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仙海縹緲 >45:誤會
    是夜,李笛躺在牀,耳邊再沒有八日來聽慣了的師妹均勻的呼吸聲,又想起白天時越女劍不理自己,與段子絮親密交談的場景,心便酸楚的直欲掉淚。三寸人間 .yanqingshu.

    難以入眠,輾轉反側,李笛翻了個身,卻感覺肚子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李笛下意識伸手朝懷裏摸去,摸出一枚通體瑩白,在黑暗微微發亮的骨戒。

    那日從骨煞宗逃出來後,李笛便一直將煞季行給他的靈戒貼身存放寸步不離,此戒是骨煞宗代代傳承的掌座信物,其更是記載了冰封三千里最精髓強大的一段仙法,非同小可不容有失。

    煞季行曾明確的告訴李笛,當年他被煞無極暗害,導致經脈被挑丹田被廢,後來修行了靈戒的仙法,差點將經脈丹田統統重塑成功,此仙法之玄妙厲害,遠非其他仙法能相似,想來普天之下也只有這仙法纔有讓人重塑經脈的效。

    李笛得到靈戒的那時,心便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學會靈戒的仙法,把自己體內先天錯亂的經脈重塑爲正常,解決二十歲大限併成爲一個能夠正常修行的人。

    但逃出骨煞宗的這幾日來,李笛日日都在與越女劍遊山玩水喫喝逛買,忙的樂不可支,便將修行仙法一事暫時擱置在腦後。

    而在今夜,李笛決定以後再也不去找師妹,在心境淒涼酸楚的情況下,終於有功夫研究起這枚戒指了!

    李笛把玩着靈戒,不知該從何下手,又怎樣才能看到記載在裏面的仙法?

    摸索了一陣子,李笛便找來一把剪刀,劃破手指將血滴在靈戒,看看能不能滴血認主,關於修行的事李笛明白的不少,知道天地間有些靈寶是需要用精血來滋養。

    滴了老半天血,甚至都將原本瑩白的靈戒染紅了,也不見它起什麼反應,反倒是因爲失血過多,自己漸漸有些頭暈眼花,便立即包紮住傷口,停止滴血認主的念頭。

    這下,李笛真拿這枚靈戒沒轍了,心苦惱,不禁生起氣來,暗想:“師妹不肯理我,你也不肯理我,師妹我是強求不來了,你我還強求不來麼?我非要你屬於我不可!”

    帶着這種孩子一般賭氣的想法,李笛便直接將靈戒套在左手的無名指,出乎意料的是,尺寸竟是剛剛好合適,既不會大出一輪,也不會小一圈,完美的與李笛手指貼合在一起。

    李笛正感到驚時,一道寒冷的觸感忽然從戒指傳來,冷的李笛打了個哆嗦,那股寒意很快順着四肢百骸蔓延到李笛頭,將他腦袋從裏到外凍了個通透!

    一排又一排由冰雪雕琢而成的字,隨即悄然在李笛腦海浮現起……

    “原來把戒指戴在手指纔是正確的使用方式!”

    李笛恍然大悟,這時腦海不僅多了一排仙法字,還對手指套着的靈戒生起異樣感應,彷彿這枚靈戒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想讓它脫落脫落,想讓它融入於血肉融入於血肉……

    李笛試探着心念一動,靈戒的形狀便漸漸淡化去,融進李笛的血肉裏,半盞茶功夫後,徹底看不到靈戒的影子了,彷彿在空氣蒸發一般,但李笛又能清楚感應到,那靈戒分明在他手指套着。

    存在,卻又看不到,李笛忍不住感嘆這靈戒不愧是骨煞宗的掌座信物,好神!

    接下來,李笛又摸索起腦海浮現起的仙法字,將其大意理解明白,截取其一段以冰雪爲肌骨,重塑經脈肉身的字,認真且專注的研讀起來。

    ……

    第二天,天氣放晴陽光明媚。

    辛柔兒與段子絮分別命令門下弟子整裝待發,一路向西南方向行進。

    路途遙遠,衆人一邊聊着閒話一邊策馬慢走,以此慰籍行程枯燥之苦。

    李笛騎着馬默默混在人羣,目光一直盯着前方與段子絮並肩騎行在一起的越女劍身,李笛雖聽不清他們在聊什麼,但見越女劍一直笑的很開心,心想,只要是跟大師兄聊天,不管聊什麼師妹都會很開心吧?不像自己,只有靠說一些肉麻奉承的話,才能哄的師妹眉開眼笑。

    辛柔兒見李笛無精打采的模樣,過來跟他說話,卻被李笛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伊北風則是幾次有意無意的走到李笛身邊,低低的說幾句嘲諷輕辱的話,隨即離開。

    到後來,李笛也不盯着越女劍的背影看了,那對他來說是一種自虐行爲,暗默不作聲的研讀靈戒的仙法。

    ……

    人羣前列,越女劍與段子絮並肩騎行,段子絮見越女劍一臉燦爛美麗的笑容,心下也甚是喜歡,微微笑問:“師妹,你今天怎麼這麼愛笑?”

    越女劍道:“我從來都是這麼愛笑呀?大師兄你以前沒注意到罷了。”

    段子絮搖頭道:“你以前跟我說話,十句裏有七句臉紅結巴,我很少看到你這麼開心的模樣。”

    越女劍與段子絮說話,向來容易羞怯臉紅,倒也確實很少笑。

    越女劍美眸一轉,道:“我許久沒看到大師兄,現在與大師兄重逢,心裏高興唄!”

    這個解釋聽的段子絮心花怒放十分高興,不過他素來是個極有城府的人,喜怒從不顯於臉,所以儘管心喜不自勝,嘴卻是淡淡道:“師妹你笑起來的樣子很美很有感染力,以後要經常笑口常開纔好。”

    越女劍聞言笑臉一僵,稍顯尷尬道:“師兄這樣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段子絮道:“不用感到不好意思,我說的都是實話,師妹天生麗質,我行走仙海五年,也交了許多朋友,卻極少見過跟師妹差不多美麗的女孩。”

    越女劍訕訕:“呵呵呵……”

    笑聲聽起來給人一種氣不足應付的感覺,不過越女劍倒也確實是在應付段子絮,表面是在嘻嘻哈哈的與段子絮說話,實則心氣惱在想:“都出發這麼久了,小笛子怎麼還不來找我?你再不來找我跟我說好話,我真的不理你啦!”

    “我爲小笛子淋雨哭了一場,這件醜事昨天已經被二師兄說給小笛子聽了,但我不能讓小笛子相信是真的,否則太丟臉了,我得時刻在他面前表現出極開心的樣子纔行,也不知道小笛子現在在不在看我,他要是不在看我,我不是都白做了?”

    “等等!我這樣一直笑嘻嘻的跟大師兄講話,不會被大師兄覺得我是傻子吧?算了,傻傻吧,反正不能在小笛子面前丟臉!”

    ……

    殊不知,越女劍的行爲與想法,已經有多處漏洞破綻。

    破綻一,從前她與段子絮說話時,總是容易羞怯臉紅,而現在卻不會有那種嬌羞的表現了。

    破綻二,一個懷春少女,若是被喜歡的人誇讚笑容美麗,只會很開心,又怎麼會有尷尬訕笑的反應?

    若是誇越女劍笑容美麗的人是李笛的話,越女劍應該是美滋滋的一腳踢過去,嬌嗔道:“你油嘴滑舌話多。”

    破綻三,女爲悅己者容,越女劍不惜承擔被段子絮誤會成傻子的風險,也要擺出燦爛笑容給李笛看。

    只不過是當局者迷,越女劍身爲當事人,未能及時明白自己心境的變化。

    ……

    又與段子絮聊了一些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事情後,越女劍臉的笑容都要擺僵硬了,眼看要到午,李笛卻仍然沒有過來找自己。

    越女劍漸漸按耐不住,心想:“小笛子可能昨天真被我嚇到了,怕我更加討厭他所以今天才不敢找我,想必他心裏肯定已經內疚後悔的不行了,算了算了,看小笛子你這麼在意我的份,而我又是你的師姐,氣量自然要你大一點,大度一點原諒你好了,只是像昨天那樣的事情絕對不能有第二次了!”

    這樣想着,越女劍調轉馬頭要回去找李笛,不料卻是看到李笛與辛柔兒並馬騎行說說笑笑的模樣,這一幕,簡直將越女劍氣的不輕,一口銀牙咬的咯咯作響!

    心憤憤發誓道:“我還以爲你爲什麼不來找我,原來是忙着跟別的姑娘說話,很好,小笛子你很好,我要是主動跟你說一句話,罰我一輩子在你面前都擡不起頭!”

    能讓驕傲的越女劍發出這等誓言,她心的憤慨程度可想而知了。

    身旁的段子絮不解問:“師妹爲何停下馬?”

    越女劍木着臉說:“沒什麼,馬忽然有點不聽話,師兄,我們走快點,熬熬它的脾氣。”

    說罷馬鞭一甩,越女劍身下的駿馬便猶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段子絮不明白她好端端起了什麼性子,心想:“難道是我某句話惹得她不悅了?不應該啊,師妹對我素來存有愛慕之心,又加我沒說過分的話,她沒理由惱怒我的。”

    百思不得其解,段子絮也只好策馬追去。

    李笛在後面見他們二人相繼脫離隊伍,以爲越女劍和段子絮嫌這裏人多眼雜,要兩個人獨處卿卿我我,一時間心更是酸楚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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