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理所當然地道:“把醫藥箱拿過來,重新給我包紮。”
“我不會。”她果斷拒絕。
他擡眸瞥了她一眼:“我教你。”
陸輕歌抿脣:“你自己去醫院看吧,我不會給你包紮。”
“這是新傷口,處理不及時會感染,你讓我跑到醫院,是打算讓它更嚴重麼”
“那是你的事。”
陸輕歌說出這五個字的時候,纔想起來,這以前貌似都是厲先生的臺詞呢。
她抿脣,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男人在她身後開口:“歌兒,雲嬸今天休息不在別墅,你如果不給我包紮傷口,那就讓它一直流血吧,等到感染之後再扯出點什麼發燒之類的,我就住院,你也別上班了,只去醫院照顧我就可以了。”
陸輕歌,“”
他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這些變態的理論都是怎麼形成的
真是讓人長見識啊
她想着這些的時候,腳步自始至終都沒有停止。
只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聽見男人脣齒之間傳來了一聲痛苦的低吼。
陸輕歌不爲所動,直到上了樓,往次臥進的時候,才偷偷朝樓下瞄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恰好對上了男人看過來的視線。
而她看到
厲憬珩把原本包紮好的紗布扯開了,血液好像沿着傷口開始一點點地往外溢。
陸輕歌,“”
想自殘那就自殘吧。
陸輕歌回到次臥之後,拿着手機刷了會兒新聞之後,直接就去睡午覺了。
可躺在牀上的時候,腦海裏不可避免地出現進臥室之前看到的畫面。
那男人的傷口流血了,而且他還把紗布揭開,就那麼讓傷口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之中,大概真的會出事吧。
一方面,她心軟想去看看。
另一方面,她又不想因爲這個就讓厲憬珩以爲自己原諒他了。
她沒有那麼不長記性。
不知道想了多久。
陸輕歌慢慢睡着了。
許是太累了,她這一覺睡的很沉,時間也長。
不知道什麼時候,陸輕歌迷迷糊糊地聽見了次臥門口傳來的敲門聲,她睜開眼睛,瞥了一樣玄關處的方向,有氣無力地問了句:“怎麼了”
“太太,不好了,先生他發燒了,在樓下的沙發上躺着,額頭上還有傷口,您快出來看看吧。”
陸輕歌腦袋稍微清晰了點。
她抿脣,想了數秒之後,道:“讓他去醫院吧,我也不是醫生,看也沒什麼作用。”
“可是先生好像發燒很嚴重,一個人去不了醫院,這我也扶不動他啊。”
陸輕歌,“”
不管怎麼樣,說到最後都是她的事情就對了。
陸輕歌從牀上起來,走到玄關處開了門。
她看見雲嬸一臉焦急地重複:“太太,先生髮燒好像很嚴重,您趕緊下去看看,是帶他去醫院還
是怎麼”
陸輕歌點頭,然後擡腳下了樓。
燙的厲害。
這一刻,她心底已經沒了慌亂和不安,只覺得這男人可真是有魄力,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明明好好養兩天就會好的差不多,現在呢
不作不死。
陸輕歌最後聯繫楊震把厲憬珩送到了醫院。
她本來不打算去的,但是楊震面色爲難地看着他,說什麼照顧人這種事情他一個粗人不合適,雲嬸又說自己年紀大了也不方便。
最後陸輕歌還是跟着去了。
醫生給厲憬珩打了退燒針,又把他那傷口給重新處理了一遍。
都弄好之後,穿着白大馬褂的醫生看着陸輕歌道:“你這是怎麼照顧病人的,他額頭上的傷口那麼深,居然還弄到感染,就算年輕人鬧彆扭,也不是這樣的,純粹是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還給醫院的醫生添麻煩。”
陸輕歌,“”
她真冤。
那醫生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陸輕歌也沒說什麼,擡眼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楊震:“小楊,給你們厲總安排一個看護,然後送我回海灣別苑吧。”
“太太,您不在這裏陪着厲總嗎”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楊震一眼,笑了下:“你的意思是他躺在牀上睡,我要在這裏坐一晚上看着他”
楊震面露尷尬:“這厲總的身體不知道半夜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所以我說給他找個看護,高級看護也可以,他錢多,付得起。”
楊震,“”
他還在猶豫着要不要照做的時候,陸輕歌又開口催了句:“快去吧,我晚飯還沒喫,很餓。”
楊震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男人,他現在昏迷不醒,他也沒辦法徵求他的意見,只好按照太太說的做了。
楊震出去之後,陸輕歌才把視線落在了病牀上的男人身上。
臉色很差,虛弱而蒼白。
她應該是第一次看見厲憬珩因爲這一副病態的神色,說實話,除了五官棱角分明一點,那臉色差的和正常人生病也沒什麼區別。
本來都是人,生病了也就都是病人。
沒區別也是應該的吧。
楊震安排好看護的事情之後,陸輕歌就讓他送自己回了海灣別苑。
車子在別墅停下的時候,他下車給陸輕歌開車門。
她下了車,看着楊震道:“小楊,辛苦你了,快回去吧。”
楊震看着陸輕歌,試探性地問道:“太太,我明天過來接您去醫院吧”
“你明天過來接我,然後送我去公司上班吧。”
“您不去醫院看厲總了”
她看着楊震,臉上的笑意溫和:“病人一般都需要靜養,我就不去打擾他了。”
楊震,“”
事到如今,他已經感覺到這兩個人之間的不對勁兒了,也沒有再多嘴。
陸輕歌轉身進了別墅。
雲嬸看見她回來,臉上帶着幾分意外:“太太,您沒在醫院陪先生嗎”