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孩子畢竟是奴婢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奴婢又豈會這般殘忍殺害她只因罪奴宮裏女人畢竟是不能與男子苛且的。一旦發現不但性命不保,甚至還會拖累大家。因此奴婢想等孩子出生後,便偷偷將他運出宮中,於是當時放置了荒院處待到天黑時再動手,豈料當日天黑之後,荒院處卻不見了孩子的蹤跡。直到時隔一月的今天,他被發現埋於土中”
說到這裏,江梅已難過得情緒再次失控起來。這事畢竟關係到皇室顏面,皇后就算再怎麼不滿,也不可能當着所有的人草草處死這個女人。
可是不盡早處死,又怕將來會帶來更多的麻煩。畢竟這麼多年來,皇上一直沒有立下太子,如今年事已高,太子之位鷸蚌相爭,沒想到偏偏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
“皇后”香妃再次發話了:“此事事關重大,依臣妾來看,還是交與皇上定奪吧”
皇后眉頭即時皺了起來:“皇上此時正與三使者會面,又豈能干擾自古以來,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子與奴婢發生關係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如今既然孩子已死,本宮覺得追不追究下去也無所謂。畢竟我們總不可能爲一個死去的嬰兒而封了一個罪奴爲妃吧更何況,那名孩子到底是不是三皇子的骨肉都還待考查呢”說着,不等衆人發話,她便跟着道:“人,將這名罪奴給我拖下去斬了”
“是”外面馬上闖往兩名侍衛。三兩下的功夫便一把夾起了江梅往外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江梅拼命地掙扎起來:“皇后娘娘,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三皇子的”
“慢着”這時,香妃一聲喝道
聞聲,兩們侍衛不得不停了下來,聽候發落。皇后憤憤地咬了咬下脣,可又不好當場發作。
香妃目光凌厲地環視了衆人一眼,然後嫣然笑道:“皇后娘娘,按着我們南瑜的律例,只要是皇室宗親的子嗣不管身份貴賤,死後都必須埋入皇陵,倘若死嬰真是三皇子的血脈,自然不可如此草率埋葬,因此,臣妾覺得我們有必要事先弄清這孩子的真正身份”
如果真是這樣,那時必然要驚動皇上,這可是皇后最不想見到的。在她正想找藉口推脫時,龍芷言忽然道:“是啊,皇后娘娘,筱桃也覺事情還是查清一點得好,倘若這罪奴說的是謊言,這樣也好還三皇子一個清白。”
龍芷言的一翻話同時也給了皇后一個提醒,不管那死去的嬰兒是不是三皇子的,只要拖延下去,就必然是能有辦法“證明”他是清白的。這樣總好過草草把女子處死,以招來更多的閒言碎語。
於是她點了點頭道:“好,本宮姑且先不殺了這名罪奴,來人,壓進大牢裏,聽候發落。”
這下,無人再起爭議了,一個個眼看着江梅被帶離了大殿,所以有的心情都變得凝重起來。
殿外的喧鬧很快便平息了下來,晚宴再次繼續進行,
待皇后回到寢宮裏,苦撐了一晚的笑容終於僵持不住,傾刻變成了一張怒臉
“啪”剛一進去,她馬上狠狠地甩了三皇子一個耳朵:“混帳糊塗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女人你是不是真的奸誣過她”
“母后”三皇子捂着被打得發熱的臉頰:“兒臣真的不記得是否發生過此事了那個女人,我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一點印象都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沒有印象”皇后氣憤得臉都變了一種顏色,不過她知道現在並不進追究過去的時候,接下來得想想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纔行。
踱步回到鳳榻之下,她思量片刻道:“現在這個情況,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解決”
“辦法”三皇子偏頭想了想,接而喜笑眉開道:“母后,其實兒臣覺得想要解決這事一點都不難,那個罪奴江梅身份如此低卑,只要我們來個威脅利誘不就可以令她改口供了嗎”
皇后冷冷掃了他一眼:“如果真有這麼簡單,我犯得着這麼憤怒嗎如今後宮的每一位嬪妃都對我們母子一舉一動虎視眈眈,就算江梅肯自改口供,但轉變得太快,反而讓人有所懷疑”
“那母后您的意思是”
皇后沉吟片刻,來回走動時頭上的珠釵輕觸相碰:“江梅那邊你就先別管那麼多,最重要的是安撫你父王這邊,別讓你因爲這件事情而在他的心中大打折扣,這樣的話到時可就影響到你榮登太子之位了。”
三皇子一想到這點,內心再次憤怒起來:“真是晦氣啊,今天接見三國使者時,我表現突出,當時甚得父皇歡心,偏偏那個時候太監就把我從正殿那裏召來了這邊。搞得我錯失了一個大好良機。”
皇后眉頭緊皺了一下,其實從一開始她便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現在加上兒子的這番說詞,也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拿起奴婢剛剛端來的參茶,她輕抿了一口道:“那個死嬰早不發現晚不發現,偏偏十七皇子滿月之日當着所有嬪妃面前發現,又是你在衆人大殿風采時發現,難道你真覺得這只是偶然”
三皇子心頭咯噔一陣:“母后,那您是懷疑事情的背後有人在操縱”說完他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氣得馬上一拍大腿道:“難怪當時香妃與司徒筱桃多翻阻撓我們處死江梅,很明顯這事絕對是她們兩個弄出來的。”
皇后冷冷一笑:“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想當初她爬上香妃這個位置,還是我幫她一把呢,如今竟然想把我給扳下來”
“母后,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皇后沉思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坐回到鸞榻之上:“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到時我自會通知你。”
“好,兒臣知道了”三皇子行了個禮,便轉身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