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莫黎均。
“起牀了沒”
“還沒”
“怎麼這麼懶快點起來,我一會來接你”
向晚纔想起他昨天說的,今天要帶她去看看媽媽,忙急匆匆起了牀,出了房間,卻看到仙凌早已坐在客廳中,身上還繫着圍裙,一頭長髮隨間在後腦綁了個馬尾,手中正拿着遙控器開着電視。
看到她起來,忙向她笑:“向晚,你起來啦”
“仙凌怎麼這麼早”她走向客廳,也看到餐廳桌子上放着早已做好的早餐,這還真是改性了她怎麼不知道仙凌會做早餐了
她走到桌邊,望着那些白粥,不禁瞪大了眼:“這這這是你做的”
“廢話”仙凌不禁白了她眼,拿過手邊的蘋果喫着。
“你什麼時候做的啊”
“人家好早就起來啦我捉摸着,既然當不了女強人,至少也該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吧”仙凌說道,一反於昨天的陰鬱,今天的她比以前更精神氣爽,活潑可愛。
她的話讓向晚怔在那裏:“怎麼一下子想要當家庭主婦你找到對象了”
“當然啦那還不就是你嗎你下次得養我了那我又不能白讓你養,只得學着伺候好你啊快快快,洗臉去,洗完嘗下我的手藝”仙凌從沙發上跳起來,推着她進入衛生間。
“仙凌,你打算怎麼辦”
“都說了你養我,還問我怎麼辦”仙凌在門外嘟囔着,向晚笑笑,沒再問下去。
雖然沒有粥的滑膩可口,但也總算能下嚥。
“怎麼樣好喫嗎”仙凌站在她身邊問着。
“唔唔行”她含糊着回答,能讓仙凌做成這樣,是真的可以了。
喫完粥時,莫黎均的電話也如約而至,說是已經到了樓下,問她準備好了沒有。
原本想帶着諾諾一起去,可是小人兒到現在還沒有醒。仙凌攬活兒:“你快去快去,小人兒嘛,你帶他去那種墓園總不好,你跟阿姨說下,阿姨也會理解的,有我幫忙照看着,你放心啦,快去吧”
向晚想想也是,忙和她告別出了門。
莫黎均穿了黑色的大衣,白皙的臉上帶着墨鏡,看到她下來,忙替她開車門:“諾諾呢”
“還在睡,就沒叫醒他”
“讓他睡吧,我還想跟你說不要讓孩子去了”他
繞到駕駛室,啓動車子朝墓園駛去。
冬日的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整個城市被霧籠罩着,街道上車輛很少,哪怕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卻還是顯得冷清。
向晚不知道他問的是前面那句嫁不嫁,還是後面那句走不走不管是哪一句,她現在都難以決定。
“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有說什麼嗎”向晚直截了當問道,莫黎均卻沒再出聲。
出了城市,駛往郊區,霧更大了,墓園在郊區的一座山上,聽說這裏買一個墓很貴,所以葬在這裏的,都是有錢的人。
突然之間覺得很可笑,媽媽這一生到死也算是沒錢的吧,死了之後,卻變成了有錢人,真是諷刺。
莫黎均將車停穩,下車替向晚開車門,霧很重,也很冷,他取下圍巾替她圍上。
向晚望向他,臉上沒有以往的陽光燦爛,此刻的他,猶如這沒有放晴的天氣,只有陰鬱。
沿着墓園中間的小道向裏走,走到一半,身前的莫黎均卻停下了腳步,向晚擡頭望去,依稀中看到前面有個人影。
待走進,居然是莫凌蔚。
看到他們時,他也怔了下,隨即說道:“你們來啦”
於是三個人又朝着墓碑而去。
照片上的女子,笑容溫婉,清新可人,與她的年齡不相上下,而她,只和她有過幾天,或是幾個小時的交集,在她的生命中,從來就不知道會有這樣一個人,原是用了她的生命,換來她的。
她沒有哭,只是定定望着她,照片被擦得一塵不染,墓碑上亦是,不用想,肯定是莫凌蔚替她擦了,而墓碑前,有她和莫黎均買來的白色百合,百合邊上,還有兩束花,一束是猩紅的玫瑰,另一束是藍色妖姬。
除了莫凌蔚,應該還有一個人也來過了,向晚望着江芸宣的照片淡淡笑,媽媽,也算是幸福的,至少,這一生,有兩個男人如此的愛她。
出了墓園,三個人在附近的咖啡店坐下。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黎霆娶你的,你只要安心當好你的新娘即可,所有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
一定,會讓黎霆娶她
她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結婚,是人生中的大事,她本應該高興開心,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總算能和他一輩子在一起了,總算不用偷偷摸摸了,她應該興奮得跳起來,哪怕不跳,她也應該要笑,笑得燦爛一點。
可是,她卻悲哀得只想哭。那是因爲有了小諾諾,還是因爲她是江芸宣的女兒莫黎均早就料到了吧,所以纔會那麼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