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溫柔,她,已經很多年沒見了他這樣溫柔的樣子,就好像當年他寵着她,疼着她一樣。
“意意,休息吧。”
裴景深親了親童童熟睡的小臉,回過頭一臉寵溺地看着陸曉意。
“裴景深”
“乖,不要連名帶姓喊我。”裴景深把她抱到另外的一張牀上,溫柔凝視着她。
陸曉意輕輕嚥了咽喉嚨,感覺如墜夢中。
這樣溫柔的他,是真的嗎
陸曉意默默看着裴景深給她洗了臉,又洗了腳,看着他小心躺在她身邊,再小心把她抱在懷裏。
“裴”
“噓,喊我小哥哥”
她才說了一個字,他修長的手就掩住她的脣。
他的決絕殘忍,她毫不畏懼。
但在他如水的溫柔面前,她永遠都強硬不起來。
陸曉意緩緩閉上眼,鼻端嗅着來自於男人身上熟悉至極的清冽味道,毫無睡意。
裴景深也是一樣。
“意意,若是睡不着,不如說說話。”裴景深看着她閉着的眼,眼睫毛還在微微抖動,大掌下意識拂上她的臉。
“說什麼”陸曉意睜開眼,卻不看他。
“和我說說,你這些年的生活,以及你的腿”
“我的腿變成殘廢,還不是拜你所賜”
陸曉意本來已經軟下去的心,因爲裴景深的提問,一下子變得又疼又硬起來。
裴景深抿抿脣,漠然無聲地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我去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我的體內有種毒素,不是先天的,而是最後一次手術注入了我的體內”
“什麼”裴景深被驚住了。
她,中了毒
“是的,我中了毒。這種毒會慢慢侵蝕我的身體,讓我的腿骨骼慢慢變軟,變萎縮,直至我變成殘廢當然,我現在已經是個殘廢了。”
陸曉意說到後面垂頭苦澀地笑了笑,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不能站起來了。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有事。”裴景深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測,卻也不是百分百肯定。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想盡辦法把她的身體治好。
“爲什麼”
陸曉意脣邊卻劃過抹嘲諷笑容,“當初你想盡辦法要折磨我要把我趕出深城,現在又對我這麼好”
“意意,當初那樣對你,是因爲我愛你現在,也是因爲我愛你”裴景深嘆了口氣,他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欠她的,終是要還的
陸曉意沒說話,閉上眼睛。
裴景深也不再打擾她的睡夢,緊緊摟着她一夜未眠。
翌日,裴景深替陸曉意辦了離職手續,決定帶着他們母子一塊兒回深城。
童童對奢華的別墅很是好奇,面對陌生的環境,竟然沒有一丁點拘束。
看着他們父子相處這樣融洽,陸曉意既欣慰又心酸。
欣慰的是這是父子天性,心酸的是,她不確定裴景深是不是打心眼裏承認這是他的孩子。
因爲,他沒有在她面前明確表示相信她當年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