兩母子到底有何魅力,會讓我的兒子特地帶着兩人去了日本,還事事那麼上心”
“以前的事我就不說了,她是你的祕書,有些地方你護着她也是應該的,畢竟她丟臉也是你丟臉,可是護也要有個度,你想玩玩也無妨,我不會干涉你,你總不會想認定她吧”司徒靜雅的臉冷下來,盯着莫黎霆說得一本正經。
“您都說了玩玩,換換口味嘛”莫黎霆的手指放在沙發上,輕輕釦着沙發表面,綿軟的皮質,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就如此刻他的心裏,沉寂,再沉寂。
“是嗎我看不見得”司徒靜雅冷哼出聲,想要瞞她,真的挺難,以往他的每一個女友,她沒有一個過問過,最多見了報紙,上了娛樂版頭條,她才說兩句,可是這一次,她卻如此隆重,而他真得有這麼明顯麼
“你可不要忘了,當初你讓她進莫氏的初衷”司徒靜雅抽出煙燃上,狠狠吸了口,徐徐吐出菸圈,擡眼望向他。
莫黎霆怔了下,隨即勾起脣角:“我做得不好嗎”
“挺好,我就是怕你後期做的不好,所以提醒你一下江南的那件案子,你爲什麼一定要將她拉出來”
“媽,本來就不是她做的”
“可是我以爲,你會利用她來打擊對方,事情不如我所料。”司徒靜雅深邃的眸子望向他,帶着一抹完全瞭然的神色。
“你不相信你兒子嗎”莫黎霆低垂着眸子,望着面前褐色的咖啡,隨着指尖輕觸杯身,咖啡漾出一圈圈細小漣漪。
司徒靜雅挑了下眉:“晚上是子浩的演唱會,欣妍很想去聽,你陪她去吧”她隨即轉移了話題。
莫黎霆的眉頭深蹙:“晚上我有事。”
“你要讓我相信,你只是玩玩而已”司徒靜雅甩下這樣一句話,拿起身邊的手袋披上外套,朝門口而去
向晚一看到司徒靜雅的身影,慌忙站起身來,而後者只是冷漠得走到她面前:“慕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就不陪你喫飯了”
“您走好”向晚忙垂下頭去,恭敬得對着她說道,而她沒再望她一眼,轉身走出咖啡館。
這算是虛驚一場嗎她還能感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可能跳得過於兇猛,回過神來時,居然覺得陣陣疼痛。
可是這樣子的虛驚,還需要多少次她還能承受多少次,不讓自己倒下去
轉過身時,莫黎霆站在身後,眼神定定望着她,須臾,才伸手將她摟入懷裏。
她穿得並不單薄,可是他只感覺到了她冰涼的身體,沒有一絲絲溫暖的氣息,還帶着微微的顫抖,他溫暖的脣湊到她的耳畔,對着她輕聲說着:“沒事沒事的”
她看似平靜,心裏卻靜不下來,只覺得這一場虛驚之後,耗費了太大太多的力氣,一直到坐入他的車裏,她都沒有說一句話。
“去喫點什麼”他開口問。
“我還是離開莫氏吧”良久,她纔開口,卻說了這樣的話,他微驚訝,轉過頭凝望她。
她並沒有看他,只是伸手開車門,腳才踏出去,身邊的人一把攥住,攥得緊緊的,讓她直覺皺眉。
“爲什麼”
還能有爲什麼還有什麼爲什麼她不想說話,她覺得累。
他卻又說道:“離開莫氏也想離開我嗎”
她的心突然間刺疼,就因爲他的這句話,她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離開他之說,可是即使她是要真的離開他,她也只能如此選擇,她不想拿諾諾來冒險。
“就算是吧”她拿手去扳着他緊抓着她的手指,攥得如此緊,她怎麼都扳不開,但她仍然用力着,哪怕覺得手指越來越無力。
他一直望着她,都說女人是狠心的動物,他此刻才感覺,她就那樣輕輕鬆鬆兩三句話,就可以毫不猶豫得將他拋下,而他卻放不開手。
最最應該輕鬆放手的那個人,他卻怎麼都放不開手,他覺得手指抓得疼痛,她的力氣大的無比,就要掙脫他,可是她怎麼就不回頭望一眼,他除了她,除了諾諾,什麼都沒有,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向晚”他輕聲道,近乎於呢喃,而她仍然不望他,只是一根一根,將他的手指扳下,然後抓起包包,頭也不回得走出車子。
莫黎霆沒有追出去,只是望着後視鏡中,她越走越急的腳步,到了最後,她跑了起來,然後消失在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