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狂傲不羈的臉龐面色近乎慘白,那樣不可一世的人在此刻竟似脆弱的沒有生息。
連戴着的氧氣罩都不見有半點呵氣的氣息
如同一具軀體躺在病牀上沒半點活氣。
顧暖不置信的從輪椅上站起,“北庭北庭你醒醒”
她將臉貼在玻璃窗上,雙手不停拍打着玻璃窗,試圖能將裏頭的人喚醒。
“北庭你醒醒醒醒”
怎麼會這樣
躺在裏面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該離開這個世上的人不也應該是她嗎
爲什麼現在她好好的在這裏,而他卻四個月了還在重症病房
“暖暖,現在他需要修養,你這樣會打擾他的”
霍涼城將她拉開,啓口道:“我們先回病房待着,你現在身體狀況也不穩定,心臟不能受太大刺激,不然隨時會突發心臟病,我們先回去,等他醒了我就第一時間告訴你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待在這”
顧暖不情願道:“他什麼時候醒來我就等到什麼時候”否則
看不見他她會更心慌不安。
顧暖凝視在霍北庭身上的視線一眨不眨,滿是懊悔。
“城哥,他什麼時候纔會醒來爲什麼他會這樣他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顧暖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視線期望又緊迫。
一時間,霍涼城被她灼熱的目光看得欲言又止,生怕會傷到才醒沒多久的人兒。
最終在顧暖的逼視下還是沒再隱瞞。
“具體醒來時間我也不確定。”
霍涼城啓口道:“現在北庭情況一直不佳,因爲你跳樓時產生的重力,他又剛好將你腦部護在他左心房上,心臟承受力超出負荷,導致心臟射血功能障礙,心力衰竭,同時影響到大腦缺血,腦細胞也受到損害,所以”
“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轉出重症病房,但醒來的話可能幾個月,也可能幾年具體還是要看他恢復狀況。”
“”
瞬間,本還站在窗前的顧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整個人都摔坐在地上
心力衰竭
腦細胞受損
醒來,幾年
怎麼會這樣
她一個跳樓的人福大命大,他霍北庭卻要花幾年的時間才能醒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顧暖不置信的坐在醫院冰冷的瓷磚上,只覺整個人都後怕得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突然襲來
這種感覺就彷彿這個世界唯一的眷戀,唯一最珍貴的人,突然無期限的沉睡,讓她心慌不已。
顧暖哭着道:“都怪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躺在裏面更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說着,顧暖就狂亂的打自己,恨不得將自己打死算了
向來,在她眼裏霍北庭的命比自己更重要
霍北庭將跪坐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拉起
就是一陣數落:“暖暖你冷靜點他會好的你不用這麼自責,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天知道,此刻的他是有多嫉妒躺在裏面的人
明明曾經霍北庭傷她至深,可顧暖至今都不曾恨過他一回
她對他的愛,讓羨慕又嫉恨
如果可以重來,他多希望第一個走近顧暖心裏的人是他霍涼城而不是霍北庭
起碼,他霍北庭在生死關頭能爲顧暖做的,他霍涼城也可以做到
明明他對顧暖的愛不亞於霍北庭,可卻總得不得她對霍北庭哪怕千分之一的愛慕和至死不渝
顧暖擺脫道:“我不信我要進去看他他一定馬上就會醒來的”
說着,顧暖就要去開重症病房大門,卻被突如其來的人攔住
“你個掃把星是不是害得我們北庭不夠慘,還想進去害他”
身後,傳來霍母的聲音。
緊接着不待顧暖回頭,就被霍母一把拉倒在地
對着坐在地上的顧暖就罵:“當初我就勸霍老爺子把你從霍家送走,他偏不聽現在你害死了霍老爺,又攤上我們家北庭,你這掃把星是不是要害我們霍家害得家破人亡才罷休是不是”
語畢,霍母就衝着顧暖才骨折癒合沒多久的雙腿就一陣狂踢
“我們霍家供你喫供你喝,把你當千金大小姐一樣照顧着,你這沒良心的東西不但不報恩,還故意想置我們北庭死地你怎麼這麼歹毒”
“你自殺就自殺,我們沒人攔你非拉上我兒子做什麼你這個賤女人”
“啪”的一聲脆響
霍母就一巴掌落在顧暖臉上
先前若不是霍涼城護着,顧暖又一直昏迷不醒,她打死這個女人的心都有
如今見了顧暖心頭就來氣
顧暖只摔坐在地上,沒半點還手和還口的意思。
低頭認錯道:“伯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連累北庭,我給你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你現在就給我離開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北庭面前”
說着,霍母就將摔坐在地上的顧暖一把拖起
拉着她就要往外趕
本來家裏兩個兒子就爲了這女人爭得你死我活,現在倒好,還乾脆連累霍北庭她心裏不氣就怪了
“不要伯母你讓我進去看一眼他吧”
她已經四個月沒見過他了
即便知道自己陪在霍北庭身邊也並沒多大用,但此刻她只想靜靜待在他身邊,他什麼時候醒,她就想陪到什麼時候
“你給我滾我們家北庭不想見你你現在就給我滾”
霍母氣得雙目凸出,手上的力氣也大得嚇人,就連在一旁相勸的霍涼城都攔也攔不住。
“你給我現在就滾出去我們霍家就當瞎了眼養了你這個掃把星以後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更不准許你接近北庭一步”
“現在就給我離開京城永遠不準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