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漫不經心又意有所指的話,單是聽起來都讓人覺得膽寒。
就連和他還算有點熟悉度的陸輕歌聞聲之後都不自覺地看了他一眼。
厲憬珩從停下腳步開始,視線就是落在陸輕歌身上的,這會兒看見身爲厲太太的女人目光停在了江承御身上,眉頭皺了下,臉色劃過幾分明顯的不悅。
那些記者霎時閉了嘴。
雖然話筒還一個個地朝着聶詩音伸着,但卻沒了言語。
空氣安靜了有幾秒鐘,然後有記者低聲悻悻地問了句:“這位先生,你是誰”
江承御笑了下,擡起手,指腹颳了刮眉尾,連看都懶得去看那人,開口的時候面色很冷:“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話筒對着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句話讓你們徹底消失在傳媒行業的能力。”
聶詩音聶氏集團的董事長,就算靳向陽要在公司內部找她麻煩,但一個記者的生死,她還是操控得了的。
江承御對那羣記者來說,他身份成謎,坐擁多少資產更是個謎,不明身份的男人最危險。
陸輕歌身爲厲太太,隨便對着自己的老公撒個嬌,想毀了誰的前途不能再容易,尤其,她現在在那個男人心裏的分量幾乎超重。
至於厲憬珩
海城首屈一指的人物,聲名威望,就算是剛出校門的實習記者,對他那張臉的熟悉度也可以說是百分之百了。
神一般的存在。
面前的一羣記者到底是被江承御嚇到了,全部識趣地閉了嘴。
一直沒說話的厲憬珩這時候開口了,視線還是直勾勾地落在陸輕歌臉上:“厲太太,不是要送聶小姐回去,還站在那幹什麼”
陸輕歌看着他應聲:“哦,是的。”
然後,她拉着聶詩音就要往停車區走,那些愣在原地的記者這會兒緩緩挪動腳步,給他們讓出了路。
聶詩音任由陸輕歌拉着,臉上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起伏。
厲憬珩瞥了江承御一眼:“你剛纔喝酒了,不能開車。”
“難得聽到你關心我一次。”
“我是提醒你,遵紀守法。”
江承御,“”
記者們看着兩個大男人互動,面面相覷一句話也沒敢說。
厲憬珩很快走到了古斯特旁,上了車。
還站在原地的江承御拿出手機,準備撥電話的時候,動作頓了下,他瞥了一眼那些記者,似笑非笑:“怎麼各位不是應該散了麼還是打算跟蹤我”
記者,“”
他們背向相機拿着話筒很快離開了。
江承御輕呵一聲,繼續打電話。
古斯特上,陸輕歌和聶詩音坐在後座,厲憬珩開車。
車子行駛了五分鐘左右,陸輕歌轉頭看向聶詩音,問道:“詩音,到底怎麼回事”
“我可能被靳向陽算計了。”
“是他把你鎖到房間的”
聶詩音擡眼看着她,語調平和的開口:“只是猜測,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你是要和靳少訂婚,靳少是靳向陽的兒子,他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大概在靳向陽看來,我在訂婚宴消失比聶靳兩家聯姻更容易讓他達到目的吧。”
麼說,陸輕歌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
符合着說幾句靳向陽的壞話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她不自覺地想起那些剛纔在酒店門外堵她們的記者,又側過臉看着聶詩音道:“詩音,這次的麻煩對你來說很大吧”
“的確,不過你別瞎擔心了,擔心解決不了問題。”
陸輕歌抿脣:“江先生會幫你嗎”
“他只會越幫越忙。”
“爲什麼”
“剛纔在酒店外面,那些記者照片估計沒少拍,如果被關在酒店房間是靳向陽示意的話,那我和江承御的照片傳到靳向陽手中,早晚的事情。這樣的情況下,再讓江承御幫忙,落人口舌。”
陸輕歌,“”
她抿脣,想了一會兒才道:“不管怎麼樣,你待會兒到家之後,還是給靳少打個電話吧。”
聶詩音微微笑了下:“嗯,會的。”
對話進行到這裏,陸輕歌不說話了。
厲憬珩透過後視鏡瞥了兩人一眼,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這一路上,他只是聽着兩個女人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二十分鐘左右,古斯特在聶宅停下。
聶詩音下車之後,對着厲憬珩道:“厲總,謝謝了。”
男人溫聲道:“聶小姐客氣。”
聶詩音又把視線落在了陸輕歌身上:“歌兒,拜拜。”
“拜拜。”
聶詩音轉身,進了聶宅。
陸輕歌收回視線,才發現坐在駕駛座上的厲先生似乎沒有要重新發動車子的意思。
她其實是有點不開心的。
從找到她閨蜜開始。
她記得在後花園的時候,是他提醒她之後,她才找到聶詩音的。
厲先生爲什麼那麼清楚詩音在哪
既然那麼清楚,爲什麼眼睜睜看着她找了半天才開口提醒她
陸輕歌抿脣,語氣裏透着幾分淡漠:“厲先生,你怎麼不開車”
男人透過後視鏡看着她的臉色,說道:“過來坐副駕駛。”
陸輕歌,“”
她撇了撇嘴,也沒說什麼直接下車,轉坐到副駕駛上。
反正她正好有問題要問他。
陸輕歌坐上副駕駛,繫好安全帶。
然後古斯特駛了出去。
陸輕歌坐在車上的時候,眼皮是垂着的,一張臉上寫滿了不正常,整個人看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厲憬珩開車的空檔轉頭瞥了她一眼,薄脣張合:“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
陸輕歌沒說話。
男人揚了揚脣,再次開口:“既然不是心裏能藏事兒的性格,就把想說的都說出來,不吭聲是打算讓我猜麼”
“沒有,誰敢讓你猜。”
他輕笑一聲:“呵,厲太太這語氣,看起來不是一般的不高興,說說吧,我到底是哪又惹了你”
她抿脣,偏頭看着男人英俊的側臉:“厲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詩音和江先生在後花園的那個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