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恩雪一樣,林恩養這個做哥哥的,最在乎的人也是她。

    秦慕沉找到了林恩雪,無異於捏住了他的命脈。

    還沒等秦慕沉說話,林恩雪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哥哥,我活了這麼多年,真的已經夠了,我很滿足,你不要再那麼辛苦的去賺錢,我希望我們兩個人能在一起生活。”

    她不傻,雖然她從來都不知道林恩養做的什麼工作,但他每次回來都是瞞着所有人的行爲,就足夠讓她起疑。

    可她打心底裏還是願意相信,林恩養仍是她記憶當中那個溫柔善良的哥哥。

    可是,最近發生的一切,讓她明白,林恩養做的事並不簡單。

    之前,秦慕沉的話她也聽明白了,秦慕沉的意思是,林子西是他的兒子,而林恩養並沒有反駁。

    她心裏覺得震驚,可是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林恩養爲什麼要去無緣無故的將別人的孩子抱來交給她養

    不管林恩養做了什麼,都是因爲她,而對於她來說,如果活着僅僅是活着,連最親的親人都不能見到,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林恩養面色一滯,聲音有些乾啞:“雪兒”

    然而,林恩雪已經被秦慕沉的手下帶出去了。

    秦慕沉微眯着眸子,看向林恩養,聲音凜冽:“當年,你帶走蘇子悅,從她的肚子裏取走胚胎的時候,你想過會有今天嗎”

    “呵”

    林恩養只是低笑了一聲,神情有些木然。

    他還真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因爲他覺得他的身份隱藏得很深,只要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封行衍其實已經死了,那麼他就能一直瞞天過海,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不是封行衍。

    更不會有人知道他叫林恩養,有一個最疼愛的妹妹叫林恩雪。

    秦慕沉冷笑:“滋味如何”

    “你到底想要什麼”林恩養的語氣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此時的林恩養,終於卸下了“封行衍”式的溫和表像,露出了屬於林恩養本身的陰鷙神情。

    或許,他曾經真的如林恩雪說的那樣,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可是這十幾年過去,那個溫柔善良的林恩養早就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的林恩養。

    秦慕沉微眯起眸子,神色莫名:“我要見李燕南。”

    林恩養微微蹙眉,聲音裏帶着一絲驚訝:“你爲什麼要見他”

    秦慕沉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那你呢你爲什麼要見他”

    “在拍賣會開始之前,你就已經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林恩養雖然一直都知道秦慕沉是個有手段的人,但卻沒有想到,秦慕沉從拍賣會之前就已經在籌謀了。

    他也就那天和李燕南見了一面,之後都沒有再見過他。

    “不用套我的話,也不用再多問,因爲你現在沒有東西和我談條件。”秦慕沉緩緩站起身來,從身上摸出一根菸,卻並沒有點上。

    “明天,我要見到李燕南,不然,我就給林小姐停止治療,也不知道心臟移植之後的排異反應不用藥也不治療,能不能活下來”

    秦慕沉

    的語氣低低的,平靜極了,可卻讓林恩養遍體生寒。

    “她起了排異反應”林恩養的聲音有些抖。

    他雖然很少見到林恩雪,可是他對林恩雪的身體狀況卻瞭若指掌。

    心臟移植手術之後的慢性排異反應,是最危險的。

    林恩養整個人都慌了起來。

    秦慕沉只是注視着他,卻不開口說話。

    他在想另一件事。

    李燕南給他喫的藥,一定是有人授意的,只是這個授意的人是誰,他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這個人就是林恩養,那麼他此時應該能猜到他找李燕南的目的是什麼。

    可是,從林恩養的反應來看,他並不知道秦慕沉喫過那個藥,身體已經日漸不行了。

    如果那個藥不是林恩養授意李燕南給他喫的,那就是另有其人,這個人會是誰呢

    會不會給林恩雪寄信的那個人

    畢竟,這兩件事的最終發生的效應,都是直接指向他和蘇子悅的。

    只不過,在林恩養沒有露出馬腳之前,秦慕沉自然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你只有一天時間,自己考慮,還有,兩年多以前我回到了雲州市,你如果想要試一試我的勢力在雲州市有多大,我沒意見。”

    秦慕沉知道,林恩養作爲林裏西的核心人物,勢力也不小。

    所以,他說這些,就是在威脅林恩養不要亂動。

    格里西的勢力是很大沒錯,但是,但在雲州市卻是秦慕沉的地盤,即使林恩養想要有所動作,也不可能驚動格里西總部,自然也就翻不出什麼大浪來,也不可能壓制住秦慕沉。

    更何況,像林恩養這樣的人,最忌諱的,就是親人被威脅。

    他要是動用了格里西的勢力來找秦慕沉要人,也是將林恩雪暴露在格里西的人的視野裏。

    格里西的人很多,內部關係也是錯綜複雜,總之,水很深。

    而秦慕沉更是篤定林恩養不會冒這個險。

    林恩養緊緊的攥着拳頭,下頜繃得緊緊的,聲音發狠:“秦慕沉,別得意得太早,你那個兒子能不能健康的長大都是問題”

    已經很多年,沒人這樣威脅過他了,他心底的怒氣,簡直就是難以估量。

    孩子,是秦慕沉心底的一根刺。

    以前是,現在仍舊是。

    秦慕沉兩步走上前,一把就拽住了林恩養的衣襟,聲音冷得徹骨:“你是在提醒我,你曾做過的那些事,想讓我對你出手麼”

    林恩養被迫的揚起頭,眼裏是濃濃的不甘:“蘇子悅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當時就算我不讓人把胎兒取出來,他在蘇子悅的肚子裏也是保不住的說起來,我還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呢”

    “如果非要這麼說,那我也是林小姐的救命恩人,畢竟我有那麼多機會弄死她,她卻活到了現在,你是不是要替她感謝我的不殺之恩”

    秦慕沉說完,就扔開了林恩養。

    他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服,就徑直朝門邊走,走到門邊,他停下腳步:“明天中午,還是在這裏,我要見到李燕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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