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陸輕歌擡眼,對上了厲憬珩的視線,杏眸裏帶着幾分輕蔑:“和爸說過孩子是怎麼掉的之後,我提出從厲氏離職,他應該會同意。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從厲氏離職,再從海灣別苑搬出去。”
男人認認真真地聽着她的話。
但是越往下聽,眉頭皺的越深,眸光越往下沉。
她話音落下之後,他盯着她看了有將近十秒鐘,薄脣才終於動了動:“我儘量。”
陸輕歌笑了下,眼神中泛着不可思議的光:“儘量”
厲憬珩蹙眉,最後還是答應下來:“我做得到。”
應聲之後,男人喉結滾了滾,又厚着臉皮追問道:“但是什麼時候,你能不再排斥我”
她看着他,眉目清冷,語調寡淡:“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大概等到孩子在我肚子裏起死回生的時候吧。”
“歌兒”
“別叫了,手放開,我要去休息。”
厲憬珩手上的力道放鬆了點,但是沒有完全鬆開她,好像這一鬆,他就再也握不到了一樣。
陸輕歌擡起另一隻手,打掉了男人的大掌,轉身上樓。
站在樓梯口的男人,一臉的失望神色。
他從來都不是愚笨的角色,所以自然猜得到,這一次陸輕歌的確是傷心失望透頂了。
至於怎麼才能博得她的原諒,他沒有一點點的思路和想法。
茫然,無措,連帶着幾分惶恐不安,這些很少出現的情緒,一瞬間全部侵入了男人的身體,像病毒一樣地大幅度在他體內擴散蔓延着。
最遺憾的是,他連怎麼才能控制都不知道。
陸輕歌沒有霸佔厲憬珩的主臥,而是回了次臥。
進了房間之後,她沒有直接到牀上躺下,而是坐在了牀邊。
女人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碰上的一瞬間,無數心酸肆意蔓延開來。
現在她已經不再哭了,只是腦子裏心口上被一種難受的感覺侵襲着,怎樣都讓人難以接受和消化。
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有想到,這場和厲建東交易而生成的婚姻,會走得這麼不平坦。
她不但對那男人產生了感情,還懷了他的孩子。
直到現在的流產。
原本以爲,一年時間很快,很快過去,而她自己頂多就是揹負一個二婚女人的名號,但誰能想得到現實和假象之間,還隔了一個世事難料。
到底是她低估了那個身爲她丈夫的男人的魅力,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無論如此,如今的結果都怪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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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雲嬸上樓叫了陸輕歌下去喫飯。
她下去之後,沒有在客廳裏看見厲憬珩,當然,餐廳也沒有。
她想着,那男人可能去公司了。
飯後,陸輕歌上樓,準備進書房的時候,聽見了另一邊傳來的一陣開門聲,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一眼。
男人頎長的身影毫無預料地映入視線。
原來他一直在別墅。
她什麼都沒說,臉轉了過來,進了書房,關上門。
女人在書房其實也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只不過總不能一天都待在次臥睡覺,那樣對她的身體恢復不見得會好,她從書架上隨意地選了一本書,坐在書房前一頁一頁地翻看着。
那翻書的動作,看上去要多漫不經心有多漫不經心。
但是她的動作卻沒有停,好像字一個個都被看進去了。
只不過僅僅是看到了眼裏,沒看到心裏罷了。
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晚飯的時候,陸輕歌照舊按時下樓喫,而厲憬珩也沒有出現。
一切都在按陸輕歌對他的要求發展着。
兩個人在同一棟別墅住着,不同的房間,不用的用餐時間,一週基本沒有打過照面。
陸輕歌甚至不知道厲憬珩是一直在別墅裏待着還是去公司上班了。
當然,她也並不關心。
陸輕歌不知道的是,在這期間,蘇鬱給厲憬珩打過一個電話。
而厲憬珩在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直接就掛斷了。
但是蘇鬱又恬不知恥地給他發了微信消息。
男人無意間瞥見那條微信消息提到了聶詩音三個字,就打開看了看。
憬珩,你認識聶詩音聶小姐吧昨天有人來我公寓敲門,當時家政剛好出門了,我給對方開了門之後,家裏就闖進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他們把公寓的東西砸了個遍,走的時候,還說如果要算賬,就找一個叫聶詩音的,聶詩音是陸小姐的朋友嗎公寓被砸是陸小姐示意的嗎
看完這條消息之後,厲憬珩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手機一關直接扔到了桌上。
時間很快到了週日。
一週的時間,陸輕歌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早上她洗好澡之後,選了一身得體的衣服換上,又化了個淡妝,然後走到玄關處,打開次臥的門走了出去。
關好臥室的門準備下樓時,主臥的門也傳來一陣聲響。
她眸光微動,但是沒有扭頭去看,擡腳就要下樓。
厲憬珩看着她的身影,一邊往樓梯口走一邊開口道:“歌兒”
她沒有搭理。
他薄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線,追着她的身影走了過去。
到了樓下,陸輕歌還是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厲憬珩擡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不大,而且,在陸輕歌腳步頓住,扭頭看向他時,男人的大掌就有意識地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