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豔望着她遠去的身影,想起了她上馬前望着她的那一眼,複雜而又深邃,千言萬語盡在其中。等到花菱嫣走遠後,花無豔才從懷裏拿出剛纔花菱嫣臨走前放在她手裏的一張紙條。
“娘娘,貴妃娘娘在信上給你說了什麼”香鯉探過身子過來,好奇地問道。
“她已經不是貴妃了。”花無豔沒有綻開那封信,反而頗有些釋然地笑了。
“也是,現在玉臨皇宮裏已經沒有貴妃洛迎春了。”
“對,她是花菱嫣,遠走他方的花菱嫣。”花無豔喃喃道,然後轉身離開了,留下香鯉一個人在身後思索花無豔話裏的意思,片刻後又快走幾步跟上對方的步子。回到花傾殿後,花無豔纔將花菱嫣塞給她的紙條打開,裏面就寥寥幾句話,卻看出了花菱嫣的反悔之意:姐姐,天下已然大亂,你好自爲之。
天下已然大亂,一個尋常女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花菱嫣會看不出來嗎現在各個國家之間,暗地裏的洶涌已經快涌出了水面,至少現在玉臨和南初秦風兩個大國,已經徹底撕破了臉,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雪雲看清了形式之後,也會和玉臨站在對立的方向上。
花無豔又一次嘆了一口氣,然後將紙條扔在了燭火上的火焰,不一會兒的功夫,紙條便燒成灰燼。花無豔望着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忽然火焰之中好像閃過爹爹孃親的臉,花無豔一驚,趕緊向火焰伸去,手卻被火焰灼傷,瞬間就起了血泡。
“你在做什麼”大門之處,傳過來鳳傾逸擔憂的聲音,花無豔看着她向自己走來,然後握住了她的手,責怪道:“你是笨蛋嗎怎麼可以用手去觸摸火焰呢也不怕傷着自己”說着,就牽着她的手,去另一邊花無豔寢宮的藥箱子裏尋找藥膏,裏面有花無豔給自己準備的各種膏藥。
“用這個”花無豔看這鳳傾逸在自己的藥箱子裏翻來覆去,知道如果自己不出面的話,對方一定會把自己的藥箱子翻得很亂。鳳傾逸順着花無豔的視線望過去,拿起了那隻藍花白底的瓶子,然後用棉籤蘸起藥膏,小心翼翼地給花無豔的傷口上擦去。
“你當真不怪我擅自將花菱嫣放走她可是盜走了玉臨的地形圖”
“她是你的妹妹,我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了她,她的生死,從來都是掌握站在你手裏,隨你便了。”
“你這樣說,我就有些內疚了”
“內疚什麼”
“那個預言啊,紅顏戲水,危害江山我現在的存在不就是在危害於你的江山嗎”
聞言鳳傾逸倒是笑了,將手中的面前扔在一百年,然後將花無豔受傷的那隻手指放在嘴巴的前面,給她呼呼,花無豔被他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弄得有些好笑,這個時候的鳳傾逸顯然是把自己當做小孩子在寵着了。“如果這個江山因你而滅亡,那我守護這個江山的意義何在活在這玉臨江山,一開始便是註定爲你而存在的。”
“你又逗我”
“我爲何逗你”
“我不知道”花無豔話語之中深意十足,隨即又道:“不過這話你以後還是莫要說了,我會內疚的。”
“恩。”花無豔低下頭,應了。
隨着邊疆戰事的壓近,司徒九都受鳳傾逸的命令,就在京都四處安撫百姓,讓他們放下心來。而秦奕則和他以前在秦風的人聯繫,讓他們在秦風內部攪亂朝綱,不知道作用如何,但是能做些事情就做些事情,總比就這樣乾等着強不是嗎在上一次傳來的捷報中,戰役倒是處於平靜的狀態,秦風的玉容將軍,不知道那根筋不對了,就是不接戰,就算是接戰,也是讓自己的部下出面,自己則躺在軍營的帳篷裏睡大覺。
額,不是秦風的軍營,是玉臨的軍營。
所以每當納蘭洺笙打完戰爭回來,看到自己的牀上躺着一個男兒將軍時,氣得只差把整個帳篷給掀了。可是自己又不敢貿然去追他,這人詭計多端,萬一又有什麼陰謀詭計,他找誰哭去想到這裏,納蘭洺笙就任由敵方的玉容將軍在自己的牀上睡了,同時還吩咐了其他人,在進入他的帳篷的時候,一定要敲門。要是有人不通報就走進他的帳篷的話,就按照軍法處置,如此一來,便麼有再敢貿然進入納蘭洺笙的帳篷了。而那玉容將軍,在納蘭洺笙的牀上醒來過後,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是申一個懶腰。
“啊,睡得舒服”
“睡得舒服,就趕緊從我的牀上滾下來,離開我的帳篷”玉容還在伸懶腰,忽然傳來一道陰陰的聲音,於是轉過頭去,卻看到帶着面具的納蘭洺笙定定地坐在桌子邊喝茶。
“這麼輕易就讓我走,你這將軍當得是不是太兒戲了”
“輕易就跑到敵方將軍的牀上睡覺,你這將軍當得,豈不是更兒戲”納蘭洺笙咬脣反擊,絲毫不給他留面子。
“這樣不好嗎”玉容再一次伸了個懶腰,然後陰陰地笑道:“我在這裏睡覺,玉容將軍就不會出現在戰場上。我不在這裏睡覺,玉容就會和你鬼面倒戈相向,這麼便宜的買賣,你都不要,是不是太兒戲了”
“胡說八道”納蘭洺笙暗罵出聲,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只好吐出這四個字。論蠻不講理,他確實不是玉容的對手。
“你叫什麼名字”玉容下了牀,來到納蘭洺笙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問道。
“鬼面。”後者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鬼面是你的稱號,我問的是你的名字”玉容有些急了。
“無名無姓。”納蘭洺笙依舊只是吐出這四個字,然後便沒再說什麼,
“你”玉容氣極,站起了身子,端起茶壺喝了一口,然後指着納蘭洺笙,說:“明日,我便同你決鬥一場,讓你知道玉容的稱號,不是浪得虛名”
“如此,便放過我的牀吧,我們戰場上見。”納蘭洺笙這才擡起頭來認真地看了一眼玉容,發現對方的膚色,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時候,要白上很多。只是等到他還想一探究竟的時候,對方已經飛身離開了帳篷。可笑的是外面的侍衛,竟然沒有一個發現他的蹤跡。納蘭洺笙不禁可笑,心想自己也去對方的帳篷裏睡上一覺如何不過很快就搖了搖頭,嘲笑自己的這個可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