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風月入我相思局 >第一百六十五章我再也不會求你
    身體一陣的舒暢,在那一刻兩人的身體極爲契合地一起達到了高潮。

    呼哧呼哧的喘息聲,情動了,心卻冷了。

    “沈修瑾,我會恨你。”

    男人指尖顫抖了一下,依然伸出了手,緩緩地擦了擦她額頭上的密密麻麻的汗珠,深邃的眸子,似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簡童看不懂,但在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左胸腔的心口,包裹着的那一刻,早就已經麻木不仁的心臟,傳來了久違而熟悉的澀痛一咬牙,她納悶又懊悔,早該就麻木了,爲什麼又彷彿當年那樣,因爲他的一個目光,心口那撕裂的痛。

    額頭上,他手指的觸感,輕輕拂去她額頭上的汗水啪

    “別碰我”簡童冷冷的目光,注視着身上的男人:“沈總,我會恨你,有生之年,我都會恨你。就算有一天,我忘記了自己是誰,叫什麼名字,我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我恨你。”

    她後槽牙裏,一字一句的蹦出來:“簡童,恨沈修瑾”

    簡童,恨,沈修瑾

    男人眸子劇烈的收縮,他很想把手,死死地捂住左心房,捂住那裏撕裂一般的痛

    放手,和她恨他他的選擇,從沒有變過絕不放手,恨吧

    但是當她說着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的時候,“簡童,恨沈修瑾”

    “你以前說過,你愛我,就算是有朝一日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也絕對不會忘記,你愛沈修瑾這個人小童,你說過的”

    你明明說過的,怎麼可以反悔

    怎麼可以說變就變

    “不記得了。”

    沈修瑾無言的沉痛他注視着她。

    他那麼認真,那麼焦灼,等來的只是一句“不記得了”

    從未,這麼的痛過。

    即使在她百般迫切地想要從他身邊逃離開的時候,那痛,卻比不上此刻的。

    心口,仿若安裝了炸彈,而她,就是那根導火索,點燃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伸出手,沈修瑾修長的指骨,緩緩爬上她的下巴,她的嘴巴,她的鼻子,直到她的眼睛,赫然,捂住

    “我不在乎。”低沉的聲音,無比涼薄的說道:“簡童,你哪兒來的資格說恨我你又哪兒來的自信,認爲我沈修瑾會在乎你簡童的想法。”

    冷情的言語,毫不留情地吐出,一字一句,戳心的狠絕。

    可他別無選擇了

    “簡童,我只對你的身體感興趣,不管你心中怎麼想的,都給我憋着。”

    簡童聽着沈修瑾涼薄無情的話語,心臟依然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她的眼睛被他的大掌遮住了,看不見身上的男人,漆黑眼眸裏濃郁地快要沁出來的痛。

    這一刻,那眼中複雜的情緒交織,有悔恨,有懊惱,有祈求更多的卻是死死壓抑的憎恨,對他自己的憎恨

    陡然一個翻身,下了牀,男人彎腰一把將牀上的女人橫抱起來。

    “啊”

    身子突然的騰空,她尖叫一聲,“沈修瑾你又想要做什麼”

    “沈修瑾放我下來”

    “沈修瑾我不想陪你發瘋”

    男人不發一言,橫抱着她,大步朝着盥洗室走了進去,一把將她丟進了浴缸了,說不上動作有溫柔,卻也沒有真的弄痛她。

    “晚了。”把她丟進了浴缸中,男人薄脣勾起一道沒有溫度的弧度,靜靜地盯着她看:“這一場狩獵,我是獵人,你是獵物,我說了纔算。”

    簡童,恨沈修瑾,有生之年,即使忘記了她自己是誰,也絕不會忘記她恨着他既然一切不可改,既然她要恨他一輩子那就恨吧

    恨吧恨吧恨吧

    恨到天荒地老再好不過,那就是他沈修瑾這下半輩子最最幸福的事情了只因爲,如果只有這種方式,能夠跟她糾纏一輩子,那麼,她的恨,他接受,並甘之如飴

    聞言,簡童面色一白是啊,是誰給她的勇氣和自信,在他的面前,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沈修瑾蹲下身去,朝着簡童伸出了手掌,女人想躲,被他抓住,赫然擡頭,黑眸深邃,一眼穿透了人:“二十多年來,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向得償所願。”

    咯噔的一聲脆響,簡童低呼出聲:“嘶”一擡眼,無比倔強地瞪着他看這個瘋子再次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腿,肌膚上已然浮現一個五指印。

    “和你說過的不是乖一點,少受一點苦。”

    “我恨你”

    她今天已經多次地提及這句話。

    “隨便你。”淡漠地吐出三個字,沈修瑾動作利落地放熱水,給她全身洗個遍。

    “我自己可以。”

    簡童伸手就去奪沈修瑾手中的毛巾。

    卻被他靈巧一閃,避開她的手,不發一言地以最快的速度,將她洗乾淨,站起身時,單手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塊浴巾,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便就連浴巾帶人一起將她抱起,走

    到牀邊,往牀上一扔。

    自己也飛快地坐上了牀,她擡腳就要溜下牀,大步匆匆地往臥室大門走。

    曙光就在眼前,突然騰空,橫腰被扛,簡童小臉一白,眼底決然,張嘴,狠狠地對着他的肩膀咬下去

    那一塊被咬得出血的肌肉,一陣緊縮,卻沒有躲避。

    “沈修瑾你是個瘋子”

    她尖叫着吼,但粗嘎的聲音,讓這尖叫聲聽起來更加的刺耳。

    砰

    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丟在了牀褥上,一睜眼,熟悉的面孔近在眼前,那人就站在自己的牀邊,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睡覺。”薄脣只吐出兩個字。

    簡童眼底的倔強一絲不減,手撐着牀褥,飛快地又爬起來,夠着手,連滾帶爬,又往牀下去,一旁牀邊的男人,並不立即阻止。

    她的腿腳無比痛,還是連滾帶爬地往大門匆匆而去。

    和剛剛一樣,曙光面前,被攔腰橫着往肩膀上一扛,這一次,她不光張嘴咬,她還用腳踢,踢着他的小腹一下,第二下的時候,一雙腿兒就被一隻大掌控制住了。

    砰

    再次被丟進牀褥,沈修瑾依然站在牀邊垂眸望着牀上女人。

    “睡覺”

    她不死心,再爬再逃,和之前一樣的結局,重新地被他逮回,丟進牀裏。

    “還逃嗎”男人磁沉的嗓音說了說。

    她咬牙,不甘心地垂下眼皮,掩飾住眼底的倔強,緩緩說道:“你想要什麼”她捏住拳頭:“我不會再求你”

    他想要她的求饒嗎

    做夢去吧

    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委曲求全

    再也不會開口求他

    “嘴硬。”他薄脣只吐出這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卻間接讓簡童心裏認定了他,就是要折磨她,就是要看她卑微,就是要看她求饒絕望之後,誰還在乎

    男人望着牀上女人,心裏無聲輕嘆了一聲,她問他想要什麼,她說她再也不會求他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卑微,她的求饒

    他要的是那二十來年如一日一樣愛着他的那個女人,他要那個女人,回來

    一把將她塞入了被褥下,自己立即跟着鑽了進去,伸手緊緊抱住她,被褥下,男人伸腳纏住她亂動亂踢的腿腳:“要麼睡覺,要麼再來一次,做到你累,累了自然就睡了。怎樣”

    怎樣

    他問她怎樣

    呵

    “沈總,請您記住了,你正和一個殺人犯同牀共枕”

    男人本來閉上的眼睛,陡然睜開,黑亮漆黑的眸子,盯着牀側人兒看,俊美的面容上,脣角上翹,菲薄脣瓣勾勒出一道古怪的笑容,隨即,沒有隻言片語,重新合上了眼。

    不多時,傳來稍重的呼吸聲。

    簡童趁機想要從他懷中爬起。

    腰間鐵臂如同鉗子,死死地箍住了她,動彈不得。

    夜深了,反而更加安靜,既然挪不開,倒是看着他,簡童的神色,無比的複雜。

    眼角餘光,又掃了掃牀頭櫃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玩笑的心情,她想,那信紙,大約比她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還要多吧

    真是諷刺無比。

    到底,是緣淺情深,還是緣深情淺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可以確定的是,這緣,是孽緣

    對孽緣

    孽緣就該早日終結

    這般想着,她緩緩伸出一隻尚且算作自由的手,緩緩地,緩緩地,靠向了身旁男人修長的脖子,緩緩地,扣住了他的脖子是不是,只要她用力地掐下去,便斬斷了他倆這段孽緣

    便可以從此自由了,便可以去往洱海的邊上,去還那一輩子都不能還上的人命債了她的眼神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恍惚。

    她的五指一點一點地合上,一點一點地壓縮着他身體裏的空氣倏然之間身子陡然一顫,眼神漸漸清明,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她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她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到底要做什麼

    眼底滿是驚恐,眼眶頓時之間溼潤

    嚇得陡然鬆手,那隻剛剛就要殺了他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勉強壓制住喉嚨裏的嗚咽聲

    夜深人靜,仔細聽,卻依然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她神經質地把頭側了側,埋進了枕頭裏不看,不聽,不想手掌此刻,依然顫抖地厲害,

    而她沒有發現,她的身體,更是從頭涼到腳,在他的懷中,顫抖着。

    男人睜開眼,眸光落在身側女人黑漆漆的頭顱上,眼底的悲痛,卻也漾出溫柔傻瓜。他重新地閉上了眼,沒驚動此刻如同驚弓之鳥的女人。

    被褥下的手,卻更加地箍緊,還有雙腳,也更加緊密地纏繞女人的腿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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