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悍妃馴懶王 >第七章毒酒
    楊連傾醒來的時候早已日上三竿。一瞬間他幾乎有了錯覺,以爲這不是在柳家,而是在別的地方。不然怎麼柳夢雲沒一大早的就掀他被子,叫他起牀呢難得居然是被大太陽曬醒的,擁着被子楊連傾一點也不想起來。那暖洋洋懶散散的感覺,恍如隔世的舒服。

    只是真等睡夠了的時候,楊連傾也有點躺不住了。沒有柳夢雲那中氣十足的河東獅吼,也沒有燒火棍劈頭蓋臉的亂打,竟是教他覺得缺了些什麼,無聊起來。

    來到柳家頭一次自己起牀,楊連傾掏着牀邊盆裏的水洗臉。那水早冷了,撲在臉上涼涼的,教他皮膚一緊,打個激靈。往常那水都是熱的,舒舒服服的揉了手巾蒙在臉上,呼吸都透着舒爽。衣裳早在牀頭放好了,竟是一套新的,穿上倒是合身得很,似乎是特意爲他做的。不用穿柳夢雲二哥那對於他來說有些鬆垮的衣裳,倒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抻着懶腰,衣襟半敞,胸膛大半露在外面,只將腰帶鬆垮垮的繫着。楊連傾晃悠着來到院子,才見着柳老爹百無聊賴的逗着狗頑,拿着根羽毛搔着狗鼻子,看着小狗打噴嚏。

    楊連傾想叫柳老爹,卻發現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也只咳了一聲,問了一句:“她呢”

    柳老爹倒是沒太在意,隨口答着:“今兒有集市,夢雲揹着前幾日砍的柴去賣了。”

    “她自己去的”楊連傾愣住。

    “嗯。一向如此。”柳老爹心不在焉,只瞅着小狗哈哈笑,“廚房有給你留的飯,你自己熱一下吧。一會喫完了我們上山去。今兒夢雲回來肯定能帶酒,我們打點野味做下酒菜”

    “好。”楊連傾應着,去了廚房覓食。飯菜早就冷透了,烙餅硬邦邦的,咬着都硌牙。楊連傾卻餓狠了,昨兒中午晚上都沒喫飯,今兒又睡到快中午,肚子早就叫喚了。於是也就不管不顧的都塞進了肚,狼吞虎嚥的,就着瓢涼水喫得不亦樂乎。

    一出來就見着柳老爹早裝束好了,提着兩張弓問他:“用哪個”那雙眼睛泛着精光,跟餓狼似的。

    楊連傾假裝沒注意柳老爹的眼神,挑了挑,選了那張硬弓,純黑的顏色,倒是也很入他的眼。

    柳老爹似乎對楊連傾的選擇極滿意,撇着嘴笑,鬍子都跟着翹起來了:“今兒你要是不打點好東西,都對不起這張弓”

    家裏的男人們上山打獵的時候,柳夢雲已經賣了許久的柴了。她天不亮就揹着柴出發,到縣城的時候正剛開了城門。尋了集市上的好位置,柳夢雲就立在柴的旁邊等着有人光顧。然而一上午過去了,卻沒什麼人理睬的樣子。顯然集市上別的東西,比柴更容易吸引人的關注。

    柳夢雲也不在意,只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羣,看着遠比往日多的高鼻深目的北漠人。

    柳夢雲的對面是間酒樓,到了中午的時候,酒樓裏生意火熱。然而所有的酒客,都沒一桌人來的醒目。那是穿着便服的衡曲縣令安遠陪着兩個衣着華麗的北漠人。這一桌正在二樓臨窗的位置,向下俯視正可以見着無人問津的柳夢雲。

    其中一個北漠人招呼了小二過來,在他耳邊說上幾句話。小二也就乖巧的應着,去找了柳夢雲。柳夢雲仰頭望上去,那北漠人就對着她一笑。柳夢雲也就笑了,揹着柴跟着小二上樓。

    “安大人,怎麼想起找我喫酒”柳夢雲人未到聲先聞,噔噔噔踩得樓梯響,大步邁過來,沒有半點女子的矜持,大喇喇的坐下。

    安遠似有點怕柳夢雲,看見她就略微瑟縮了一下,稍微挪得離她遠了那麼一點:“是力牧使者和竟離使者想要請柳四姑娘的。他們說與姑娘曾有一面之緣。”

    柳夢雲笑了,隨手一指那北漠人:“這倒是真的。我跟這兩個大鼻子確實見過”

    竟離使者臉上作色,對柳夢雲的無禮有些憤怒,卻被同伴拉住了,給他使了個眼色。

    “上次得罪了柳四姑娘,真是抱歉了。”力牧使者笑着,“在下洛格爾力牧,這位是奇赫竟離,我們都是北漠國的使者。”

    “好說。”柳夢雲支起一隻腳踏在椅子上,胳膊搭在膝蓋上,坐得極不雅觀。還伸手抓撈着一條雞腿,塞在自己嘴裏大嚼。

    “呵呵。”力牧忍耐着柳夢雲粗鄙,仍是在臉上掛着笑,“爲了賠罪,在下特別請柳四姑娘來喫酒的。請。”說罷竟然親自站起來給柳夢雲倒酒。

    柳夢雲吐了骨頭,吊兒郎當的乜斜着眼,看着力牧寬大的袖子掩住了酒

    杯。

    “柳四姑娘,請。”力牧雙手執杯,倒是很和氣的樣子。

    安遠突然出聲制止了:“力牧大人,這個,柳四姑娘是個女子,還是不該敬她喝酒的好。”

    柳夢雲哈哈一笑:“安大人說的什麼話這麼香的酒,我可是難得喝一回怎麼,安大人不捨得”做出一副貪饞的樣子,卻在望着安遠的時候幾不可察的對着他焦灼的目光搖頭。

    “柳四姑娘果然巾幗英豪請”力牧將杯中酒一仰而盡,就盯盯的望着柳夢雲的酒杯。

    柳夢雲也不客氣,喝乾了酒,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笑得歡樂。只是那笑並沒持續多久,她伸出去要夾一塊肉的筷子還沒收回來,就從手中落下了。柳夢雲心口裏突然痛起來,初時如被什麼鐵線勒着,一圈圈纏繞上去,勒進血肉。隨後又像一個小蟲,自胸口鑽進心臟,一邊鑽一邊啃噬,一拱一拱的爬,剜了個洞出來。她抵挨不住,捂着心倒下去,蜷縮在地上,極爲痛苦的樣子。

    “怎麼了”安遠急慌慌的站起來,“柳四姑娘柳四姑娘”去查看柳夢雲的情況。就見着柳夢雲嘴脣青紫,渾身冷汗,顯然是中了毒。安遠焦慮大怒,“力牧使者,這是怎麼回事”

    力牧冷哼,不屑一顧:“上次見面她衝撞了我們,我不過是稍微給她點教訓罷了。教她明白,區區一個山野村婦,就別想跟着貴人抗衡你們陽曄國也太放縱了,這種賤民也能嚇着你們縣令和縣尉”

    “解藥”安遠強硬的伸手,探到力牧的面前。

    “怎麼,還想救她有這種必要麼”竟離在一旁幸災樂禍。

    “我是衡曲縣令,衡曲縣內所有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我絕不能允許你們北漠的人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有管民的權力,也有護民的職責”安遠義正言辭。他手底下柳夢雲抖得不行,嘴角已經滲出了血,整個人全抵在地上,痛苦難耐。

    “我要是不給解藥呢”力牧眯了眼睛。

    “明日我便上書陛下,北漠使者擅自傷害我天朝百姓。請陛下定奪,是否還要繼續與北漠保持友好通商,幫助北漠追查逃犯”安遠虛向抱拳,凜然威儀。

    力牧仰了頭,板了臉,與安遠對峙半晌,終於還是在對方的強硬中敗下陣來:“哼,區區賤民,也值得你大動干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丟在地上,攜着竟離拂袖而去。

    安遠忙把瓶裏的藥倒出來,餵給柳夢雲喫下去,看着她臉色稍微緩和些了,又急忙忙喚了人來將柳夢雲擡到一間客房裏,打發了小二去請大夫來看。

    待房中只剩下了柳夢雲與安遠兩人,柳夢雲卻坐了起來,倚着牀頭,放緩了呼吸,慢慢的喘着:“安大人,無妨。看來解藥倒是真的,歇一下也就沒事了。”

    “四姑娘你明知那酒他做了手腳,爲何要喝下去”安遠痛心疾首。

    柳夢雲忍着心口疼痛,竟還能笑出來,只是那笑實在虛弱,蒼白無力:“安大人,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力牧的意思。他是隻針對我,還是已經在懷疑什麼了前段時間我確實得罪過力牧,若他是向我報復,也不無可能。我不能教他們看出破綻來。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我既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村婦,那酒自然是得喝下去的。否則,只會教他起疑,反而不好了。”

    “若是這毒”安遠心中忐忑,“四姑娘,未免太冒險了”

    柳夢雲只笑了:“我還不至於連點毒都扛不住。相信安大人一定會盡快幫我解毒的,在那之前,我還能保住自己。”

    “四姑娘”安遠這聲喚又痛又怨。

    “安大人,這事,別教大姐夫知道,也別給我爹他們知道。替我瞞住吧。我不想他們擔心。”

    安遠拗不過柳夢雲,也只得答應了。

    等着大夫來了,替柳夢雲把了脈,確定了力牧給的是解藥,毒已去了,疼痛不會那麼快過去,人也得虛弱些時日。安遠這才放了心。

    柳夢雲卻並不在意,只拿了個方子教大夫替她拿藥。那是她出來前柳老爹給她的單子,要每日給楊連傾沐浴來泡的,替他疏通經絡。看着藥置辦齊了,柳夢雲又跟安遠要了壇酒,準備帶回去孝敬自家老爹。

    安遠原想派人送柳夢雲回去,柳夢雲卻拒絕了,堅持自己回去。左右她毒已解了,除了身子虛些倒是沒別的,實在不想勞師動衆的驚了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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