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亂世女帝:浮生三千夢 >第十七章:初識可知
    鳳傾逸走後,花無豔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間裏,因爲無事可做,便只是閒走閒坐着。

    約莫兩個時辰,就有六名丫鬟託着銀盤走進屋中,每個銀盤上都放着碧青色火淺藍色羅衫、銀花首飾、碧螺流蘇、穿花步搖等物,總共有六套衣衫。

    花無豔心下一驚,怎會如此之多

    再看那六名婢女,長相不凡,氣質也頗爲上乘。只見他們手腳麻利地將衣衫整齊統一放入櫃中後,就站至一排立在她面前,似乎在等她吩咐。

    花無豔眉頭一皺,不習慣有這麼多人伺候的她,實在是不適應這麼多人站在她面前。而此時,站在最右邊的婢女上前一步,恭敬地說:“奴婢六人是掌櫃派來伺候小姐的,奴婢名喚香鯉。”

    花無豔聞聲望去,只見這名女婢臉蛋圓潤,眼神溫婉可人,令人產生親近之意。

    接着其她五個婢女依次報出自己的名字,分別是綠音、攬親、卿蘭、紡芝。等到最後一名婢女時,卻久久聽不到聲音。花無豔向最左邊望去,纔有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開口說道:“奴婢,奴婢名喚秦可知。”

    秦人方可知,萬傾商女愁。

    緣家十里路,似是故人樓。

    花無豔聽到最後兩個字,心裏無來由地閃過這首詩。這時李連生走進門,到花無豔跟前,詢問她對這幾個丫鬟是否滿意。她點頭,指了指香鯉和秦可知,說:“我就要她們兩個,其他幾個姐姐,就請她們離開吧。”

    不管是在花醫閣,還是到了外面,她都只習慣獨來獨往,不喜歡太多人伺候。李連生聞言心裏閃過一絲驚訝,卻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就示意其他幾個人離開。最後再次詢問花無豔還有什麼需要,她搖頭表示沒有,李連生便離開了。離開之前還囑咐香鯉和秦可知兩人,伺候好她。

    而在他離開後,花無豔就讓站在屋裏的兩個人回到自己的房裏收拾東西,然後自己脫鞋上了牀。自從離家後就晝夜趕路,疲憊心頭來,竟讓她睡到旁晚時分才被婢女的腳步聲驚醒。起牀更衣,洗漱,梳鬢,入座。香鯉端着幾道素食放在桌上,因爲菜色清新,竟讓她胃口大開,多吃了點。飯畢,秦可知端上糕點和茶,無豔嚐了幾口,喝了點茶,左右打量她們兩人幾眼,便示意她們將盤點端出去。

    待她們走到門口時,她卻突然出聲喚道:“可知,你留下來”

    香鯉回過頭奇怪地看了裏面的花無豔一眼,又望了望秦可知,接過她手中的托盤,方纔離開。

    秦可知也覺得很是奇怪,面上卻是不變,轉身走到她面前,恭聲道:“小姐喚奴婢何事”

    花無豔搖頭,眼珠子轉了幾轉,示意她坐下。起先她不敢坐下,待看到花無豔堅定的眼神時,才遲疑着坐下,心裏依舊忐忑不安。倒是花無豔對着她淺淺笑了一下,臉上的黑色胎記皺起,有些恐怖。於是她又燦燦地一笑,將人家嚇到,自己都不好意思。而她只是因爲第一次一個人待在陌生的地方,想找個人陪着說說話而已。

    “小姐,你臉上的胎記,從小到大都有嗎”許久,秦可知主動開口問到。

    花無豔先是一愣。然後右手摸向臉上的胎記,道:“是,出身便有。”

    “如果沒有這塊胎記,小姐你,怕是驚爲天人吧”秦可知如實嘆道。從小到大,她身邊美女如雲,深知容貌對一個女子的重要。

    花無豔沒有反駁她的話,認真地點頭說:“不管容貌如何,它終究是生在了我臉上,哪有不接納的道理再者,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既然這胎記與我同生,說明天意如此,我亦是不想改變它的存在,順其自然,便好。”

    “照小姐這麼說,所有的事物相生相剋,有緣或以無緣,都不過爾爾”秦可知睜着大大的眼睛,花無豔也睜着。兩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直視着彼此,咕嚕咕嚕地轉着。許久,她們突然撲哧一聲笑了,算是給彼此默契的應答。

    “你今年多大了”花無豔問道:“看你模樣,應該不過二七年華”

    “我纔沒這麼小,今年年初剛滿十五,小姐你呢”

    “我年長你一歲,今年十六。”

    “十六人家說年滿十六就可以說親,小姐,你有沒有說親啊”秦可知繼續問道。

    “親事有啊”花無豔指着自己回答,“孃親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那人不嫌我相貌醜陋,願意娶我爲妻。起先我以爲他是真心的,便對他產生幾分好感,可誰知,這一切都是騙局。他勾結外面匪寇

    ,在婚禮當日,打劫了我的家,父母不知所蹤。而我唯一的妹妹,竟然成了她的新婚夫人,世事難料,不過如此。”說到最後,花無豔停住了口,有些心裏話,說出來是排解情緒,但點到爲止就好。

    秦可知聽了花無豔的話,很是不屑,不滿道:“天下居然還有這等無恥之徒小姐心裏該是很苦吧”

    花無豔搖頭,聳了聳肩,道:“命運如此罷,接受便是。”

    說到最後,她喫喫笑了兩聲,眼中充滿了對家的思念。她已經離開碧雲谷了,花醫閣已經不復存在,她已經,回不去了。

    緣生緣盡緣來去,物是人非事事休。一生,不過爾爾。

    夜晚,回到皇宮裏的鳳傾逸接下了司徒九都的重任,坐在御書房的書桌前,批閱着司徒九都積壓了好幾天的摺子,不由在心裏怒罵道:“這小子,連這點小事都要給我擱着,真不知道可以還能讓你做什麼”

    這時影衛凌弋從殿門外閃進來,走到大殿中央一隻腳屈膝跪到地上,向鳳傾逸行禮。後者點頭嗯了一聲,下巴微微一擡,示意他起身。隨即問道:“她在玉善堂,還習慣嗎”

    “稟告皇上,無豔姑娘在玉善堂裏,一切都正常。只是六個丫鬟之中,她只留下了香鯉和秦可知羣主。”凌弋按照吩咐回答道。

    “可知她留下了可知”鳳傾逸聽到這個名字,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是的,皇上”凌弋又把花無豔將秦可知一人,留下來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鳳傾逸。

    鳳傾逸聽了後,也覺得有些奇怪,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也難怪,她終究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子,可知與她年齡相仿,她留下她是很正常的事。”

    “行了,你下去吧,從今天起,你暫時不用在我身邊候着了,去保護她吧。”鳳傾逸說完後繼續看摺子,讓凌弋下去了。

    這麼多的摺子不知道要看到何時,想到司徒九都的不靠譜,他就想以後再去微服私訪,是不是應該換一個人來接替司徒九都的任務這時腦海裏閃過一個人的臉,他勾着脣笑了,不是還有納蘭洺笙嘛,算算時間,他出遊東南地帶,約莫應該快回來了。

    將所有摺子都看完後,夜已經很深了。他咳嗽了一聲,海公公就帶着幾個太監宮女進來,跟在他身後將他送到他居住的宮殿,逸寧殿。伺候他洗漱寬衣,等到真正躺回牀上時,已經摺騰了小半個時辰。

    躺回牀上的鳳傾逸,看着蚊帳上方的浮龍圖紋,看着看着竟然浮現出花無豔那張有些黑色胎記的醜陋的臉。他搖晃了一下腦袋,將眼前的畫面消散下去後,閉上眼睡了。

    海公公在殿門外候着,等確定鳳傾逸真的睡下後,才換了值班的侍衛,回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回去的路上,他都是一臉的困惑,想到鳳傾逸回來後的種種,他心裏想到:皇上這次回來後,整個人變得有些不一樣啊

    剛走出鳳傾逸居住的宮殿逸寧殿,走在殿前的臺階上,迎面撞上一名宮女,海公公大聲呵斥道:“你是哪個宮的行事如此冒失”

    “海公公,我是靈雙殿淑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我家娘娘讓我來看看皇上睡了嗎”那宮女向海公公盈盈一拜,柔聲解釋着。

    淑妃,將軍府的大小姐方靈月兒,在鳳傾逸剛剛登基時,憑着家族的顯貴,還有父親的赫赫大功,被封爲四妃之一。而如今那方靈月兒進宮已經有兩三年了,肚子裏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所以只能乾坐着着急。尤其是這一年來,皇上已經有七個月沒有召見她,她更是急不可耐。

    然而她不知道,不是“皇上”不想召見她,而是“皇上”不敢召見她啊

    “是晴姑娘啊,你去告訴你家娘娘,皇上夜來一直在看摺子,龍體貴重,看完已經歇息了”因爲是靈雙殿淑妃娘娘的貼身宮女,海公公只能把話說得委婉一些。別說四妃之首的貴妃還沒有立下,就是立下了,這人也不能給得罪了,那家族勢力,在朝堂上擺着呢

    “如此,那我就不打擾海公公了。”晴姑娘說着從衣服裏拿出一個錢袋,遞給海公公,繼續說道:“這時我家娘娘給公公的一點心意,還望公公多多在皇上面前,提點提點。”

    “淑妃娘娘客氣了。”海公公滿臉放光地接過錢袋,殷勤地送那宮女離開。而等那宮女走遠後,他臉上的殷勤臉色馬上沉下來,將錢袋遞給身旁的太監,吩咐道:“這些錢,你們拿去分了記住,今天晚上的事兒,誰要是去煩了皇上,咱家一定治他的罪”

    “是,海公公”衆宮女太監分了錢財,齊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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