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了厲憬珩。
男人脣角勾出幾分笑意,右手緩緩擡起,覆在了她的臉上,傾身靠近她。
他不是沒有吻過自己,粗暴的意識模糊的清醒的,都有過。
可大庭廣衆之下,沒有過。
陸輕歌屏住了呼吸,望進男人幽深的瞳孔中時,睫毛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兩個人之間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現場是多數人的歡呼和尖叫。
陸輕歌說不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底是什麼感覺。
只知道她的腦子裏一片混沌,整個人神經緊繃,就那麼看着他,不知所措。
厲憬珩沒有吻上陸輕歌的脣,而是在距離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盯着她問:“現在,想我吻你麼”
陸輕歌愣愣地看着他,臉蛋紅的不像樣,可紅脣一抿,開口道:“反正,我剛纔也不是我喊着要讓你吻我的。”
聞言,他脣角上揚,緩緩閉上了眼睛。
陸輕歌卻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更加靠近的俊臉。
直到那個吻落在了她的脣角。
蜻蜓點水的一下,可男人的氣息包裹着她,似乎是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而陸輕歌,只能任由他的牽引。
厲憬珩已經和她拉開了距離,但殘留的男人身上的味道,依舊纏繞在陸輕歌周身。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陸輕歌感覺到放在自己腰身的大掌,偏過頭去看站在他身旁的男人。
有識趣的侍者拿着托盤上臺,厲憬珩從托盤裏拿過一個高腳杯,擡手朝着臺下的人開口示意:“希望大家玩的愉快。”
說完,他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至此,臺下的人已經逐漸散去,不再聚集。
厲憬珩放下了手中的高腳杯,轉身朝着羅康的看了一眼,眉宇沉沉。
他攔着陸輕歌的腰走到了羅康面前,然後轉臉盯着半倚在自己懷中的女人:“不對羅先生說點什麼嗎”
陸輕歌,“”
她因爲緊張而加速的心跳,似乎已經隨着散去的人羣平靜了不少。
但此刻,再面對羅康時。
她啞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直到她感覺到男人放在她腰身的大掌正在一點點用力
陸輕歌擰眉,不自覺地瞪向他。
厲憬珩脣角帶笑,面上是一臉不動聲色:“看我幹什麼,羅先生剛纔對你告白,你不做出點回應麼”
陸輕歌汗顏
她收回視線,垂着眸子微微抿脣,醞釀了一會兒,才擡眼看向羅康:“羅先生,對不起。”
羅康伸手按了按眉心,看着她的時候,眉頭微擰:“輕歌,站在你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對你不好”
陸輕歌微愣。
她想問,你怎麼知道
可憋了回去,嘴角帶出一抹淺笑:“沒有,厲先他對我很好。”
“什麼戒指忘在洗手檯上,我們見過這麼多次,那戒指我從來沒有見你戴過。你們結婚的時候,該不會是連結婚對戒都沒買”
觸及到他的視線,女人手指微微蜷縮,像是在刻意避開。
羅康笑了,這次他把視線落在了站在陸輕歌身旁的厲憬珩身上:“厲總,這戒指,你該不會是臨時買來的吧”
一直就那麼看着兩人對話,不語一言的厲憬珩,扯了扯薄脣。
男人開口的時候,除了嘴角那點零星的笑意,再沒有任何波瀾。
他話是看着陸輕歌說的:“你先去玩,我和羅先生聊兩句。”
本來就無措的陸輕歌這時候已經沒有心思去想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厲憬珩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
男人鬆開她的時候,陸輕歌朝着羅康禮貌性地點點頭,這才擡腳從兩個男人中間走過。
然而,剛剛避開兩個男人的視線,她又撞上了傅羽薇。
陸輕歌看着她,打招呼的聲音有些顫抖:“羽羽薇。”
傅羽薇眉目清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蘊含着的情緒,讓陸輕歌突然張了張嘴,她想說什麼的時候,傅羽薇已經轉了身。
陸輕歌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再擡眼的時候,發現她在宴會廳東南角的一處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擡腳,跟了過去。
陸輕歌在傅羽薇對面坐下的時候,傅羽薇擡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寡淡。
那一眼,幾乎是把兩個人之前的同事感情,瞬間磨滅的乾乾淨淨。
她抿了抿脣,主動開口和傅羽薇搭話:“羽薇,對不起。”
後者拿起高腳杯,抿了一口紅酒,然後不鹹不淡地道:“對不起什麼”
陸輕歌愣了一下,對不起什麼呢
她和厲憬珩的婚姻關係,對外一直保密。
除了養父陸牧和閨蜜聶詩音,她沒有對第二個說過。
至於傅羽薇她是自己欣賞的同事,但兩人之間,和朋友的距離,還相差甚遠。
所以沒說,談不上對得起或者對不起。
看她不說話,傅羽薇笑了:“不知道對不起什麼嗎”
陸輕歌擰着眉,臉色很不好。
她又猶豫了很久,纔看着傅羽薇,小心翼翼地開口:“羽薇,我不該在你對我說喜歡厲總的時候,就那麼聽着,還還對你保密我和他的婚姻關係。”
傅羽薇把高腳杯送到脣邊,瞥了陸輕歌一眼,緊接着,餘下的紅酒被她一飲而盡。
盯着那個空酒杯,她有些絕望地扯了扯脣:“那時候,你心裏一定是在笑話我吧是不是想着,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愚蠢,不敢表白就算了,可偏偏愛着的還是一個有婦之夫”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麼想。”陸輕歌搖頭否認。
傅羽薇脣角微揚,看着她追問:“是嗎,那你怎麼想”
陸輕歌雙手放在腿上,左手抱着右手,手心泛着絲絲汗珠。
那是對一段感情即將破裂的擔憂和惶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舒了一口氣,盯着傅羽薇:“羽薇,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但在我心裏,絕對沒有任何詆譭和嘲笑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