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跟在他們身邊的遊魂,則躲的遠遠的,臉上也是帶着一絲的畏懼,韓英雙手被綁,嘴裏死死的咬住紅繩,鮮血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突然,她整個人騰空而起,像神仙一般飄了起來,這下危險了,趁着韓英還沒有飛昇起來,我衝到了跟前,可又不敢直接去抱住她,萬一那些繩絲像切割小胖子一樣把她給切了,那我可就成好心辦壞事了。
韓英朝我使了好幾個眼色,我都沒弄明白,最後她拼勁全力將繩子從嘴裏吐出,大聲的叫嚷:“我包裏有銅錢劍,快點斬斷這些線”
包我巡視了一圈。
她的包丟在臺子的一角,翻找了一會,在最下面一把古樸的銅錢劍被我抽了出來,劍身迸發出的陽氣十分的濃郁,看樣子老雜毛把自己的寶貝疙瘩都送給自己的孫女了。
銅錢劍往她的上方一劃,只覺得耳邊傳來了一陣琴絃繃斷的聲響,韓英整個人從半空中掉了下來,也虧得是我這個人肉墊子給她做出一個緩衝的空間,要不然肯定要摔個七葷八素。
韓英立馬的從我身上跳起來,臺下跪在地上的眼鏡也茫然的擡起了頭,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給我幾枚銅錢,讓眼鏡這些人每人含一枚放在嘴裏,或者是捏在手心裏。
我把銅錢的用法跟他們一說,眼鏡將信將疑,因爲他自己剛剛經歷的原地打轉估計還沒緩過勁來。
“我們還是早一點撤出這個鬼地方吧,這裏太邪門了”
我將看到小胖子的事情告訴了大家,眼鏡和小胖子的關係挺密切,吼了一聲便朝着另外一個臺子跑過去,隨後就可以聽到一羣人的痛哭哀嚎。
韓英蹲在地上揉着手臂,被繩子勒的有些發紅,我不解的問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你爲什麼會被綁住,是他們幾個人乾的好事”
韓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擡起頭,問我那邊出了什麼情況,我坐在地上把事情又說了一遍,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趁着地洞裏的火光還沒有熄滅,趕緊的逃出去。
“你怕什麼,那些火把上纏繞的東西,燒上一個星期也不會熄滅,與其怕那個熄滅,我更害怕你說的那些蛇”
我怔了一下,問她是什麼原因,韓英嗯了一聲,不確定的迴應道:“這樣說吧,你也知道這裏更像是一個做祭祀用的地方,陰陽兩極,現在你那邊的已經血祭完了,我這邊的臺子又被你給打斷了,你說底下的東西能善罷甘休”
我倆還在說着,身邊祭臺的黑洞裏飄出幾道藍色的火光,鬼火絕對不是,因爲鬼火發不出來撲扇翅膀的聲音,超大型的螢火蟲
別動
韓英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自己拿出一張符貼在眉心,幾道火光圍着我們繞了幾圈,雖說是火,卻沒有絲毫的熱量,反而覺得有些寒冷,這東西好像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高高的飛起來以後,衝着眼鏡那夥人就飛了過去。
“這什麼東西”
我朝着韓英詢問,她也皺着眉,說從來沒有見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種生物的陰氣特別的足,而且能感受到生人身上的氣息,所以纔對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因爲我身上沒有絲毫的陽氣。
“王明把那團鬼火射下來”
眼鏡大聲的呵斥,立馬就有一聲劃破空氣的利箭聲,空中的藍光頓時被擊成碎片,可這股子碎片卻向着同一個方向快速的下沉。
啊
哀嚎聲響徹着整個地洞,等我和韓英跑到跟前,那個拿着複合弓的王明已經停止了掙扎,身上冒着陣陣的白氣,整個軀體蜷在一起,像是被活活凍死一樣。
眼鏡拿起地上散落的一支弓箭,輕輕的往王明的胳膊上一碰,胳膊嘎巴一聲響,從肩膀處掉出來,摔在地面上成了粉狀。
衆人嚇得大驚失色,眼鏡更是癱軟的坐在了地上,抓着我的褲腿,問我現在該怎麼辦,還沒等他哭訴完,王明身體突然冒起藍光,點點碎片升起又拼成了鬼火飄在空中,似乎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韓英表情一怔,整個人趴在我身上,示意大家躺在地上,千萬不要喘氣,藍色的火光在半空中盤旋,好像對眼鏡的揹包非常感興趣。
對啊
這傢伙背
我小心翼翼的把幾袋血漿拿了出來,丟在青銅鼎下面的黑洞窟裏,那幾團藍色的火光迅速的紮了進去,發出嘶嘶的吐舌聲。
雖然巨型螢火蟲的威脅已經消除了,陰陽兩極現在都進行了血祭,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還真難以預料,眼鏡一夥人圍了過來,問我現在有什麼想法。
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等出口出現立馬衝出去,可伴隨着咯吱咯吱的聲音,我和韓英的頭皮一陣發麻,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此時已經塌陷處一個圓形的洞,一個腐爛的屍體從洞裏爬了出來,破損的半張臉幾顆牙也慢慢的脫落。
隨着這種聲響不斷的傳出,我和韓英都明白,這樣的情況在我們周遭不斷的上演着,這些就是喜歡在人間操演的陰兵
“破土而出,只是一堆行屍走肉罷了,大家像生化危機裏一樣,攻擊他們的腦袋就行”
韓英的話並沒有提升士氣,眼鏡一羣人嚇得渾身打哆嗦,也不知道哪一個孫子受不了這種煎熬,大聲的喊道:“不要啊大家快跑”
“哎喲,我的媽快點救我,尼瑪了個逼,老子掉洞裏去了”
“我救你媳婦,死你媽別耽誤爹逃生”
“誰他媽的推老子,狗日的不長眼啊”
瞬間井然有序的團隊分崩離析,所有人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逃生,但一聲聲的哀嚎傳來,不用說已經有人開始遇難了。
韓英拉着我的手往巖壁的方向跑,“高捷,你倆等等我”眼鏡緊跟着我身後,因爲劇烈的跑動呼吸有些急促。
我們背抵着牆,看着場中越聚越多的屍體,周圍的空氣冷了下來,場中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這羣士兵的屍體站在了原地,好像是在站崗一樣。
“怎麼這麼冷啊真是受不了”等了十幾分鐘的韓英再也忍受不了這種陰寒,轉過身朝着我低聲的說着。
我可以清晰看到韓英講話的時候,從嘴巴里呼出的白霧,雖然我也感受到了溫度的驟降,但我沒覺得受不了。
“看來我們接下來更要小心了,這種情況很不妙啊”
說完,我看了一眼緊緊抱着自己臂膀的韓英,脫下自己的上衣套在了她身上,韓英對我突然的舉動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張凍得有些發紅的小臉上的大眼睛有些閃躲。
“不用了吧,我沒事兒”
我噓了一聲,在地上撿起幾塊石頭在身前擺了一個七星陣,這個陣法雖說有些低級,螞蟻腿也是肉,說不準還真有些效果呢。
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來,剛好迎上了韓英的目光,她的小臉顯然比剛纔更加的紅潤,聲音小的像是嬰兒一樣的呢喃:“謝謝你啊”
眼鏡壓低着嗓音抱怨道:“你倆天天睡在一張牀上,能不能別再撒狗糧了嗎,現在咱得想辦法出去,要不我的這些弟兄們全都得死在這裏”
嘿
這小子還挺仗義的啊,不過是不是真心的我就不清楚了,其實看那些一動不動的屍體,我覺得那羣小子應該是被嚇昏,或者躲在哪裏不敢出聲,等會出口顯現的時候,還是叫上他們吧。
“欸你是考古系的高材生,能看出這些士兵的着裝是哪個朝代嗎”
眼鏡被我的突然的一問,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隨即擺出一副很專業的樣子,點評道:“你看到中間那個騎着戰馬的傢伙嗎,從他的穿着可以看出來應該是唐朝時期,具體是什麼年份,還有待考究”
他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有注意到騎着馬的將領,疑惑的問他爲什麼會猜是唐朝的,眼鏡指着場中低聲的解釋道:“唐代軍隊的服飾由於天朝國力鼎盛,上層集團奢侈之風漸行,戎裝和鎧甲大部分都脫離了使用的功能,演變成美觀豪華,以服飾爲主的禮儀服飾,說白了有點像現在的儀仗隊”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年份對不對,但騎馬的將領那一身盔甲,如果披風沒有破破爛爛的漏洞,還真是雍容華貴,胸前的護心鏡和魚鱗甲依舊熠熠生輝。
“我跟你說啊”
眼鏡聊起了專業知識,嘴巴一時之間不願意停下來,可是他沒有注意到,場中的屍體轉向了我們,邁着整齊的步伐朝我們三個人的方向漸漸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