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原本的冷笑霎時消散幾分,眼睛裏的神色也跟着深了許多。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一旁的陸輕歌看着聶詩音的電話還放在耳邊,但是卻久久沒有一句話,再結合剛纔她和江先生通話時的語氣,大概可以判斷出那邊是說了什麼讓他不值得怎麼接下去的言語。
這樣的安靜持續了有一分鐘左右,聶詩音纔再次出聲:“好,我去見你。”
話落,她沒再聽江承御的迴應,直接掛了電話。
聶詩音扭頭看着陸輕歌:“歌兒,我出去一下。”
“可是訂婚典禮的時間不是快到了”
聶詩音把自己的手機塞到了陸輕歌手裏:“沒事,你拿着我手機,我現在出去見江先生,等和他聊完之後我直接去主會場,和靳子衍舉行訂婚儀式。”
陸輕歌想了下,點頭:“那好吧,我也去找厲先生了。”
“好。”
話落之後,聶詩音就擡腳走了出去。
主會場。
厲憬珩一隻手放在西褲口袋裏,另一隻手拿着一個高腳杯,漫不經心地搖晃着。
男人的眼睛,落在了站在他身邊的江承御身上。
江承御瞥了眼被掛斷的手機,微微挑眉,然後隨手把手機扔在了吧檯上,拿起一杯紅酒,和厲憬珩手裏的碰了下,送入口中。
高腳杯和脣瓣拉開距離的時候,男人嘴角勾出幾分弧度。
緊接着厲憬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聶小姐拒絕了你”
他輕笑出聲:“我看起來,像是會被輕易拒絕的人”
厲憬珩收了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不再搭理。
江承御放下了酒杯,對厲憬珩開口道:“待會兒見。”
話音落下之後,他就擡腳離開了主會場。
厲憬珩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他的背影,就毫不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只是
視線收回的同時
他瞥見了那部被江承御遺落的手機。
三分鐘後,陸輕歌進了會場,她掃視一圈,很輕易就在人羣中看見了厲憬珩。
永遠與衆不同的男人。
她笑着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邊站定之後開口:“厲先生,你一直一個人在這兒嗎”
聞聲的厲憬珩回頭,看着突然出現的陸輕歌:“承御在這兒待了會兒,不過現在去見聶詩音了。”
“噢,是的,我也是因爲詩音去見江先生,才從化妝間出來的。”
“嗯。”
他應聲,不經意瞥見身邊的女人手裏拿了兩部手機,薄脣又動了動:“聶詩音的手機”
“嗯,對,她說等會兒和江先生聊完天之後直接來會場。”
厲憬珩了輕嗤一聲,沒說話。
陸輕歌擡眼問他:“怎麼了嗎”
男人朝吧檯瞥了一眼:“承御的手機也沒帶。”
陸輕歌不免驚訝:“他們兩個都沒帶手機,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你問我”
“我只是比較相信你,所以下意識地問你啊
。”
這話聽着還算悅耳,男人擡手摸了摸陸輕歌的腦袋:“不確定,但是不管出什麼事情,承御都有解決的辦法。”
厲憬珩笑了下:“姑且”
“對,等訂婚完美落幕,一切都確定沒事了才能完全相信。”
“呵”
陸輕歌,“”
這個詞,她也是跟他學的呢。
聶詩音從化妝間出來,走到後花園後,左右看了一眼,過往的人不多,也沒有人可以盯着她的,就擡腳朝江承御說的那個地方去了。
但她不知道,有人一直在化妝間外盯着。
從她擡腳邁出化妝間的那一刻起,她的行蹤已經被人彙報到了靳向陽那裏。
聶詩音只知道,酒店後花園的西北角角落的確有個房間,她走過去,敲門。
那扇門很快被人拉開了,江承御那張臉也如期出現自己的視線之內。
聶詩音看見他的時候,紅脣微抿着,沒有主動開口說什麼。
江承御卻是從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
身爲海城無人可與之匹敵的名媛,她的臉上自然是化着精緻的妝容的,從眼妝到腮紅再到脣色,全是最精緻最合適的搭配。
女人被打理的完美的黑色長髮散到了胸下的位置,沒有及腰,卻依舊溫婉動人,她穿着私人訂製的淺藍色訂婚禮服,下襬拖地,身材被襯托的玲瓏有致。
單是看起來,就讓人有種起色心的衝動。
男人審視一遍之後,薄脣勾出幾分玩味的笑意:“聶小姐今天可真是漂亮啊。”
聶詩音瞥了他一眼,扯了扯脣:“所以江先生不惜通過要挾的手段見到我,就是爲了說這句話”
江承御挑了下眉,瞥了一眼她的身後,沒什麼什麼雜七雜八的閒雜人等注意到這個角落。
於是,他薄脣張合,笑道:“自然不是,聶小姐請進。”
說着,男人退開,爲她讓出一條路。
聶詩音提着裙子走了進去。
江承御這才瞥見了她腳下還踩着大概十釐米的高跟鞋,眸子裏不由得生出幾分嫉妒來。
如果今天精緻到最完美的女人,所有的打扮都是爲了他,那該讓人多舒心
可偏偏不是。
他輕嗤一聲,關上門,也跟着走了進去。
聶詩音沒想到,作爲酒店監控死角的地方,佈局和裝修還挺有逼格的,幾乎不輸這家酒店總統套房的裝配。
但這並不是重點。
她走到沙發旁,也沒有坐下,直接站在看向正朝她走過來的男人:“江先生,你找我是想說什麼”
“聶小姐穿着那麼高的高跟鞋,不累麼”
“畢竟是訂婚,人生大事,累點也值得。”
江承御看着她,似笑非笑:“是麼如果你是和我訂婚,那現在穿的,就算是高跟鞋,也不會是讓你的玉足有任何不舒服的高跟鞋。”
聶詩音皺眉,不知道他說這麼多廢話是什麼意思,直接切入正題:“江先生,有話直說吧。”
江承御看着她,薄脣張合:“雖然聶小姐今天不是和我訂婚,但江某還是很憐香惜玉的,所以聶小姐,爲了不讓你累着,不如我們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