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腳尖動了動,幾乎是想要立即奪門而出。但是她沒有那麼做,因爲陸起還在這裏,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陸曉意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裴景深望着她,神色淡淡,“來了。”
他的嗓音低沉悅耳,但陸曉意卻僵着身子站在那兒一動不敢動,她把頭壓低,黑亮的長髮垂下近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只露出挺翹的鼻和緊抿的脣。
裴景深微微眯起了眼,就有人推着陸曉意的肩膀把她硬推到裴景深面前。
陸曉意像是失去了反應的能力,踉蹌着摔在他腿邊,額頭正撞在他結實有力的腿上。她下意識地擡頭看。
只見裴景深慵懶地坐着,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漆黑深邃,似笑非笑,帶着一股攻擊性。
就像陸曉意的夢裏,他看她的每一眼。
是裴景深。
他真的回來了。
陸曉意仍有些不敢相信的茫然,眼前的人已經俯身朝她伸來了手。
陸曉意條件反射地想躲,裴景深的眼神陡然變了,狠狠地捏住她下巴,那雙狹長的眼眸沒有感情地盯着陸曉意,長達十幾秒鐘,有種嘲弄的恍然,“陸曉意,五年過去了,你看起來過的並不太好”
陸曉意勉強地笑起來,“你回來了”
裴景深的指尖冰冷,可他的笑更冷。
“可不是,我回來了。”
他漠然的目光落在陸曉意臉上,陸曉意看着別處,始終不肯與他對視。
“怎麼不看我”裴景深輕描淡寫地說着,臉靠的更近,近到陸曉意都能感受到他潮溼的呼吸。
他要笑不笑地,“是不想看我還是,不敢看我”
儘管兩人有五年未見,但在面對裴景深時,陸曉意的緊張感卻絲毫沒有減退,反而更甚了。
她終是避無可避地與裴景深對視,帶着淡淡水汽的眸子裏映出他清俊的臉。
冰冷如霜,夾雜着一絲對她毫不掩飾的厭惡情緒。
裴景深輕笑,“前天回國,本來打算過陣子去找你敘敘舊。哪曾想,你倒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他的“敘舊”絕不會是字面上那麼簡單。
陸曉意喉頭哽了哽,輕聲說道,“有人給我打電話說陸起惹了事。”
如果不是那一個求救電話,她不會出現在這兒,也不會遇見他。
“嗯,他惹了我你的朋友或許該說是你的弟弟,惹了我。”裴景深食指輕輕摩挲着陸曉意滑嫩的臉,動作有些曖昧,但他的音色冷淡,“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不是嗎”
“是。”陸曉意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唾液,“我弟弟他做了什麼”
“他動了我的女人。”
陸曉意一愣,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我想,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裴景深嗤笑,“陸曉意,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的誤會。”
他話裏有深意,陸曉意的臉上泛起了死灰般的白。
裴景深噙着笑說,“原想着隨便教訓他一頓也就算了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他微微偏了頭,認真地問陸曉意,“你說說,怎麼整治你弟弟纔好”
陸曉意張了張嘴,一個字音也發不出。
“不如廢了他的手也省得以後他再在外邊兒作亂。”裴景深緩緩地提議道。
陸曉意身子一顫,條件反射地搖了搖頭,脫口而出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