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饒頭興趣地勾起脣角,就那麼盯着她:“是麼,她說什麼了”
陸輕歌垂着眸子,紅脣抿着,可是牙齒卻在內裏打磨,思索着要不要開口。
“怎麼不說話”
厲憬珩又追問了一句。
她這才擡眼看他:“她說,你娶我,是有目的的。”
聞言,厲憬珩收回了目光,眼睛不知道是盯着筆記本的鍵盤,還是盯着需要簽字的文件。
但是他語氣涼涼:“這話還用她說,難道你不是一直都明白”
陸輕歌看着她,似乎是對這樣的語氣已經習慣了,臉上也沒生出什麼異樣的表情。
不過,她再次開口了,紅脣扯出幾分自嘲的弧度:“她還說,你連碰都不屑碰我,問我覺不覺得可悲”
這次,厲憬珩擡眼了。
他眉目尚且清冷,很快起身,走過辦公桌,一隻手放進西褲口袋,一隻手隨意地垂着,站在了陸輕歌面前:“你怎麼說”
“我說,碰沒碰過,我比她清楚。”
男人笑了:“回答的不錯。”
陸輕歌不解地看着他
他眉目之間掠出幾分笑意,緩緩開口:“親也親過了,摸也沒少摸,難道不算碰”
陸輕歌,“”
原來,他想的是這個啊。
看她斂眸,也不說話,男人再次開口了:“還是說,非要捅破你那層膜,纔算徹底碰了你”
陸輕歌脊背一僵,整個人像是被點了穴,頓在哪裏。
厲憬珩不知道,其實他早就已經那麼做了。
她想說出來,告訴他,可又因爲太清楚這個男人的秉性,最終還是識趣地閉了嘴,一顆腦袋低着,也不說話。
看着她的反應,厲憬珩眯了眸,像是意識到什麼般,問道:“你該不會,嫁給我之前,就和別的男人睡過了”
“沒有,我沒那麼不自愛。”
厲憬珩鬆了一口氣。
她不語不言,男人自然要再問:“如果,我真的捅破了你那層膜,是不是會讓你面對蘇悅質問的時候,開心點”
“不是。”
她答的很快,那天疼死了,她怎麼會開心
聞言的厲憬珩卻很不悅,他伸出自己的大掌,單用一根食指就把陸輕歌的下巴擡了起來,逼着她仰臉看向自己。
然後,才又追問:“爲什麼”
她笑了下,眼神複雜:“因爲蘇悅還說,你娶我,是爲了利用我救她姐姐,等她姐姐一醒,你一定會和我離婚。”
話落之後,陸輕歌明顯感覺到男人擡着她下巴的食指,力道變小了。
男人那張臉其實沒什麼變化,他僞裝的很好,連眼神都沒有改變一下下。
陸輕歌把他的手揮到了一邊,看着他追問:“厲先生,我很好奇,我身上有什麼好讓你利用的呀蘇鬱又不用輸血不用配骨髓什麼的,你利用我救她,是怎麼個利用法”
厲憬珩沉着一張臉,反問她:“蘇悅的話,你就那麼相信”
她輕輕一笑:“我本來不相信,可我告訴你她那麼說的時候,你放在我下巴上的手指
厲憬珩錯開了她的視線,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下,淡淡落下幾個字:“你想多了。”
“我沒想多。”陸輕歌跟了過去,她沒有坐,而是站在他身邊,反駁道。
男人靠在沙發上,擡手按眉心的同時,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此刻正翻涌着別樣情緒。
他不再回應她的話,只是坐着。
陸輕歌斗膽,站在他面前,把男人的手掌拿了下來,盯着他微微一笑:“厲先生啊,你看起來有點煩躁,怎麼回事”
“沒有,你去工作,嗯”
“我不去。”
“不去,你想幹什麼”
“和你聊天呀。”
厲憬珩點點頭,轉移話題:“好,那你告訴我,你去醫院幹什麼,聶詩音生病了麼,什麼病”
她搖搖頭:“可我想聊的不是這個呀,我想聊的是你要怎麼利用我”
說着,陸輕歌還笑了笑,她一笑,梨渦就露了出來,帶出一種蠱惑人的錯覺。
女人再次開口:“你告訴我,興許因爲你的坦誠,我會心甘情願被你利用,也省的再讓外人笑話。”
厲憬珩好像被她這話給說動了,竟然莫名地問了一句:“你會麼”
她詫異地眼珠都定住了,臉色一僵。
原來,是真的有這麼回事啊
但很快挽脣:“你先說來聽聽”
男人看着她的表情變化,擡手摸了摸她的臉蛋。
陸輕歌甚至從她的撫摸中感受到了一絲憐惜,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厲憬珩低沉的嗓音很好聽:“別多想了,沒有的事兒,我娶你是爲了讓蘇鬱能安安生生地在醫院帶着,藥物補給不會斷,你嫁給我是爲了讓你養父少在牢裏受幾年罪,我們是平等交易,沒有更多。”
話說到這個份上,男人還主動把蘇鬱扯了進來
陸輕歌就算再笨,也已經知道,他是不會說了。
她躲開了厲憬珩的手。
惹不起,她還可以躲得起:“那到時候,如果蘇鬱醒了,我們離婚的時候,你是沒什麼異議的吧”
“你要是愛上我了,還捨得跟我離”
“我捨不得,你就會不離嗎”
“會。”
她心顫,看着他的眼睛,問道:“是什麼,讓你你這麼確定呀”
“大概是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讓人覺得,婚姻生活就這麼和你過下去,還不錯。”
這種說法
陸輕歌不明白,她又試探性地追問:“你愛上我了”
“沒有。”他答的不假思索。
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間演變成了失望,並以光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沉默了兩秒,才道:“沒有你覺得和我過不錯”
“誰說婚姻就一定要有愛感覺舒服,就可以。”
她不予苟同:“那和愛的人一起,不是更舒服”
“愛會淡,會隨着柴米油鹽慢慢消散,可舒服不一樣,舒服是一種狀態,我這麼解釋,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