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蘇悅還是她認識多年的女生。
再加上,那個宴會要邀請的人本來也夠多了,至於蘇悅,她估計也鬧不出什麼大風浪。
男人瞥了一眼她:“悅悅,要是蕭碩哥哥帶你去了,你惹出什麼事兒可都得我負責,你可千萬別把我給坑了,懂麼”
“蕭碩哥哥放心,我不會坑你的。”
“那好,那就答應你。”
蘇悅開心了:“謝謝蕭碩哥哥。”
下班之前,陸輕歌給厲憬珩發了短信,說先不回海灣別苑了,要陪聶詩音喫晚飯。
厲憬珩回了她一句話。
海灣別苑門禁九點。
陸輕歌瞪大眼睛看了下那個時間,確定厲憬珩打的是九點,整個人都差點吐出一串省略號了。
九點
海城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好麼
厲先生,九點會不會太早了
她猶豫之後,回了這麼一條短信過去。
等了大概三分鐘,厲憬珩纔給她回過來。
七點,天已經黑了,你不知道什麼叫時間觀念麼
陸輕歌,“”
她心有不滿,知道再多說也沒用,索性連短信也不回了,九點就九點吧
下班時間一到,陸輕歌就出了辦公室。
聶詩音照例到的很準時。
陸輕歌上了車,發現聶詩音今天看上去情緒不佳。
精緻的妝容裏,夾雜這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感,她扭頭和自己打招呼的時候,眸中甚至還有一絲哀傷。
陸輕歌繫好安全帶,就看着聶詩音,輕聲問她:“詩音,你怎麼了”
聶詩音聽到陸輕歌問她,眼眶幾乎瞬間就紅了,看着陸輕歌的時候,聲音裏帶着哭腔:“歌兒,我們家出事了”
聶詩音從來沒在她面前哭過,包括和他那個渣男友分手的時候。
可是現在
她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臂竟也不自覺慌張起來。
她努力讓自己穩住,然後纔開口關切地問聶詩音:“出出什麼事了”
“我爺爺他他生病了。”
聶老年紀大了,突然生病,而且能讓聶詩音這麼傷心
陸輕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看着聶詩音,語調溫和且小心謹慎:“聶爺爺生病了很很嚴重嗎”
“腦癌。”
聶詩音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淚已經再也控制不住了,像是失了閘,決堤而出。
尤其,她哭的沒有聲音。
那兩個字傳到陸輕歌耳中的時候,她也被嚇住了。
聶老是一個很慈祥和藹的老人,每一次她去聶宅玩的時候,那個老人都像對待自己親孫女一樣對待她。
可是現在,他怎麼突然就得了腦腦癌
陸輕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把聶詩音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手中:“詩音,你先別哭,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我們慢慢治慢慢治”
聶詩音掛着滿臉淚水,看向了她,點點頭。
隔着中控,陸輕歌把她攔在了懷裏。
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討厭自己這樣的無能。
等到聶詩音情緒平的差不多了,她看着陸輕歌:“歌兒,今晚你能不能去聶宅陪我”
“當然可以啊。”陸輕歌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聶詩音點點頭,沒過多大會兒,瑪莎拉蒂就開了出去。
她們直接去了聶宅,在那裏喫的飯。
聶老去醫院修養了,偌大的飯桌上,只有兩個女生,聶詩音的情緒全程低落,陸輕歌也不說話,喫飯的時候就那麼安安靜靜地陪着她。
晚飯後,兩個人去了聶詩音的臥室。
陸輕歌看着聶詩音坐在牀上,雙臂抱膝低着頭,有一瞬間,連開口說什麼安慰的話都不知道。
畢竟安慰,太過捉襟見肘了。
索性,她就那麼陪着她,一句話也不說也不問,安安靜靜的。
然後兩個人就維持着同樣的姿勢在牀上坐着。
直到九點,陸輕歌的電話響了。
她拿過電話,什麼都沒看,直接關了機,然後又扔在一旁。
聶詩音眼睛的餘光瞥見了她的動作,身影沒動,嗓音啞啞地開口:“歌兒,你可以和厲先生說一聲的,不然他晚上一直等你。”
“他就算等也不會等多大會兒的,我陪着你就好。”
說完,陸輕歌往她身邊坐了坐,攔着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一拍,聶詩音心裏更難過了,直接扭頭抱住了她。
海灣別苑,厲憬珩看着自己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臉色陰沉。
他猶豫了片刻,纔拿起電話,又撥打了一遍,可那邊卻傳來電話關機的提示音。
男人煩躁地把手機扔在了沙發前的茶桌上,擡手扶額。
這個陸輕歌,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短信敢不回,電話也敢不接
厲憬珩嘴角浮現冷冷的笑意,可怎麼就覺得除了煩躁,他現在沒有一點點的怒意了
只是,有種想念能看見她時的感覺聽在她在自己耳邊嘰嘰喳喳說些廢話的感覺
厲憬珩坐在別墅的客廳,眼光時不時地朝玄關處撇去。
但自始至終,那裏都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直到晚上十二點,他才擡腳上了樓,原本準備進主臥的,但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推開了次臥的門,開了燈之後發現裏面空空蕩蕩的,牀上的被褥整整齊齊
他關了門,又往玄關處瞥了一眼,也沒關客廳的燈,直接回了臥室。
厲憬珩在臥室坐了會兒,像是想起什麼般,拿起自己的手機,調出了厲氏辦公室的遠程監控錄像,找到了下午六點左右的那段視頻。
在男人親眼通過監控錄像,看見陸輕歌上了聶詩音的車之後,他才扔下手機,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
第二天。
厲憬珩清晨六點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
他的第一反應是找出手機,撥了通話記錄排在第一位的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