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立在那裏不語，芳妃娘娘凌厲的目光再次掃了過來：“本宮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介於你們兩個都是東瑜人，如果沒有猜錯，在你入宮前，兩人便已認識了吧”
“回娘娘，正是如此”
“哦既然這樣，那當初你爲何會流落至此，還在這裏屈身當宮女”
即使把兩人的關係說出來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吧，龍芷言思量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回娘娘，夕軒王爺其實與奴婢曾經有過一段情懷”
“哦”這點讓芳妃覺得很是意外，之前她猜想兩人應該只是青梅竹巴而已，沒想到竟然還有過感情。轉動了幾下手中的佛珠，她靜靜地道：“說下去”
龍芷言把事情從頭到性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除了許婧雯就是真正的南瑜公這點。只是每回憶一件過去的事情，她的心便隱隱抽痛起來。原本以爲只要不想，傷口便會自動結痂，可一旦再次觸碰的時候，裏面還是會痛的。
芳妃娘娘聽得甚是有味，聽完之後輕嘆了一口氣道：“這個故事聽起來，倒挺讓人感慨的，難怪夕軒王爺每次見你的眼睛都是那麼得熾烈。”
熾熱有嗎爲何這點連旁人都看得出，自己卻沒有發覺呢
芳妃娘娘見她不語，接着又道：“少說你也是將軍府裏的小姐，又是王爺曾經的妃子，這些日子要你淪落爲奴婢，真是委屈你了”
“娘娘言重了，不管奴婢之前何等風光，如今始終是北瑜的宮女。不過奴婢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一問”
芳妃娘娘拂了拂手：“問吧”
“今天奴婢來這是與娘娘斟酌批准出宮一事，爲何您卻關心起夕軒王爺與奴婢的事情來呢難不成這兩者有關係”
芳妃娘娘莞爾一笑：“有當然有”
龍芷言一愣，一種不祥的預感襲擊心頭。看了她一眼，芳妃娘娘爾後才道：“衆所周知九公主原來是嫁去南瑜的和親公主，可如今她龍命歸西天，因此和親之事必然只得再想他法”
“什麼”龍芷言大驚一聲：“九公主她殯天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不是隻是驚嚇過度被安置檸菊宮休養嗎”
“驚嚇過度”芳妃輕笑一聲：“這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話罷了，其實在公主殿失火那天，便已經香消玉殞，只不過皇上怕此事會影響到兩國和親，因此勒令封鎖了這個消息。”
不知爲何，龍芷言忽然覺得芳妃在說這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甚是詭異。縱然她已經說得風輕雲淡。接着她問下去：“可就算是這樣，九公主始終不可能重返人間，皇上這樣做，目的何在”
“誰說九公主不可能重返人間的只要本宮說可以，那麼她便可以”
龍芷言心頭微微一怔，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心頭。這等機密之事斷然不會輕易告
知別人，而一旦知道了機密的人自然都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難道芳妃她要拉自己下水暗吸一口氣，她努力平息着心中的不安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龍芷言猛然擡起頭看她：“娘娘，你這是在開玩笑嗎要知道奴婢乃賤奴之身，又非北瑜帝皇子嗣，何德何能代替九公主出嫁再者，就算奴婢願意，那九駙馬呢難不成他也會同意與北瑜一同欺騙自己的帝皇”
冷汗在她後背慢慢滲了出來，呼吸也因此而被得沉重。
芳妃娘娘神情淡然地笑了笑，對於的問題她並不想多做解釋，只是簡單地道：“這些事情你無須搭理，只需回答本宮願意與否即可”
願意原本自己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想遠離宮闈，可這樣的結果哪裏是遠離了，根本就是從這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而已。
見她久久不語，這時碧芝道：“芷言姑娘，我看你就答應了吧，這可是你離開這裏的唯一方法，要知道你本身就是借用他人身份混入北瑜皇宮。這事如果傳了出去，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娘娘爲你保守這個祕密這麼久，也是時候到你報恩了吧再說了，代替九公主出嫁，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好事，而你卻在這裏猶豫不決，不覺有些自視甚高了嗎”
碧芝的話像塊石頭一樣壓在了龍芷言的心頭，她想了想道：“奴婢一直對娘娘的大恩大德銘記在心，只是不解的是，正如碧芝姑娘所言，宮中女眷如此之多，想嫁九駙馬之人比比皆是，娘娘爲何非要奴婢擔此重任”
說到這裏，芳妃娘娘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你爲以這點本宮不懂嗎只不過這是九駙馬他自己指明要你代替九公主之位的”
“什麼九駙馬指明的”龍芷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芳妃娘娘顯然沒有多大的心思與她繼續糾纏下去，轉身坐回鸞榻後淡淡地道：“說吧，本宮再問你一次，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如果你不願意，本宮也不會勉強，只需奏明皇上即可，不過到時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要了你的腦袋本宮可不敢擔保，再者，這可是你唯一可以離開這裏的機會，錯過了，從今以後就等一生一世在此爲奴爲婢。至於你是想當一輩子服侍別人的奴婢，還是做讓人服侍一輩子的公主，便由你自己選擇了”
龍芷言呆呆地立在原地，雙手緊緊攥成一團，手心冒出了密密的汗跡。
頓了一下，芳妃娘娘忽然又道：“哦，對了，忘了跟你補充一點，如果你肯嫁去南瑜，那麼東瑜這邊皇上很有可能從此不再找藉口討伐東瑜。”
聽到這裏，龍芷言還有反對的權利嗎換句話來說，只要自己一個否定，那麼東瑜整個國度的百姓都會因此而遭殃相反，如果自己代嫁過去，北瑜皇帝自然顧忌真相被揭穿後南瑜會找藉口討伐北瑜。因此，介於自己是東瑜人，他必然不會輕舉妄動。
反正自己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三個月後在南瑜是死，留在北瑜也是死，既然都是死，何不讓自己死得有意義一點。最後，她艱難地福了福身：“奴婢願意代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