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何星子他以前也調查過,但一直無果,所以也只當作是商人士族爲了盈利弄出的傳言。誰曾想,這背後的真相,居然令人如此驚訝
何星子望着鳳傾逸老臉就一直不自在,等他慢慢向自己逼近時,他趕緊湊到花無豔跟前,往她衣袖裏塞了一件什麼東西,外套她耳邊小聲而又快速地說:“若以後你大難臨頭,便可吹響這枚哨子,我和那些老傢伙,都會幫你的”
說完後就“噌”地一下不見了,看來正在逃亡的路上,鳳傾逸走到花無豔面前,放緩語氣問她:“他剛纔跟你說了什麼”
“他”花無豔不知如何作答,何星子說自己會大難臨頭,可是自己不問世事,哪裏來的大難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不願意向鳳傾逸說真話,於是她說:“他說他弄錯了,我不是他等待的有緣人。”
而這時秦可知已經跑過來現在他們身邊,心有餘悸地讚歎道:“小姐,剛纔可真漂亮,那紫色的東西就圍着這河面轉了一圈,所有的河燈都亮起了紫色的光,真好玩”
說話時,餘光卻是打量着鳳傾逸,見自家皇帝哥哥沒有什麼表情,便繼續問道:“不過何星子大師爲什麼看到鳳公子就要跑啊”
花無豔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鳳傾逸對着她們主僕二人說:“天色已晚,你們兩個快些回去吧”
“好。”花無豔點頭應道。自從到了京城以後,她恍然覺得自己和鳳傾逸的距離,有些遠了,不過她說不上來,這是爲什麼。從接近皇城開始,她對鳳傾逸,就有了一種莫名的敵意,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敵意。然而她還是很依賴他,這是自從離開碧雲谷,跟着他一路走來,養成的習慣。從他不在身邊開始,一切都好像重新開始了。
送花無豔秦可知主僕二人上了馬車後,鳳傾逸對着空氣吩咐道:“去,掘地三尺也要把何星子找出來”
空氣裏傳來一聲陰冷的迴應,在這幽深的夜晚顯得格外詭異。
花無豔的馬車穩穩的向玉善堂行駛去,搖搖晃晃地讓她有些想睡覺,這一天實在太累了,雖然沒做什麼事,但就是有一種從心底傳來的疲倦。閉上眼睛想睡一會兒,突然馬車跌宕了一下,一下子將她驚醒。睜開眼睛,秦可知和自己相視一望,大眼瞪小眼。然後前者掀起簾子問趕車的車伕,“發生什麼事了”
“回主子的話,我們的馬車和另一輛馬車碰上了。”車伕回答到。
花無豔也掀開簾子,纔看到馬車正好行駛到玉善堂必經的狹窄小道,迎面正好有一輛高大的馬車。馬車前方,有一個男子騎着高頭白馬,正囂張的衝他們的馬車對陣,“前面的人,快讓開你們的馬車,不然我把你們的馬車劈了當柴燒”
好一個狂妄小兒花無豔不禁眯着眼睛仔細地打量騎馬的男子,只見那是一個穿着淡黃色長袍的男子,和鳳傾逸一般年紀,皮膚白白嫩嫩的,配上那一件黃色的衣裳,整個人像是剛剝了皮的香蕉。而這剝了皮的香蕉此時囂張的氣焰更甚,似乎在他得罪眼裏,她們和馬車上的人,都已經被燃燒成了灰燼一般。
“我們調轉頭,在後面的巷子裏給他們讓路。”花無豔低聲吩咐趕車的車伕,車伕應了一聲,調轉馬車的頭,退回到後面的巷子裏。
聽到對方馬車行駛到身邊的輪子聲音,花無豔將簾子掀開簾子往外看,正好看到那男子向這邊看的視線,兩雙平淡的視線在那一瞬間對上,很快就錯開。
花無豔在心裏讚歎道,好一個美男兒而對方則在心裏徘腹:居然是個戴面紗的人,只是不知道對方美醜與否。
錯開視線後的花無豔看到男子馬車後面,還跟着長長的隊伍,然後擡着好幾大箱東西,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
真是奇怪,大晚上的擡這麼多東西上哪兒去男子走過去後,花無豔的馬車才從巷子裏駛出來,向玉善堂行駛過去。
花無豔由衷地說:“好俊郎的男子,皮膚白得可以擰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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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司徒哥哥,他堪稱玉臨國最美的男子,和南初的桑庹並稱世間二喬。”秦可知帶着崇敬的語氣說到。
“好一個世間二喬,我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存在比美人還美的男子”
“不信等你見了就知道了”秦可知不屑地回道。
花無豔不再回話。
夜來風大,回到玉善堂自己的院子時,香鯉還在等着她們。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上牀睡了。
連着幾天,花無豔都沒有見到鳳傾逸,而她在玉善堂的名聲總算是落實了,找她看病的病人多了起來。
一傳十,是傳百,京城中的百姓們都知道京城第一醫館玉善堂,新來了一位看病的小大夫,下藥簡單,味味藥都恰到好處。也不像其他大夫,藥理甚多,讓他們省了許多看病抓藥的錢。
因爲這小大夫戴着面紗,外界傳言紛紛她美若天仙,驚爲天人。可知時常在她耳邊說這些傳言,而每次花無豔都只是淺然一笑,不甚在意。容貌於她而言,僅此皮囊着實沒什麼作用。如果換做以前,她或許還會在意容貌帶給她的輿論,不過自從宋驍的事發生後,她只是把皮囊,作爲可有可無的一部分罷了。
又過了半月,花無豔的名氣已經超過了其他幾位大夫,京城百姓都將她奉爲病中希望。有些疑難雜症,別的大夫無從下手,而她,只幾根銀針,幾味草藥後藥到病除。她走到今天的每一步,李連生都看在眼裏,二十多天的時間裏,她成了玉善堂的招牌。
京城人士談及醫學,都會提到玉善堂的花無豔。而於她,也不過是閒暇時候安閒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品讀醫書,彷彿外界的傳聞,對她來說,起不了任何波瀾,絲毫影響不了她一分一毫。
李連生打着算盤,算這個月的賬目。自從花無豔進了玉善堂後,這個月的入賬數目,高的不是一點半點。思及至此,李連生想到了鳳傾逸,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心裏會怎麼想,怕是驚訝到極致了吧
然而他想錯了,鳳傾逸看着手下傳來的捷報,並沒有任何驚訝,好像他已經預知了事實一般。然而想到以後會發生的事,他忽的愣住了。這對一無所知的花無豔而言,怕是她不能接受的吧可是又能如何命運已經將她推到了他的腳下,他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翌日,花無豔正在自己的藥房前,給人看病,突然前院喧鬧紛紛,她心下一疑,讓秦可知去前院打探一番。過了不久秦可知回來了,對她說:
“小姐,門口有一夥人擡了一個將死的病人,吵着要讓你醫治,李掌櫃吩咐下人讓他們離開。”
“爲什麼要讓他們離開”花無豔將手從病人手腕上縮回,歉意地一笑,問秦可知。
“小姐有所不知,李掌櫃說這病人是幾家醫館都無從下手的,如果你貿然接手,治好了還說得過去,治得不好,對小姐你,對玉善堂,都沒有好處”
“皇城腳下,怎麼如此”花無豔厲聲呵斥道,從椅子上站起身,向着前院走去。秦可知在後面追上她,繼續勸說道:“小姐還是聽李掌櫃的話罷,這病人,接不得”
可是倔強如花無豔,平時溫婉柔弱,可是一遇到重症的病人,就會將自己的倔強表現得淋漓盡致,所以她罷了罷手,拒絕了秦可知,“你不要說了,我意已決,醫者,仁者心,閻羅橋,病人在前,哪有拒之門外之理出了什麼事,有我擔着,這人,我醫定了”
“小姐”秦可知突然駐在原地,欲言又止,望了一眼花無豔堅定的背影,眼中有些滿滿的觸動,顯然,她被她的話深深地感動了。於是她不再猶豫,快步跟上了花無豔。
花無豔走到前院時,那羣人還在拼命往門內擠,嘴裏還嚷嚷着一定要見到花大夫。而李連生站在門內,吩咐一羣下人攔住他們,不讓他們踏進玉善堂半步。突然有一個頭帶着方巾的滿臉滄桑老者,從下人的隊伍裏鑽出來,李連生眼睛一瞪,讓身邊的下人將那看着趕出去。
那下人拿着木杖向老者走去,要看着就要一杖打在老者身上,花無豔趕緊出聲呵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