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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時隔多日重逢,又加思念與感動兩種情緒迸發之下,李笛一連喊出三聲肉麻至極的師姐稱呼,十分激動。
而前方正纏鬥在一起的二女,聽了他的叫喊後,都不由打了個寒顫,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只見煞嫣然使出“彎鉤劃江”的招式猛攻越女劍下盤,唾棄道:“好一對不知廉恥的師姐弟,呸呸呸!”
越女劍先是“美人望月”飄然離地三尺高,隨即“橫掃崑崙”轉守爲攻,也對李笛慍怒道:“幹嘛叫得那麼噁心,會不會好好說話!”
李笛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喏喏道:“我,我是關心師姐,那狗賊實在狡詐陰險的很,師姐一不留神會喫虧……”
煞嫣然怒道:“小賊,你別蹬鼻子臉,膽敢再罵我一句試試!”
李笛:“狗賊狗賊狗賊狗賊……”
越女劍“咯咯”笑道:“小笛子都罵你幾十句了,你能拿他怎樣?我也再罵一句,敲你嗎!”
煞嫣然被他們一唱一和戲罵的,簡直氣的七竅生煙,一時間氣急敗壞,手的招式亂了分寸,越女劍尋到機會增勢猛攻,本來二女的修爲是旗鼓相當的,但煞嫣然一招落了下風便處處落了下風,往後的數十招全程被越女劍壓着打,疲於招架不得反擊,如此下去百密終有一疏,眼看煞嫣然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李笛雖不通修行,但也能看得出越女劍此刻佔盡優勢,贏面甚大,這讓他很高興,加油助威道:“師姐好厲害,狗賊已經打不過你了,再加把勁把她打飛!”
煞嫣然臉一陣青一陣紅,招架的十分喫力,又聽李笛一直在罵自己,只覺得除卻白天時被李笛壓在身下那次,自己再也沒受過這樣的屈辱了。
終於,又是數十招的交手後,越女劍一記泰山落殤掌突破煞嫣然的防守,重重印在煞嫣然胸,煞嫣然悶哼一聲背靠牆壁倒下,鬢角凌亂衣衫不整,嘴角有血跡溢出。
越女劍得意俯視她:“怎麼樣,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想欺負小笛子要先過我這一關!”
李笛高聲喝彩:“漂亮,師姐太棒了!”
看着他們二人興高采烈的模樣,煞嫣然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涌心頭,令她喉頭哽咽,隨即嘴角癟了癟,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李笛和越女劍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都震驚了片刻。
越女劍輕蔑道:“打輸了哭鼻子嗎?你這樣的壞人我還從來沒見過。”
李笛道:“師姐別理那狗賊,先把她身的那把鑰匙拿過來給我開門。”
還不等越女劍動手搜身,煞嫣然哭着把鑰匙擲向李笛,嗚嗚道:“狗賊狗賊,你纔是狗賊,狼心狗肺
的東西,我把我存了八年的花冰酒帶來給何師兄他們喝,把他們藥翻,還不是爲了把你救出去嗎,嗚嗚嗚嗚,你不向我說聲謝謝也算了,我不是想要你跟我道個歉嗎,你要是能好好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我早放你出來了,嗚嗚嗚嗚……”
煞嫣然哭訴的很傷心委屈,李笛聽呆了,滿臉驚疑表情。
越女劍則是氣憤道:“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裝可憐了,我剛纔明明聽的很清楚,你跟你師兄說,你之所以給他們下藥是爲了殺小笛子!”
煞嫣然哭道:“我要是不這樣說,這小賊又怎麼會知道害怕?又怎麼肯向我道歉?我要是早知道這小賊如此狼心狗肺,我管都不會管他,還搭我存了八年的花冰酒,嗚嗚嗚嗚……”
越女劍看她哭的不似在作假,又問:“那你爲什麼要救小笛子?”
煞嫣然一抽一嗒道:“你管我爲什麼,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越女劍道:“連原因都說不出來,知道你是在撒謊,嘴巴長在你臉,還不是你想說什麼說什麼?”
煞嫣然再次被她激怒了,將手伸進袖子裏摸了摸,拿出一個小玉瓶又擲向李笛,氣呼呼道:“我要是真想殺你,今晚不會把九桜寒掌的解藥帶在身了!”
“九桜寒掌的解藥?”
李笛吃了一驚,忙不迭撿起玉瓶,難以置信的看向煞嫣然。
煞嫣然哼道:“狼心狗肺的小賊,你看什麼看,我不要你看,你拿着解藥和你的親親好師姐滾去救你的朋友吧!”
越女劍半信半疑道:“誰知道你給的是解藥還是另一種毒藥?”
煞嫣然冷笑道:“你可真聰明,一下子猜出我的用意,沒錯,那瓶子裏裝的是毒藥,而且還是聞一下能讓人粉身碎骨的毒藥。”
越女劍嚇了一跳:“小笛子,快把瓶子扔了!”
李笛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將瓶子塞起來鄭重其事放回懷兜裏,隨後撿起鑰匙自己打開牢門,以及身叮鐺作響的鐐銬,走到煞嫣然面前,認認真真的向她鞠了一躬,道:
“多謝師姐的贈藥之恩,我白天的時候確實太過失禮了,這跟師姐道歉,還請師姐海涵原諒我。”
心則是在想:“這女孩古靈精怪,絕不能以常理來揣測她,她今晚多半真的是想救我,瓶子裏裝的也極可能是寒毒解藥,既然她那麼想要我給她道歉,我給她道一個歉也沒什麼大不了,只要這解藥是真的話。”
越女劍不高興道:“小笛子,你幹嘛要叫她師姐,我還以爲你是在跟我說話呢。”
煞嫣然抹擦眼淚,冷冷道:“我是狗賊,不是你的師姐。”
李笛十分尷尬,心知她此刻正處於氣頭,不適合觸她黴頭,而且目前當務之急是將玉瓶裏的解藥給茶花語服下。
一念至
此,李笛又對煞嫣然躬身行了個禮,後退兩步走開,對越女劍說:“師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裏。”
越女劍看了一眼煞嫣然,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點點頭道:“好。”
隨即兩人轉身朝牢房出口走去,看着李笛毫不留戀的背影,煞嫣然咬牙暗恨,心想:“小賊你居然這樣走了?你怎麼能這樣走了?剛纔的道歉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吧,而且因爲你的緣故我還被你師姐打傷。”
煞嫣然有心叫住李笛,卻又羞於啓齒,內心活動正猶豫鬥爭之時,前方的石道里忽然閃出一道黑影,那黑影的速度極快如同流影一般,幾乎瞬息之間閃到李笛面前,李笛只感覺一隻乾枯折皺的手掌緊緊扼住自己喉嚨,隨即整個人被提到半空,雙腳胡亂踢蹬,痛苦掙扎。
“小笛子!”
越女劍猛然一驚,回過神來後當即奮不顧身撲去欲搶回李笛,那黑影僅僅只是揮了揮手掌,澎湃的真元便噴薄而出,衝擊在越女劍身前,越女劍痛哼一聲撞在石壁,感覺連肋骨都斷了幾根,疼的厲害。
“師……師妹。”
李笛被扼住喉嚨,發出的聲音極爲乾澀沙啞,手掌伸向越女劍被擊飛的方向。
“沒想到這麼輕鬆能得到九桜寒掌的解藥,呵呵呵。”一道年邁老嫗的聲音忽然在牢房內響起,像極了傳聞作惡多端的老巫婆。
李笛也是直到這時才辨認出來,這突然現身襲擊自己的黑影,原來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婦人,她穿着夜行服,渾身都包裹在黑暗。
老嫗閒下來的那隻手伸進李笛懷兜,拿出玉瓶放在眼前端詳,像乾癟的橘子皮一樣的臉頰滿是笑容,而後用讚許的語氣對李笛說:“你很好,很不錯!你今天的表現我全都看在眼裏了,你大概是第一個願意爲小姐拼性命的男人,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可對於像小姐那樣年紀的女孩來說,第一個男人總是難以忘記的。”
“憑藉今日的事情,你本能獲得一份很大的機緣……卻是可惜了,誰讓你見了小姐的臉,算是大夏國帝王見了小姐的臉,都會有一百萬一千萬個人前仆後繼去殺他,更別說是你這樣一個真元全無的小夥子……”
老嫗說話的表情極是惋惜,扼住李笛喉嚨的手掌卻漸漸發力,李笛呼吸的越來越艱難,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大,意識隨即變的模糊,連老嫗的嘆息聲都聽不清楚了。
“小笛子!”越女劍悲呼道,剛想提動真元前去激戰黑衣老嫗,體內各處臟腑卻是一陣劇痛,使她連站起來都非常勉強。
“你會把他掐死的,快把他放下來!”煞嫣然也是急忙叫喊道,同樣身受傷勢有心無力。
情急之下她也來不及考慮,如她爲什麼會不希望李笛被別人扼死,明明白天時還恨他恨的想親手殺了他。
老嫗充耳不聞,仍舊惋惜嘆道:“好好投胎去吧,記住,下輩子可不要亂看別人的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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