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三一副流口水的樣子,黑衣男子認同地點點頭道:“是啊如果她不是快要死了,我一定把她帶回去當壓寨夫人”
“反正還沒有斷氣,不如我們先來爽一番怎麼樣”阿三說着,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龍芷言的身體,兩眼泛濫出來的綠光幾乎變成了一條餓狼。
黑衣男子正猶豫着要不要答應,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幾聲慘叫,回頭一看,原本在與冷懿軒打半的幾名山賊竟都被冷懿軒一一斃命了。
“啊阿牛,小五”黑衣男子大驚起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冷懿軒。
此時,冷懿軒手裏緊握着長劍,劍刃上沾血了鮮紅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看着他們,他的眼裏腥血一片,緊咬的牙縫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來:“放開她”
黑衣男子站了起來,目光掠過旁邊橫七豎八的屍體,雖然底氣不足,但仍是道:“你殺了我這麼多兄弟,現在還指望我放了她”
冷懿軒沒有作聲,繼續一步一步向前靠近劍尖觸碰到地面上,伴隨着他的步伐,刮出“沙沙”的聲音。
倒退兩步,黑衣男子道:“阿三,走,上去把他幹掉”
“可是老大”阿三看了黑衣男子一眼,顯然慌神了。
“怎麼不敢嗎混帳東西,這點小事都不了如果你不把他給幹了,那麼二當家這個頭銜你就別想當了”
阿三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冷懿軒,又看了一眼那死去的兄弟,最後對黑衣男道了聲:“對不起”後,便倉惶而逃了。
“阿三阿三豈有此理,這個王八龜兒子,等老子回去絕饒不了你”
冷懿軒冷冷一笑:“那麼現在,你還想跟我打嗎”其實此刻,他體力已幾乎全部耗盡,別說要再對付兩個山賊了,估計連只螞蟻也不可能捏得死,只要稍一分神,便會昏死過去。
可是,他並不給自己這樣暈過去,絕對不可以
“站住別過來”黑衣男子慌了起來,情急之下,他一把揪起龍芷言的身體,右手狠狠地掐住龍芷言的脖子並往後退道:“如果你敢再上前一步,信不信我馬上和她一起跳進河裏去”
冷懿軒一驚,不由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他看了一眼旁邊洶涌澎湃的河流,別說龍芷言如今身受重傷,就算一個常人掉下去,也沒有多少存活下去的機率
片刻之後,他腥紅着眼眸道:“你敢”
黑衣男子一邊後退,一邊慌張道:“有何不敢你不要再過來了不要再過來了不然我真的會和她跳下去我真的會啊啊”
他說着說着,突然一腳踩空,接着兩個人便像道彩雲一樣向河流飄落下去。
“啊芷言芷言”冷懿軒急速飛奔而去,可不管他的速度再怎麼快,終於未能如願地拉住那雙纖纖玉手
“咚”的一聲,兩個身影墜入河中,過了很久才冒出頭來,黑衣男子不停地掙扎叫喊:“救命啊我不會游泳,誰誰來救救我”他剛說完,一個海
浪撲了過來,很快便將他蓋入了河水之中。
來不及多想,他扔下寶劍就想跳進海里去,未料卻被及時趕來的錢三一把拉了回來:“王爺,不要啊,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混帳,錢三,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攔本王的路”
從來沒見他如此方寸大亂過,錢三的心揪痛得無法言語:“王爺你冷靜點,這河水流湍急,加上你已體力不支,冒然下去只會圖添危險,而芷言小姐本已身受重傷,就算把她救起,也未必能活下去,你何必去冒那個險呢”
“誰說她不可能活下去她已服下起死還魂丹,一定會沒事的”說完,他欲再次衝向前去。
這次,錢三雙手一攤,擋在了他的面前,用從來沒有過的嚴肅對他道:“如果你想跳下去,那就先過了我這關”
“錢三,你”冷懿軒咬咬牙齒,眼裏的目光幾乎能致人於死地:“你再攔我的路,信不信我一劍把你殺了”
錢三苦笑一聲:“以你現在的體力根本不可能殺得了我,不過就算你把我殺了,我也不可能會讓你跳下去的”
“你”這下,冷懿軒啞言了,看着錢三,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襲上心頭。
其實錢三說得沒錯,現在的自己連只螞蟻都捏不死,哪來的體力下去救人也許是太過疲勞,又或者是太過心急,最後冷懿軒眼前一黑,暈死過去了。
“王爺王爺”錢三急忙上前扶住,然後轉頭對身後的士兵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找船打撈啊”
經他這麼一吼,所有人才如夢初醒,接着紛紛四處奔走。
看着那片海浪,錢三內心默默祈禱着,淚忍不住模糊了他的眼睛:芷言小姐,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經過一番折騰,他們終於拼來七八個竹筏下水搜索,奈何海浪太大,沒撐出幾步又被海水衝了回來。打撈了三個時辰後,他們終於撈出了一具屍體,可惜不是龍芷言的,而是黑衣男子的。
不甘心,錢三再次命人繼續打撈,直到太陽落山,海水歸爲平靜,他們也沒有撈到第二具屍體。
冷懿軒醒來後,命人繼續在河裏打撈。可是一天過去了,下人沒撈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十天過去了,還是沒有撈到有價值的東西。
半個月過去了
直到一個月後,錢三拿了件破爛的衣服過來告訴他:其實打撈到第三天的時候,下人就在河裏撈起了這件衣服,只是當時怕他受不住打擊,所以故意藏了起來。
這件衣服經冷懿軒醒後確認,是龍芷言的那胸口的地方還有被箭射破的裂縫。於是,衆人紛紛猜測龍芷言已被海里鯊魚吸食,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其實就算沒有這件衣服,大家心裏都會明白:連黑衣男子那樣的壯漢掉進海里都被淹死,而龍芷言這種身受重傷的女流之輩又怎麼可能淹不死呢除非有奇蹟發生。
可是不管外面的人怎麼傳,冷懿軒終於不相信那是真的,只要一天沒有見到屍體,他一天都不可能相信龍芷言已離自己而去。從那以後,他每天都捧着衣服在房裏發呆,一呆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